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父看起來似乎嘴巴比較硬一些,扶著老伴說道:“你們……你們胡說什麽,小鹿才上了幾年班,怎麽可能有那麽多損失。你們這……這是訛詐。快走,不然我要報警了。”

“我已經報警了。”浦傑哼了一聲,單手扶住門板,怒道,“簫鹿是我靈鹿文化公司聘任的副總,手上掌握著不少商業秘密,她還是我們公司的當紅簽約主播,最近一份直播協議涉及金額高達五百萬,她不聲不響手機關機人也消失不見,知道這是多大的事兒嗎?還用你們報警?”

霍國鋒心領神會,在旁閃身出現,沉聲道:“你好,我是市局的副支隊長霍國鋒,這是我的證件,關於你們女兒無故失蹤的事,還請你們協助調查。”

看到貨真價實的警察出現,簫母腿一軟就靠在了老伴身上,簫父則依然硬挺道:“那是我們女兒,我們……我們送她去治病,跟你們公司有什麽關係?”

“治病請假,公司交著醫保給你們女兒報銷用不是為了讓她悄悄人間蒸發的。”浦傑瞪起眼睛,充滿壓迫力地說,“看來你們知道簫鹿去哪兒了?說,她在哪個醫院,我這就去找她。”

“她……她去外地看病了……”簫母攥著丈夫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說。

“診斷證明呢?她的手機為什麽不開?為什麽不跟我們請假?”浦傑連珠炮一樣開口問道,“她是得了精神病麽?不履行合約跑去外地看病?”

簫母心裏一慌,說漏了嘴,“她手機被我們扣下了,是……是醫院來人給她接走的,她來不及請假,這都怨我們,我們……我們這就補個假條行嗎?”

“補個假條?那誰來替她直播啊?你嗎?扣手機是為什麽?你告訴我到底什麽病需要扣手機?在這兒能說清楚,那咱們就在這兒說,在這兒說不清楚,那咱們現在往警局走一趟吧,我們公司律師已經跟著來了。”浦傑說著,在裴樂屁股上直接輕輕拍了一巴掌。

裴樂立刻站到前麵,清清嗓子,拿出自己的律師證,點頭道:“你好,我是傑耀經紀及靈鹿文化的法律顧問,這是我的證件。”

律師,警察,一堆膀大腰圓的漢子,簫父終於還是服了軟,點頭說:“那、那進來談吧。”

但一看到陶香霖,簫父馬上又瞪圓了眼,怒道:“她來幹什麽?”

浦傑冷冷道:“她是靈鹿文化的主管副總,怎麽,不能來嗎?”

“她……她勾引我女兒!我好好的閨女,就被她勾引成同性戀了!”

簫父怒吼著就要撲上來,但浦傑哪兒會給他動手的機會,側身一擋,集中精神把威壓一放,沉聲道:“今天我們是來談公事的,至於私下怎麽樣,簫鹿成年人了,不用公司操心。”

簫母的情緒也激動起來,“我們就是因為她才把小鹿送走的!我家小鹿那麽乖的孩子,就是被她勾引成了變態同性戀,好好的非要和女人在一起,我們不送走她,讓她跟一個女人一輩子一起過嗎?”

“我說了我不關心那個。”浦傑冷冷道,“我來是處理我公司重要員工無故失蹤的事情,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現在,我還懷疑你們涉嫌違背他人意誌剝奪人身自由,我看,不行還是去警局談吧。”

“那不是……不是什麽剝奪自由,我們就是送她去治病。”簫母抽抽搭搭哭了起來,坐在丈夫身旁邊抹淚邊說,“等她治好了,就沒事兒了。”

“治好?沒事兒?”浦傑拿出手機,調出路上搜索出來的一些爆料信息,往茶幾上一放推到簫鹿父母麵前,“這是今天我們公司收到的陌生號碼發來的求救信息裏提到的醫院,她自稱簫鹿,我們以為是詐騙沒敢信,現在看來,你們確實夠狠心的啊,就把自己姑娘送到這麽個鬼地方去了?”

信息中圖片不多,以文字為主,但隻要隨便一看,就知道什麽叫觸目驚心。

浦傑看著那兩口子的臉色越來越差,冷冷道:“你們這也叫治病?把簫鹿電成個傻子,回來找個男人結婚生崽,從此再也不敢不聽你們的話,養狗一樣養她,原來就是你們的目的啊?當初生下來的時候怎麽沒給她套個項圈呢?”

簫父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顫聲說:“如果這樣……這樣能治好她,讓她不再是個變態,也算……也算值了。”

“哦,看來你是不打算把人帶回來了?”浦傑一揮手,“裴律師,算算。簫鹿這樣直接消失的話欠咱們多少。”

裴樂心領神會,拿出一份合同一份協議放在桌上,滔滔不絕說了一堆,最後把手按在紙上,嚴肅地說:“簫先生,簫太太,因為簫鹿擅自曠工違約,對公司造成的直接損失共計七十二萬五千,簫鹿領到的簽約金及預付獎金共計三十萬,協議未能履行完畢的違約金為七百五十萬,合計八百五十二點五萬,如果三天內公司沒有見到簫鹿本人出麵,那就請您二位等待法院的傳票吧。”

“我……我送自家閨女去治病,犯什麽法了?憑什麽欠你們這麽多錢?警察同誌,你聽聽,他們這是訛詐!”簫父梗著脖子,滿麵通紅的怒吼道。

霍國鋒壓下眼底的嫌惡,微笑道:“簫先生,律師剛才提到的隻是理論上的賠償金,法院一般不會判你們足額賠償的。”

看簫父隱隱鬆了口氣,他又開口道:“一般而言,這種程度的違約,賠償一半左右就差不多了,也就四百萬吧。”

簫母身子一軟,就滑到了沙發下麵,眼珠都有點發直。

簫父急喘了幾口,說:“簫鹿……簫鹿掙錢了,她有,本來就是她違約,讓她……讓她賠。”

裴樂適時裝作很驚訝的樣子拿過浦傑的手機,對霍國鋒說:“霍隊,您看,這醫院根本就沒有合法資質啊,它的注冊信息明明是一個學校嘛。這算不算非法拘禁啊?”

霍國鋒立刻板起臉,一拍桌子,“簫先生,如果涉嫌非法拘禁,和可能造成的人身傷害,這就是刑事案件,你作為強製將人帶走的直接責任人,是違反刑法的!”

簫父徹底愣住,他顫聲說:“我……我不知道啊。微信上明明說……他們……他們治好了好多同性戀。我才……才聯係他們的。”

浦傑翻出一個出逃女患者聲稱在裏麵被侵犯的新聞,亮給他,冷冷道:“原來你是個寧願出錢送自己女兒到這種地方被人(嗶——)的好父親啊。簫鹿這輩子看來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投對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