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沁瑤說得勾起了滿肚子好奇,浦傑還挺想認識一下這位葉秋,可惜,畫廊關著門。

“她應該去夜語書屋那邊了。她沒雇人,每天在兩家店裏隨便選一個待著。看來你隻能下次認識她了。”孟沁瑤從兜裏掏出一把鑰匙,打開畫廊的卷簾門。

浦傑連忙過去幫忙往上推起,跟著她走了進去。

打開燈後,照亮的是兩間靠長廊連接的屋子,裏間角落有樓梯通往上層,除了雪白的牆和牆上的畫外,一層唯一的陳設就是兩張水墨綴花的單人沙發,和門內一張素白色的書桌。

除了書桌後的黑色皮椅,整間屋子都充斥著令人感到寂寞的白,就連那一幅幅畫,都是很漢風的寫意水墨,大片留白,與牆壁仿佛融為一體。

柔和的燈光下,任何色彩好似都顯得十分多餘。

“我還以為……秋韻畫廊裏會畫滿了落葉呢。”浦傑的審美還不到能欣賞這些的程度,邁步轉了一圈,半開玩笑地說。

“按葉姨的說法,用葉落來知秋,是最直白也是最淺薄的方法。”孟沁瑤頗為憧憬地看著牆上一副墨線淡淡勾勒出的殘柳,說,“真正心裏的秋,就是這樣淡淡的,充滿了疏離感,有種渺小的寂寞。”

從某種意義上講,孟沁瑤比趙曉珂好像還更文藝些,浦傑陪著她靜靜看了一會兒,也算是預演一下即將邀約的行程。

一幅幅看了一圈,孟沁瑤有些感慨地說:“又有三幅畫被換了,葉姨的創作欲總是那麽旺盛。”

比起那些以追求凡人看不懂為目標的當代藝術,葉秋的畫至少讓浦傑覺得很美,那種簡約到極致的筆觸,配合水墨畫特有的留白意境,真是每一幅都能在他腦海中撐起一片寂寥的景致,無處畫秋,卻滿紙秋意。

尤其是其中一幅掛了似乎有些時候的舊畫,畫上一隻孤鳥抓著枯枝振翅欲飛,同時驀然回首,它望向的地方沒有畫什麽東西,但浦傑看了一會兒,竟情不自禁地覺得那裏應該是它的巢。

越看越覺心酸。

“畫都看完了,有什麽事,還不說嗎?”孟沁瑤信步走回對著門口的沙發,在其中一張坐下,看著他問。

“我……”浦傑深呼吸了兩次,大步走過去站到她麵前,彎腰俯視著她,認真地說,“上津十號開始有一場美術展,是……幾位挺有名的當代藝術家的作品。我覺得,你可能會有興趣。”

“洛夫·達倫色彩派的藝術展,叫洛夫·達倫光影之魅,對嗎?”孟沁瑤笑了起來,隨口就報出了他死活記不住的展名,“你要約我嗎?”

“嗯,當天來回,或者……兩天一夜,咱們最近正好都不忙。也算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

“你買好票了嗎?”

“買好了,十號到月底,隨時可以過去。”浦傑柔聲說,“周末兩天我要去劇組,下周過年之前,我覺得都不錯,周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