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此事了結,容顯恭徹底倒台,容熠川便沒了繼續將對莫荔的愛意深藏心底的顧慮,他可以高枕無憂地跟莫荔在一起。

我可以作為維護他們愛情的功臣,在接手南峰集團後,也可以憑借“護駕有功”得到助力。

我心裏想得明明白白,但在實際行動時卻遇到了瓶頸。

容熠川有他自己的考量,為了引蛇出洞,把容顯恭的人手一網打盡,會選擇對其他人隱瞞他的計劃也是有可能的。

但這也意味著他無法多做安排,更不能在容顯恭得知真相後保護好莫荔。

這對莫荔來說是危險,可對我來說卻等於是轉機。

我意識到邀功的機會來了!

二話不說就要去辦公室找莫荔,轉念想起她出了車禍,現在怕是還在休病假,這才停住步子,先往總裁辦打了個電話。

路秘書帶人前往公海尋找容熠川的蹤跡之後,我能調動的人就隻有總裁辦的同事和下級了,他們就算心裏跟其他人一樣不服我,但麵上至少是過得去的。

我倚仗容熠川的個人印章和路秘書離開前在會議上說過的話,成功問到了莫荔如今的所在。

“莫翻譯已經銷假回來上班了,她說自己的傷勢看起來嚴重,但其實沒什麽大礙,所以在總公司的代表回法國之前,都會繼續堅守崗位,林助理,您是有工作上的事需要我向她轉達嗎?”

總裁辦的人礙於我仍舊頂著助理職位,卻又掌握公司大權的緣故,在稱呼上很為難,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相對平衡的方法,職位還是用原來的,但稱呼變成了敬稱,由你變成了您。

哪怕是容熠川為了鞏固我擋箭牌的身份,刻意帶著我在公司裏張揚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對我這樣尊敬過,我頂多就是能在他們問候容熠川時,沾到一點毫無用處的光罷了。

這一刻,我在體會到他們的態度變化後,對拿回南峰集團的渴望達到了巔峰。

容熠川說話算數,在那個期限到來之前當然會讓我享受他帶來的特權,但我為什麽不能靠自己得到這些?

我這樣想著,鬼使神差地說:“讓她來辦公室一趟吧。”

相比於讓人傳話,有些事還是當麵說來得更清楚,況且我也信不過總裁辦裏的其他人,誰能保證容顯恭沒有把手伸到容熠川身邊?

容熠川失蹤期間,我的工位暫時換成了他的辦公桌。

其他人來送文件或是匯報工作的時候,我就效仿他以往的表現,冷冷淡淡地說一聲進,然後端坐在辦公桌後麵頭也不抬。

但聽到莫荔敲門的聲後,我立刻起身,親自去給她開了門。

一方麵是因為莫荔剛出過車禍,對待傷患理應周到些,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她是容熠川深藏在心底的白月光,我對她殷勤點終歸沒有壞處。

門一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莫荔頭上的繃帶,她看起來確實是還好,不像是有大礙的模樣,但傷似乎都在要害,不是頭上就是臉上,一副死裏逃生的樣子。

我見此情景,不禁又想起新聞報道裏容熠川抱著她狂奔的場景,連忙拉著她來到沙發旁邊,倒了杯熱水遞過去說:“你先坐,其實我找你來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總部的溝通是你在負責吧?”

莫荔微笑著點了點頭:“恩,我的職位雖然是翻譯,但畢竟在法國那邊有工作經驗,所以哪怕是重新在這邊入職,也還是主要起溝通作用。”

她見我一邊說一邊擔憂地打量,主動寬慰道:“林助理,你是在想我的傷吧?盡管放心就是,雖然看起來嚇人,但該做的檢查都做了,醫生說隻是皮肉傷,不然我也不能出院回來工作。”

“真的沒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麽?”我確實是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助手了,但希望她來到這邊的初衷是為了盡我所能保護她,而不是讓她拖著病體工作。

莫荔可是容氏未來的總裁夫人,我可沒這麽大膽子讓她帶病堅持工作。

可莫荔卻是當真不在意這些,她話音很溫柔的說:“我真的沒事,林助理,你有話盡管吩咐我就好,你是容總的戀人,你們又一起幫過我那麽多,就算我不在這兒工作,也該投桃報李。”

這番話說得很誠懇,半分不摻假,聽得我心中一動,也直言不諱道:“容總這次外出考察的時間會有些長,所以我希望你把辦公地點搬到這邊,這樣我們溝通起來也方便。”

托天天幫容熠川整理文件的福,我對容氏最近的業務重點如數家珍,很清楚眼下最需要在意的就是同總部之間的對接。

莫荔是個聰明人,立刻明白我的意思答應了下來,隻是之後的言辭裏似乎是誤會了什麽。

“好,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搬過來。”

她神情認真地應下來,同我像是照鏡子一般的臉上顯出了再真實不過的關切。

“林助理,這兩天公司裏的傳聞我也有聽說,你千萬不要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更不要因為突然身負重擔就緊張地認為都是自己的錯,容總既然選擇了你,就說明他肯定相信你的能力。”

我聽得心中一暖,暫時拋下那些為未來籌劃的目的,僅僅是出於對莫荔本人的感激,,向她道了謝:“我會的,還有……謝謝你肯幫我。”

聞言,莫荔笑得更溫柔了:“要謝也應該是我謝你,你又是幫我融入公司,又是幫我租房,給孩子找學校,要不是有你出謀劃策,我現在還跟無頭蒼蠅一樣呢。”

我想起自己做這些事時的真正目的,表情差點就變得不自然起來,隻好支支吾吾的試圖帶過:“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誰讓我們……是同事呢。”

這借口實在是拙劣,可莫荔沒懷疑,照樣接話道:“你能這樣想就對了,同事之間互幫互助是應該的,而且你比我小好幾歲,論起來跟我的妹妹是一樣的,我看到你這麽信任我,已經很開心了。”

她並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大一學生,而是一個已經二十六歲經曆過無數次人性黑暗麵的成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