我捏著那根口紅,回到了宿舍。

曉蕾和慧兒都不在,隻有珊珊一個人,她見我回來,撲了過來:“林苒,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啊?”

我安慰地笑了笑:“沒有啊,怎麽會這麽想。”

“可是今天那個老板看起來好像城府很深的樣子,林苒,我當時就該聽曉蕾她們的,那麽大一個老板,給那麽多的報酬,怎麽可能隻要一個大一的?別說翻譯了,我的法語基礎幾乎等於沒有……”

我心裏很亂。

“曉蕾和慧兒呢?”

“哦,好像是輔導員有事找她們,說是校史館那邊的檔案需要人去整理,給錢的,算是學校的勤工儉學項目。”

“那你怎麽沒去?”

“我在等你啊,”珊珊說:“林苒,那個老板到底要幹什麽?”

我搖了搖頭。

“你也不知道?”

“……嗯。”

“我以後再也不接這種奇奇怪怪的兼職了,林苒,你沒事就好。剛剛曉蕾打來電話,說校史館那邊還是缺人手,我們一起去吧?”

“珊珊,我有點累,我想休息了。”

珊珊看我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歎了口氣:“好,那你好好休息。”

“嗯。”

“對了,曉蕾說校史館那邊的檔案學校要得急,可能今晚我們都不回來了,你自己一個人記得把宿舍的門窗關好啊。”

我笑著應了,“這是學校,又不會有人入室搶劫,放心吧。”

“我們女孩子還是要注意一些的,沒有搶劫的,萬一有個變態偷女生內衣褲的呢?那也夠嚇人了是吧?”

我想起上次容熠川非要在宿舍裏……

“好,我知道了。”

珊珊離開後,我關了燈,躺在**。

時間已經不早了,等了許久,容熠川都沒來。

我發給路秘書的消息也沒有回複,難道他那邊又突然有事了?

其實他不來,我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

我緊緊握著手中的口紅,閉上了眼睛。

迷迷蒙蒙間,感覺唇上微微涼。

“你來了?”

容熠川在我的唇上啄了一口:“嗯,有點事,來晚了。”

我想要坐起來,可容熠川直接把我按住了:“別起來了,辦正事。”

他找我要辦的正事,就隻有那一件。

於是,我開始解扣子。

容熠川嗤嗤笑了:“這麽主動?”

“……你想自己解?”

我不太理解他的惡趣味,準確來說,我從來就沒理解過。

我放下解扣子的手,把身體往他懷裏湊了湊。

容熠川的指尖微涼,接觸到我頸間的皮膚時,涼的我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他卻笑了,然後,一顆一顆幫我把解開的扣子重新扣好。

我有些莫名,今天特地讓我來學校宿舍等著,他不想做?

容熠川挑眉:“我找你就隻能是這件事?”

我搖了搖頭。

但心裏想的是:難道不是?

容熠川彈了一下我的額頭,我微微吃痛。

“路秘書說,你晚上有事要離開學校,是什麽事?”

我咬住唇。

容熠川繼續問:“去看徐太太了?還是沈承遠又找你麻煩了?”

“容總。”我深吸了一口氣:“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容熠川點了點頭:“說。”

我把掌心的口紅遞給他:“這個,是你爸給我的。”

容熠川拿起來看了看,“所以今晚,是他找你?”

“他沒有找我,他找到了我的舍友,我擔心舍友的安危跟了過去,才發現是他。”

容熠川哼笑了一聲:“林苒,你連舍友都要管?”

“……”

“你跟徐家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你要救老徐總和徐太太,尚且還能理解。但是舍友跟你非親非故,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太多了。”

“我的舍友們都對我很好的,我不能看著她走入陷阱啊。”

“是不是隻要誰對你一分好,你就會回報十分?”

“……人最起碼不能昧著良心做事。”

“所以,之前沈承遠對你很好嗎?”

我猛地抬起頭來。

容熠川慢條斯理地打開口紅的蓋子,一手抬起我的下巴,一手捏著口紅在我的唇上細細描摹。

他的神情很專注,說出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窖:“徐小姐,我確實挺喜歡你,但我並不會傻到讓一個底細都不清楚的女人一直留在我身邊……抖什麽?”

我控製不住渾身都在顫抖。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重要嗎?”

是啊,重要嗎?

不管他什麽什麽時候知道的,現在我在他麵前,都是白紙一張。

更何況他說了,他不會允許一個連底細都不知道的女人留在他身邊,那我跟了他這麽久,其實已經說明了,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他還挺會選顏色,這個色號很適合你。”

塗完了口紅,他抬著我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眼神欣賞:“你以前化妝嗎?”

“……偶爾。”

“化給沈承遠看?”

“他不喜歡女人化妝,”我說:“但女孩子都愛美,我還是會化的。”

“放屁!”

我嚇了一跳。

容熠川鬆開了鉗製著我下巴的手,冷聲道:“他在外麵玩的那些女人,可都是烈焰紅唇的妖媚,他的口味從來不清淡。”

我見識過一次。

隻能說記憶猶新。

“可能……”我咽了口口水:“他隻是想要徐家的財產,並不想碰我,所以才這樣吧。”

容熠川不置可否,隻是欣賞著我的臉,有些專注,專注到有些癡迷:“Lily,你如果盛裝打扮起來,一定很美。”

他又叫我Lily了。

莫荔我了解過,她並不喜歡化妝,能素就素著。

這也是我一直素著的原因。

一來是為了貼合女大學生的人設,二來也是為了迎合他的喜好。

“Lily,你還想拿回南峰集團嗎?”

“當然想。”我頓了一下,問道:“這一次,我需要付出什麽?”

為了救我爸媽,我付出了身體。

在容熠川看來,這尚且算是等價交易,畢竟給我爸治療他隻需要出點錢,跟出錢買了我並沒有什麽區別。

但是要拿回南峰集團,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很多商業上的事情我根本一竅不通,都需要靠他。

容熠川的唇漸漸靠近,最後印在了我的唇上:“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