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我那天從別墅裏出來的時候,已經被徐小姐的鬼魂嚇得魂飛魄散了,而且我出來的時候沈總你也是在場的,我除了一個骨灰盒,可什麽都沒拿。”
沈承遠審視著我:“你到底跟徐家有什麽關係?”
“報恩的關係。”
“不過是幾千塊錢學費的資助,就能讓你做到這樣?”
我說:“人跟人不一樣,有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有人湧泉之恩以仇相報,沈總無法理解我的做法,也是正常的。”
“林小姐好像話裏有話。”
“話裏能有是什麽話?心虛的人,聽到一點風吹草動就慌不擇路,沈總,希望你不是。”
沈承遠煩躁不已:“林小姐,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
“沈總又要跟我做交易?你也看到了,現在容總的掌上珠是唐小姐,你不如找她做交易,說不定續約合同可以盡快到手。”
“徐太太的命,你還要嗎?”
我沉默了。
沈承遠繼續說:“隻要你把密碼箱裏的東西給我,我保證,她不會受到一丁點傷害,我還會給她請最好的醫護治療。”
“她在哪?”
“一個除了我之外,沒人知道的地方。”
“她現在情況怎麽樣?”
“不太好。”
沈承遠拿出手機,點開了一段視頻給我看。
“太太,你醒醒啊太太,你別嚇我……”
是劉姨!
他們仿佛在一個陰暗的地下室裏,我媽躺著一動不動,劉姨跪在她身邊哭泣。
視頻就隻有幾秒鍾,戛然而止。
我伸手想要搶過來仔細再看一遍,可沈承遠已經快速把手機收了回去。
我急急追問道:“徐太太到底怎麽了?”
沈承遠見我終於急了,微微笑起來:“終於不跟我繞圈子了?”
“你把徐太太怎麽了?!”
“我沒怎麽,”沈承遠說:“是徐太太自己身體不好,之前隻是經常精神錯亂,現在則是大多數時候都在暈厥。”
“送她去醫院,馬上!”
“林小姐,你急什麽?”
這下輪到沈承遠優哉遊哉了。
他衝我攤開手掌:“東西給我,我立馬送她去醫院。”
我死死盯著他。
我不信他。
沈承遠也看出來了,當著我的麵打了個電話出去:“找個醫生過去看看。”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鎮靜下來。
“好,我可以把東西給你。”
沈承遠的笑意慢慢擴大。
“但是,”我說:“這麽重要的東西,我沒有帶在身上,我放在國內一個隱蔽的地方了。”
沈承遠問:“在哪?”
“骨灰盒裏。”
“我就知道!”沈承遠罵了一句髒話:“裝神弄鬼地嚇走我的手下,再打開密碼把東西裝在骨灰盒裏帶走,林小姐,我以前是真的小看你了,你那什麽從翠峰山摔死的朋友也是假的對吧?你要骨灰盒,就是為了作為掩護,你真的想要的就是保險箱裏的東西!”
我直接反問他:“我要那個東西有什麽用?”
“你肯定跟徐家有深的淵源,連劉姨都不知道保險箱的密碼,你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破解。”
我一凜:“你對劉姨怎麽了?你逼供?”
“怎麽,徐家對你有恩,劉姨難不成對你也有恩,你連她的死活你也要管?”沈承遠突然眯起眼睛:“那我就更好奇了,你跟徐家到底有什麽關係……該不會,你是我嶽父養的小情人兒?還是他跟別的女人生的私生女……”
怎麽男人的思維都一樣?
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有關係。
首先猜的都是包養。
其次才是親人。
這一點,容熠川跟沈承遠居然沒有區別。
“你的母親……難道是劉姨?”沈承遠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這麽在意劉姨的死活,原來我那個道貌岸然的嶽父大人,居然跟自己太太的保姆也有私情……”
“沈總,自己齷齪不要緊,把別人想得也齷齪,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沈承遠冷笑了一聲:“算了,我也懶得管你是誰,你把骨灰盒藏在哪裏了,告訴我。”
“那你怎麽保證會給徐太太和劉姨找醫生?”
沈承遠說:“你想怎麽辦?”
“讓劉姨跟我視頻,我要親口跟她說話,確保她和徐太太沒事。”
沈承遠定定看了看我:“可以。”
我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
沈承遠敢這樣說,最起碼能證明我媽和劉姨現在還活著。
“你現在打視頻。”我催促。
“急什麽,”沈承遠像是發現了我的軟肋,突然就變得淡定了:“林小姐,你信不過我,我現在也信不過你。你既然跟徐家是一邊的,那我怎麽保證讓你們視頻之後,你會把東西給我?”
我氣急:“我隻是視頻一下而已,人都還在你手上,你怕什麽!”
“林小姐聰明絕頂,能言善辯,還十分會演戲,之前是我輕敵了,這一次我可不敢冒這個風險。除非……”
“除非什麽?”
“你幫我搞定跟容氏的續約。”
我氣得快爆炸了:“你要我手上的東西,還要我幫你搞定續約合同,而我隻是讓你放人而已,兩個條件換一個,沈總你還真是無奸不商啊!”
“你要我放的也是兩個人啊。”
“……”
“一個也行,你選一個唄,是徐太太,還是保姆?”沈承遠嘖嘖有聲:“我很好奇,你對保姆怎麽也這麽上心,難道她真的是你親媽?”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個談判裏,我要的是人命,而沈承遠要的是生意。
生意可以緩一緩,但人命不行。
在這樁交易上,我比他要迫切得多。
“或者這樣,你先把東西給我,我可以放一個人,當你想辦法讓容氏跟我續約,我再放另一個。”
沈承遠說:“林小姐,我夠給你麵子的了,給你這麽多種交易方法供你選擇,如果你再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算了,東西我也不要了,反正我也有另外的辦法,那兩個人你也永遠別想見到……”
“別——”
我急急說道:“可以,我可以試著幫你跟容總說一說續約的事。”
“試一試可不行,我要的是肯定。”
“容總是什麽樣的性格你應該也知道,他又不是什麽色令智昏的昏君,我怎麽給你肯定?”
“那就算了,你說的也對,我直接去找唐小姐談,她現在的成功率應該比你大一些。”
沈承遠指了指身後。
萊茵河邊的沿河餐廳,容熠川和唐小柔不知道在說什麽,唐小柔抱著他的脖子親他的臉頰。
倒是李維揚,尷尬地坐在原地,整個人一言不發。
“怎麽樣林小姐,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