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醒醒,到地頭了,得麻煩你下來跟我們辛苦辛苦了。”我正迷糊間,感覺有人在輕拍我的臉,不停地喊著我,一睜開眼,就看見了花猛那張標準的賊臉,嘴裏一陣發苦,呼吸有點不是那麽順暢,可能空氣太過稀薄了。

花猛見我醒了,不由分說將我拉下了車,我渾身被龍無涯踢得像散了架般,他這一拉,頓時到處都鑽心般的疼,但又不敢使勁掙紮,隻好就這麽強忍著。

一下車我掃了一眼地形,前麵遠處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就像一座巨大無匹的金字塔,威武雄壯,巍峨宏大,氣勢磅礴。在主峰的周圍,更是群峰林立,山巒疊嶂,極端險峻,形成了群峰來朝的壯闊奇景。

山川峭壁之間,覆蓋著大麵積的冰雪,終年積雪使山峰到處白雪皚皚,冰川、冰坡、冰塔林到處可見,風吹積雪,四濺飛舞,彌漫天際,連天鋪地,當真是壯觀無比。

山腳之處卻是羯色的凍土,劃分線甚是清楚,從遠處望去,山脈橫亙綿長,山體高峻雄偉,山峰險峻異常,山川冰雪皚皚,使人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種膜拜的心理,雙膝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後麵遠處隱約是一座小村莊,公路像一條飄帶一樣從村莊處蜿蜒伸展向遠方,根本看不到盡頭,看樣子,我們已經快到珠穆朗瑪峰的山腳了。

花猛幾人每人背了個鼓鼓囊囊的大帆布背包,也不知道裏麵都塞了些什麽,不過看樣子輕不了,連小秘書都背了一個較小的。李光榮隨手遞了一個給我,說道:“別看了,背上,一會坐兒騎就要來了。”

“坐騎?”我聽得一愣神,這地方哪裏會有什麽坐騎,要就是花猛事先安排了馬匹之類的東西,可轉了一圈也沒看見有什麽東西,別說馬了,連頭驢都沒有,可李光榮自必這麽說了,肯定不會是無的放矢,隻是可能還沒出現罷了。

正在我納悶不解的時候,花猛忽然伸手自懷中取出幾枝煙花,數了下人數,取出六枝讓龍無涯抓住,將其餘的放入懷中,拿出打火機點燃了煙花的引線,“哧溜哧溜”幾聲,六個火紅的煙花躥上了半天。

六個煙花筆直地躥到半空,紛紛爆開,形成六大團絢麗的彩芒,不用問,我也知道這是約定好的暗號,看樣子花猛真的做了不少準備功夫。

十來分鍾之後,遠方出現幾個黑點,迅速地向我們的方向奔來,如同風馳電掣一般,隱隱伴有野獸的吼叫聲。我心裏不禁暗暗起疑,這會是什麽東西,怎麽能跑得這麽快?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馬!

黑點越來越近,逐漸可以看清楚模樣了,竟然是幾隻豹子。一見之下,我大驚失色,背著背包就往車上跑,卻被李光榮一把抓了回來,罵道:“膽小鬼,怕什麽,那是黃大哥派來接我們的雪豹。”

說話之間,那些豹子已經躥到近前,不多不少正好六隻,在我們身邊轉動了兩圈,花猛拿出個哨子吹了起來,哨音一起,六隻雪豹子排成一排,伏在地上,似在等待我們騎上去。

李光榮先將小秘書抱上雪豹,指點她抱好雪豹的脖子,身子盡量伏在雪豹身身上,然後自己也一翻身騎上一隻,其餘幾人也紛紛效仿,跨到雪豹身上,伏身抱緊。

我見這幾隻豹子個個圓頭長尾,全身呈灰白色,遍體布滿黑色斑點,毛發密而柔軟,雖然比起金錢豹稍微要小一些,但四肢卻也強健異常,看樣子馱個人應該不成問題,隻是這東西雙目閃著黃綠色的光,嘴一張上下四顆獠牙交錯,看起來實在有點驚心動魄,哪裏敢上去,一雙腿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李光榮等得急了,一起身又跨了下來,一把抓住我拖到一隻雪豹旁邊,強行按在雪豹身上,我見那雪豹並沒有攻擊我的意思,也擰不過李光榮,隻好乖乖的有樣學樣,伏下身子,雙手抱住雪豹的脖子,雙腿彎曲,雙腳交叉疊放在雪豹的屁股上。

花猛等李光榮重新騎好,再次吹響哨子,哨音一起,那六隻雪豹就“騰”地站了起來,撒開四蹄就奔,我們的重量雖然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它們的速度,但看得出來,它們馱著我們奔跑起來並不是太吃力。

隻是這雪豹奔行的時候,每一下都是先弓腰,然後後腿一蹬,前腿前伸落地,腰再弓起,如此反複,隻是這樣一來,我伏在雪豹背上難免會被弓起的背部頂到肚子,很是不舒服。

隨著奔跑的慣性作用,雪豹的速度逐漸加快,兩邊的景色不住飛速倒退,雙目應接不暇,兩耳隻聽呼呼風聲,一時幾乎疑在夢中,慌亂之下,隻好死死摟住雪豹的脖子,不敢鬆手。

這一陣疾馳,可奔了不短的路程下來,我在客車上被龍無涯好一頓踢打,現在這一顛簸,渾身骨節都像散了架一般,強忍了好一會兒,忽聽前方一聲斷喝,幾隻雪豹齊刷刷地停了下來。

我一抬頭看見一個人影,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麵目,雪豹就伏下了身子,急忙翻滾了下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一陣顛簸,差點要了我的命。

李光榮等下了豹子,小秘書也被顛簸得不輕,趴在一邊嘔吐起來,李光榮、龍無涯和花猛、老郝則上前和那人打了招呼,我躺在地上聽他們說話,言語之間甚是恭敬,都稱黃大哥而不呼其名,可見這人的身份地位尤在幾人之上。

我正想多躺一會兒,好恢複一下,李光榮走過來一把將我提了起來,向那人麵前一推,陰聲道:“黃大哥,這就是玉七,這小子沒什麽本事,就是好命。”

我一招眼看清了麵前的人,頓時嚇我一跳,哥們見過醜的,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醜的,麵前這人當真是醜到了極致,發亂如草,頭大如鬥,眼若銅鈴,獅鼻闊口,一雙耳朵上各戴著一個碗口般大的銅環,大概佩帶的時間久了,竟然將耳垂扯墜下來兩三公分長。

如果單以麵相論,此人醜雖醜了點,但還不至於能嚇著人,偏偏還是個侏儒,隻有一米二三這麽高,矮小幹巴,瘦骨嶙峋,手腳卻又奇大無比,露出的手背、臉龐、脖子等部分,還有無數淡淡的白毛,這人要是到了城市之中,勢必引起轟動,晚上一不小心走了個對麵,不嚇死都算膽大的。

我還沒緩過勁來,那人對我齜牙一笑,他不笑還好,我勉強還撐得住,這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獠牙,如同野獸一樣,配上那副空前絕後的尊容,隻嚇得我腿肚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那人見我的模樣,大概已經見得多了,早就見怪不怪,也不生氣,緩聲說道:“玉老弟,辛苦你了,這段時間,你得陪我們上山,等寶藏一到手,絕對虧待不了你!”這人雖然長得凶惡醜陋,聲音倒還蠻好聽,洪厚低沉,充滿磁性,真是可惜了一副好嗓子。

剛才我騎的那頭雪豹似乎對我極不滿意,不住對我齜牙咆哮。那人一回頭吆喝了幾句,我們根本聽不懂說的什麽,那雪豹卻像能聽懂一般,原地轉了一圈,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在一旁。

我心中又是一驚,此人比我可牛多了,我頂多隻有蒼狼拿我當回事,這家夥竟然有六頭雪豹,這差距簡直太大了,而且他還能和雪豹溝通,這點更是我夢寐以求的。

那人安置好雪豹,轉過頭來,又一笑道:“玉兄弟不用驚慌,這幾隻雪豹是我新收來作為代步的,雖然野性未消,但有我在就無大礙。”花猛急忙在旁邊拍馬屁道:“黃大哥可是獨霸苗疆的百獸之王,隻要有他在,別說區區雪豹了,就算來幾頭老虎,也得乖乖趴下給我們當坐騎。”

李光榮卻道:“黃大哥何必和他多話,趕緊走吧!早一天拿到玉蓮花瓣早一天好安心,蒙老鬼和馬四那幫人可都跟在後麵呢!雖然黃大哥有萬獸驅使,不懼他們,但這些家夥都有點死纏爛打,一旦被他們纏上,隻怕我們兄弟難免損傷,我們還是快點行動吧!”

那人“嘿嘿”一笑道:“不用著急,不來便罷,如果真的追上來了,我的這些孩兒們倒有了新鮮美味,不過尋玉蓮花瓣之事,倒是宜早不宜遲,我們還是上路吧!”

說罷轉身一聲長嘯,片刻過後,自前方又奔來一隻雪豹,幾人再度翻身騎上,我也隻得有樣學樣地騎了上去,隨著那人一聲吆喝,七隻雪豹“呼”地躥出,直向山腳奔去。

剛才第一次騎雪豹,很是不適應,現在再騎,雖然還是有點不舒服,但比起剛才來那是好多了,七人七豹,迅速地奔馳著,距離前麵的山峰已經越來越近。

片刻之後,到了山腳之下,那幾隻雪豹緩緩放慢了速度,那人又吆喝幾句,幾隻雪豹順著山腳向上奔行了一段,再也不肯前進了,隻是馱著幾人原地打起轉來。

那人見狀,一聲吆喝,幾隻雪豹一齊趴了下來。眾人不解,但見那人已經翻身下了豹子,隻好也跟著翻了下來,一起圍了過去。

李光榮道:“黃大哥,為什麽不往前走了呢?這才到山腳啊!”那人道:“雪豹一般都隻生活在冰線附近,晝伏夜出,每日清晨及黃昏為捕食的活躍期,也就是我才能召喚出來供我們驅使,但它們畢竟是夜行性物種,白天很少出來,久在日光之下,很不耐煩,再加上這裏已經接近雪線,它們不願意再往上了,得靠我們自己行走了。”

李光榮又道:“黃大哥,你管它們耐煩不耐煩呢!驅使它們繼續走就是了,這樣可比我們自己走的速度快多了,何必跟幾個畜生講什麽人情味呢!”

那人怪眼一翻,麵露慍色道:“胡說八道,野獸比人類可懂感情的多了,我之所以能驅使百獸,並不是我可以降伏它們,而是能和它們溝通,它們供我驅使,隻是情分罷了,並沒有義務,我如何能不顧它們的感受?”

“再說了,驅獸之道,重在相互尊重,絕不能驅使野獸做它們不願意做的事情,更不能強迫它們,需知這些可都是野性十足的猛獸,萬一逼得急了,它們造起反來,那可不得了。”

那人說完又狠狠瞪了李光榮一眼,轉頭對那幾隻雪豹吆喝幾句,那幾隻雪豹一起咆哮兩聲,轉身分別向四麵八方散去,疾若流星,片刻之後,再也看不見它們的蹤影了。

龍無涯和花猛等人一聽,都自覺地整理好背包。我也沒什麽差別,反正落在了他們手裏,我也別想逃走。倒是剛才李光榮被訓了一頓,麵露不快之色,徑直走過去和小秘書走在一起。

剛才騎在豹子身上,雖然有點顛簸,但還能應付得過去,這一下來自己走,身上還背著個大帆布包,這裏高原反應又很強烈,就覺得不舒服了,才走十幾步,氣都喘不過來了。

倒是那黃大哥,沒有負重,身形雖然矮小,但卻靈活異常,手腳並用,連攀帶爬,行動起來快捷得很,不一會兒就將我們甩到了後麵,從後麵看上去,這人倒更像猴子多一點。

雖然我極不舒服,但也不敢說出來,我現在是他們的階下之囚,哪裏有什麽資格喊累,隻好極力強忍著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更為鬱悶的小秘書走了沒一會兒,就嬌聲喊起累來,李光榮心疼之餘,伸手將小秘書的那個小背包也丟了給我,拿我當搬運工使喚起來。

倒是那黃大哥看不過去,轉身回來幫我拿了個大包,頓時讓我心生感激。雖然這人長得醜陋了點,但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此人心地並不像李光榮那樣,還存著幾分慈悲心腸。

越往上空氣越是稀薄,風也越來越大,氣溫越來越低,行進更加艱難。花猛和黃大哥在前麵帶路,帆布包裏的東西一部分開始派上了用場,什麽登山手杖、防風鏡、棉布手套、皮帽子、厚重的藏族長袍都用上了,一行數人,緩慢地向山上攀爬。

越往上,地形越是凶險,溝渠縱橫,暗洞橫生,稍有不測,受傷都是輕的。黃大哥看樣子對登山很有經驗,為了防止大家發生危險,在每人腰間拴了個登山帶,拿出條繩索來,用登山扣扣起來,將大家連成一串,這樣就算有人失足,也不至於被活活摔死。

大家一直行至日落,黃大哥才找了個背風的地方紮了營,從背包中拿出方便麵、肉幹、餅幹等食物,就這樣幹啃起來。我打心眼裏鄙視這幾個家夥,看一個個都人五人六的,也就吃這些東西,不過鄙視歸鄙視,沒妨礙我往嘴裏塞。

吃飽喝足,我也不管有沒有事,找個位置倒頭就睡。說實話我真佩服我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不一會兒我竟然就睡著了。

迷糊之間,噩夢不斷,一時夢見自己被幾頭雪豹追咬,渾身鮮血淋淋,一會兒又夢見自己被一條大蛇纏住,一口吞了下去,過一會兒又夢到自己帶著小辣椒在沙漠上逃亡,後麵竟然跟著一大幫裝扮奇異的人在追殺我們。

我正在自己夢境之中糾結不已的時候,忽然外麵一聲大喊,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事,屁股上麵就被踢了一腳,接著李光榮的聲音響了起來:“快起來!有危險。”

我本來是想起來的,但這一腳踢得確實不輕,半邊身子都是一麻,我頓時怒向膽邊生,反而翻了個身,不去理睬他。李光榮倒也沒和我多糾纏,踢了我一腳轉身就躥了出去。

接著外麵就響起一片叫囂聲,以及那黃大哥的不停尖嘯聲,遠處也不斷傳來獸吼聲回應,亂成了一鍋粥。

我心裏暗暗奇怪,那醜八怪不是百獸之王嘛?就算外麵來了什麽厲害動物他驅使不了,也不至於被攻擊吧!怎麽聽他們的動靜,好像這麽恐慌呢?難道他也有駕馭不了的動物?

李光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黃大哥,快快,趕快讓這些東西停下來,就快衝過來了!小龍、老郝,趕快收拾下必需品,準備撤離。”

接著那醜八怪嘶吼道:“快!撤離這裏,我隻能驅使動物,這些東西屬於爬蟲,根本無法溝通!帶上幹糧和水,其他的別管了,來不及了。”

龍無涯和老郝衝了進來,慌不迭地收拾一些必需品。我一見這事態嚴重了,急忙翻身爬起,幸好本就是和衣躺的,倒也不用穿衣服,轉身抓起一個背包背在身上,一掀帳篷跑了出去。

一到外麵,借著月光和冰雪的映襯,外麵倒是極為清晰,隻掃了一眼,我頓時嚇得魂飛九天,目瞪口呆,脫口而出道:“操!怎麽會是這玩意?怎麽會這麽多?”

隻見離我們帳篷三米之遙處,鋪滿了火紅的蜘蛛。那些蜘蛛大者如麵盆,小者如海碗,再小者也如拳頭大小,個個全身通體火紅色,背上排滿了小孔,頭部前端是一對螯牙,頭胸部兩側各長有三對步足,後麵還有一對稍短一些的後肢,這些蜘蛛密密麻麻,足足占有十幾平方米的地方,迅速向帳篷這邊移動,一時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那醜八怪聽我說話,猛一回頭,厲聲道:“你認識這些東西?快說這是怎麽回事?”這一聲喝的是聲色俱厲,加上他那副尊容在月光下看來更是如同厲鬼,再加上眼前蜘蛛大軍的恐怖景象,竟然嚇得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轉眼間那些蜘蛛又撲進了兩米左右,火紅的一大片蜘蛛看上去像一片移動的火海一樣,迅速向我們這邊蔓延而來。我心頭一灰,這下是死定了。

龍無涯和老郝猛地從帳篷中躥了出來,每人背了一個大包,還提著一個,隨手丟給李光榮和醜把怪,大聲喊道:“快跑啊!還等什麽?”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轉頭就跑,慌亂中也顧不上看方向,反正跟著他們跑就是了,片刻超過了小秘書和老郝,緊緊跟在龍無涯的後麵,反倒是李光榮,一直跟在小秘書身後,雖然麵上甚是驚慌,但卻始終不肯丟下小秘書。

山路尚且崎嶇難行,何況這山麓之上根本就沒有路,幾人之中,又數我和小秘書差勁,幾乎一路跌跌撞撞,李光榮就不停拉扶小秘書,而醜八怪則緊緊隨在我身後,總是在我即將跌倒的時候伸出援手。

而那群蜘蛛則都在這裏生活慣了,再仗著形體的靈便,片刻之後就已經逼到了我們身後,但不知為何,那些蜘蛛隻是逼近我們,卻不見有攻擊的動作,反而漸漸從我們兩邊躥了過去。

醜八怪麵上也變了顏色,邊跑邊尖聲發出厲嘯,一聲接一聲,遠處也傳來幾聲獸吼回應,大概是在尋求救兵,但麵對這火海一般的蜘蛛,哪裏還有什麽動物敢來送死。

李光榮在後麵喊道:“黃大哥莫叫了,沒有野獸敢來了,萬一引起雪崩,隻怕我們更是死無葬身之地。”邊說話,邊一反手將背包丟了,躥到小秘書前麵,一伸手將小秘書抱住,一甩一背,將小秘書背了起來,幾個起落之間,已經竄到了我的前麵。

龍無涯也邊跑邊回頭道:“黃大哥莫喊了,這裏雖然還不是雪峰,但一樣有可能會引起雪崩,這種情況,確實沒有什麽野獸敢來的。”

黃大哥聞言好似有點慍怒,猛然一頓足,憤然道:“罷了!今天就破一次戒吧!”說完昂首念出一串古怪的話語,我們還沒聽明白怎麽回事,黃大哥又陡然暴喝了一聲,喊完頭也不回向前躥去,邊跑邊喊道:“快跑!再晚就來不及了!”

李光榮背著小秘書奮力跟上,大腿處的傷口大概又裂開了,血跡滲了出來,但步伐卻依然比我輕靈了許多。龍無涯背那個包估計也不比小秘書輕多少,和李光榮並排奔跑。反倒是老郝的步伐逐漸沉重,沒跑多一會兒,已經氣喘如牛。

我比老郝那又差了一截,本身這山麓之上就空氣稀薄,慢慢走都夠喘的,何況這是逃命!這一陣跑下來,整個肺都快炸了開來,而身後那些蜘蛛則繼續不緊不慢地跟著我們,已經形成三麵包抄,唯獨留了個缺口任我們奔跑,似是知道我們根本就跑不了多遠一般。

要命時刻,也顧不得什麽幹糧和水了,我甩掉身上的輜重,勉強又奔行了十幾步,頭腦一陣陣的暈眩,渾身乏力,心中暗暗叫苦,這可是缺氧的征兆,再這樣跑下去,即使不被蜘蛛吃了,也得死在這山麓之上。

就在我已經放棄奔跑,準備束手待斃之時,前麵忽然迎麵撞過來一個黑影,我一直都隻注意腳下了,根本沒注意前麵,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麽東西,已經到了近前,隻好本能地一閃,避了開去,那道黑影“呼”地從我身邊奔過。

人的好奇心是驚人的,匆忙之中,我依然回頭掃了一眼,卻是一隻熊瞎子,好像無視那群蜘蛛一般,正瘋狂地迎了上去。

我還沒回過神來,四麵八方不斷閃出各種動物的身影,有雪豹、岩羊、野狼,還有一些我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玩意,竟然有十數隻之多,全部瘋了一般向那群蜘蛛撲去,好像那群蜘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兩方迅速地相遇在一起,蜘蛛群一陣紅波湧動,一時嘶吼悲鳴之聲不斷,那群蜘蛛的數目實在龐大,乍一接觸,即迅速地將那些動物覆蓋了起來,大的叮咬注入毒素,小的順著那些動物的耳孔鼻嘴之間鑽了進去。那些野獸的咆哮聲逐漸低微,奮力撲咬掙紮,但哪裏還逃得脫,不一會兒就完全癱在了地上,再無反抗之力。

一部分蜘蛛覆蓋了那十幾頭野獸,剩下的大部分則越過野獸的軀體,徑直向我湧了過來。我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坐倒在地,雙目一閉,心下酸楚,暗歎一聲,就此等死。

卻不料胳膊一緊,一股大力一把將我抓起,用力一帶道:“想死!還沒那麽容易,你要這樣就死了,那我們豈不是白辛苦了。”

我睜眼看去,卻是龍無涯,別看這家夥長得人五人六的,還沒事就裝酷擺出一臉憂鬱的神情,但骨子裏肯定有暴力傾向,一把將我的胳膊抓得生疼,說完話直接拉著我就跑,我身不由己地跟著邁動腳步,感覺自己的雙腿就像不屬於自己了一般。

黃大哥奔行在最前麵,邊跑邊回頭喊道:“小龍照顧好玉七,千萬不能把他丟了,這裏形勢險惡,一旦他落了單,必死無疑,大家的心血就都白費了。”

我心中暗罵:“好你個醜八怪,感情對老子客氣都是假的,還是要利用老子去找寶藏,你不是會驅使百獸嘛,等哪天落在我手上,我給你加條鏈子當猴耍!”同時也暗暗疑惑,我文不成武不就的,到底為什麽一定要需要我呢?

雖然龍無涯拉著我,使我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但在這山麓之上,怎麽可能跑得過蜘蛛呢!片刻之後,那些蜘蛛再度形成了三麵合圍的形勢,隻留下一麵供我們逃生。

黃大哥奔行幾步,忽然大聲喊道:“不對!這些蜘蛛並沒有攻擊我們,好像隻是要將我們逼至它們想讓我們去的地方,這其中隻怕有古怪,大家改個方向。”

話一落音,自己率先轉身向一側躥去,可才奔兩三步,已經被那些蜘蛛堵住去路,險些闖入蜘蛛群中去,好在及時頓住了身形,慌忙後退兩步,又被逼了回來。

不得不承認李光榮實力驚人,背著小秘書左衝右突,絲毫不遜色於醜八怪,可惜那些蜘蛛實在太多,而且速度極快,無論他往左還是向右,總是很快就被堵了回來,屢試無功。

老郝嘶聲道:“不會是將我們驅趕去喂蜘蛛王吧!不然這麽多蜘蛛不會無緣無故地聚集在一起。據我所知,蜘蛛並不是群居的玩意,一般稍微帶點毒性的蜘蛛都有一定的勢力範圍,同類相遇都會拚個你死我活,何況這些蜘蛛這麽古怪!”

李光榮又試了兩次,依舊被逼了回來,一跺腳道:“不管了,這些東西鐵了心要將我們驅趕到某個地方,我們衝不出去的,幹脆走一步看一步吧!”說完,背著小秘書向前奔去。

可憐小秘書一張俏臉嚇得慘白,趴在李光榮身上,眼睛緊緊閉著,一動也不敢動,任由李光榮背著奔行。我心中忽然對李光榮升起了一絲敬意,在這麽危險的關頭,他腿上還挨了一刀,卻依舊對小秘書不離不棄,敢情這人再壞,都有其可取之處。

花猛一雙賊眼不住亂轉,邊跑邊不住回頭打量,麵上驚恐之色越來越重,忽然嘶聲喊道:“你們看,黃大哥剛才召喚來的那些動物,都死了。”

我急忙回頭看去,果然如花猛所言,那十幾頭野獸盡數斃命,可奇怪的是,那些蜘蛛也沒有吞噬它們的屍身,反而由十數隻大蜘蛛組成一組,從底下托起屍身,也跟了過來。

“不用跑了,我想這些蜘蛛就是要將我們趕到這裏來的。”龍無涯忽然停住了腳步,麵色凝重地指著前方說道,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前麵大約十幾米處,有一個山洞,洞口約有一人多高,卻有四五米寬,遠遠望去,如同一張大嘴張開了等我們自動送進去一般。

而那些蜘蛛,則早已經將兩麵的去路封死,唯獨留下一條路直通洞口,形成了一條筆直的通道,後麵的蜘蛛則不急不慢地跟在後麵,擺明了是要將我們趕入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