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前麵那兩扇石門之前,不知道從哪裏也冒出一隻狼來,魁偉健碩,比蒼狼還要大上一號,更為奇特的是,那隻狼渾身上下的毛色血紅,沒有絲毫的雜色,連兩隻眼珠子都是血紅血紅的,看上去不但凶猛無匹,還透著一股子邪勁。
別的地方有可能我不熟悉,可紫金山我太熟悉了,這裏根本就不可能有狼,要知道狼可是群居動物,一有可就是一群,紫金山現在已經是個旅遊勝地了,要是有一群狼盤踞在紫金山上的話,早就炸了鍋了,也不知道要有多少遊客喪身狼吻之下呢!
更不可能有如此奇怪的狼,哪有狼是通體血紅的!這條狼看上去就透著一股子邪氣,雖然體形魁健,看上去極為凶狠,但眼神呆滯,絲毫沒有生氣,肢體看上去也異常僵硬,始終讓我有種很別扭的感覺。
“天!天啊!血狼!這是血狼!”黃裕文忽然大喊起來,同時將一隻獨臂伸向那隻血狼,臉上的表情,興奮得像個孩子。
老六一撇嘴道:“血狼又是什麽玩意兒?再厲害還能厲害過蒼狼去?個子大小唬人,別忘了蒼狼連黑豹都給咬死了,當初在雅魯藏布大峽穀,黑狼王那麽牛,最後還不是一樣死在蒼狼嘴下。”
黃裕文怪目一翻,粗聲道:“你不懂,蒼狼雖然也是異獸,但畢竟還得靠困魂陣才能使其認主,血狼卻是真正的天生靈獸,萬狼之王,億萬條狼之中,也不一定能尋到一條血狼,就算能尋到,也不一定能活得下來。”
“相傳血狼一出生,毛色和雙眼即為血紅色,因其外貌原因,經常會受到狼群內其他狼的排擠,甚至驅逐,更嚴重的還會被殺死。要想存活下去,隻有一條路,不停地戰鬥,打到狼群之內所有的狼都怕了它,成為狼王為止。”
“所以,血狼前期的生存環境是極其惡劣的,幾乎每天都在戰鬥,這也使得它更加強悍。由於其天生體質的原因,成年血狼會比一般狼大上許多,強健許多,這也是血狼被稱為萬狼之王的另一個原因。”
“血狼不但身體強健,而且天性通靈,一旦認主,至死不渝,曆朝曆代善驅獸之人,無不以尋得一血狼為終生目標,沒想到竟然讓我在這裏遇見了一條,當真是蒼天開眼,我能得血狼之助,當真是如虎添翼。”
聽他這樣一說,我心裏“咯噔”一下,看這血狼的模樣,確實不是胡吹的,而且我們這些人中,也就黃裕文能和狼溝通,萬一這血狼真的認他為主,還真是個強勁的對手。
而且,玉青雲曾經在這裏發過毒誓,凡是玉家子弟進入陰陽穀中,必定會死於自己最擅長的絕招之下,我的絕招就是使喚蒼狼,其他沒什麽本事了,如果真的靈驗,那我就一定會死在狼嘴之下,說不定就是指的這條血狼。
若真是如此,斷不能讓黃裕文收了這畜生,還必須得想辦法現在就滅了它,以絕後患,說不定我們把血狼滅了,我們玉家的宿命也就打破了。剛想到這裏,黃裕文忽然發出兩聲狼嚎之聲,我雖然聽不懂是什麽意思,但卻知道黃裕文一定是已經開始和那血狼溝通了。
但奇怪的是,那血狼似乎根本不為所動,倒是蒼狼停止了咆哮,轉頭看了看黃裕文,又看了看我,再度轉過頭去,對著那血狼,齜牙低吼起來,似在對血狼發出挑戰一般。
我剛才聽了黃裕文對這血狼的介紹,已經心裏發毛了,哪裏會讓蒼狼去孤身犯險,就算我注定要死在這血狼嘴下,我也舍不得蒼狼受到一點點傷害。更何況,從體型上看,蒼狼就遠遠不是那血狼的對手。
當下我連聲疾呼,一聲比一聲急促,蒼狼聞聽,又轉頭看了看我,再轉頭看了看那血狼,終於轉身向我走來,走兩步就回頭看看那血狼,顯然是心不甘情不願。
但這個時候我也顧慮不了它的感受了,又連呼兩聲,將蒼狼召喚至自己身邊,一把抱住,再也不肯撒開手,誰知道一撒手,蒼狼會不會再度跑回去找那血狼決戰,爭奪狼王的位置,那可是狼的天性。
黃裕文一見蒼狼被我喚了回來,麵上喜色更盛,連連跨上幾步,向那血狼走去,邊走邊不斷發出一種類似野狼低吼的聲音,就連馬正剛的提醒也不管不顧。
但那血狼仍舊不為動搖,靜靜地蹲坐在那兩扇石門之前,一動不動,也沒有任何的表情,連那雙血紅的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
黃裕文又連跨幾步,距離那血狼還有十來步之遙了,停了下來,口中又發出一連串奇怪的聲音,不用問,肯定是在試探著和那血狼溝通。說實話,我對這黃裕文還是很佩服的,並不是因為他是黃毅的後人,而是因為他這個驅使百獸的絕活。
但那血狼卻似入定了一般,絲毫沒有任何回應,隻是用那雙血紅的眼珠子死死盯住黃裕文,似在警告黃裕文,不要再往前走了。
馬正剛大呼道:“黃兄弟小心,我看這血狼似乎不大對勁,千萬不要著了道兒。”黃裕文這時哪裏還有心情管什麽對勁不對勁,一心全撲在了這血狼身上,連回應都沒有回應馬正剛一句,口中又發出一連串古怪的聲音來。
這一次聲音更疾,而且尖利激亢,顯然黃裕文也開始著急了。那血狼似乎終於被黃裕文的聲音所吸引,狼頭忽然扭動了一下,隻是看上去有點僵硬,十分別扭。
被緊緊抱在懷裏的蒼狼忽然奮力掙紮起來,我也沒來由地一陣心悸,頭皮都一陣陣地發麻,雖然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兒,但這種感覺,卻讓我不寒而栗,更不敢鬆開蒼狼半點,死死地抱住蒼狼,不許它逃出我的掌控。
黃裕文卻欣喜若狂,接連向前踏進幾步,口中怪聲不斷,越來越是激昂,麵上神態,也幾近癡狂之色。不過也不怪,如果血狼真如他所說是天生靈獸,那麽對他而言,確實比任何東西都要珍貴,上次看見我的蒼狼,已經心癢難耐了,更何況他說這血狼比我的蒼狼還要高上一個檔次。
彈指之間,黃裕文已經距離那血狼不過一步之遙了,一邊高聲怪嘯,一邊緩緩伸出手去,企圖去摸那血狼額頭。
馬正剛忽然大喊一聲:“小心!”身形疾縱,向黃裕文奔去,話未落音,那血狼忽然獠牙一齜,身形猛然縱起,飛身撲到黃裕文身上。黃裕文正處於興奮之中,絲毫沒有防備,血狼體型又大,撲擊之力哪裏小得了,腳下一個踉蹌,已經被撲倒在地。
那血狼一擊得手,更不停頓,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排如同尖刀一般的獠牙,一口對著黃裕文的脖子上就叮了下去,隻聽“啊”的一聲慘叫,黃裕文半個脖子都撕了開去,鮮血四濺,捂都捂不住,眨眼之間,鮮血已經染紅了一大片山石,血腥味彌漫了整個洞穴。
此時馬正剛才趕到,一腳踢中血狼腹部,硬生生將血狼踢飛出五六步遠,摔了好幾個翻滾,一骨碌又爬起站定,絲毫無損。
與此同時,我懷裏的蒼狼再也按捺不住了,原本已經掙紮了好久,都是我緊緊抱住不許它脫離我的掌控,但現在那血狼一下撕碎了黃裕文的脖子,血腥味迅速勾起了蒼狼的野性,猛地一下掙脫了我臂膀的束縛,幾步躥到那血狼麵前,“呼”的一下就撲了上去。
那血狼絲毫不避讓,也猛地撲向蒼狼,兩隻狼一交鋒,就迅速地撕咬在一起,場中頓時狼毛亂飛,血珠四濺。
老六眼尖,驚叫道:“不對勁!不對勁!老七你快看,那血狼竟然長了整整兩排的獠牙,每一根都比刀子還鋒利,狼都隻有上下四根獠牙而已,哪有長整整兩排的?”
其實何須老六提醒,我早看出不對勁了,那隻血狼不但長了兩排獠牙,而且在與蒼狼搏鬥之中,根本就不見有避讓,也不顧及自身要害,反倒一味地猛咬猛撲,蒼狼每次咬中它的時候,不知為何都隻輕輕一咬就鬆開了牙齒,雙方才一交鋒,蒼狼就已經受了好幾處傷。
但這也激起了蒼狼的凶性,狼的本性是凶殘的,是狠辣的,更是堅韌的,在它們的生命裏,沒有認輸這回事,即使偶爾的撤退,也隻是為了下一次的進攻做更周全的準備。
相傳在非洲大草原上,在食物極度貧乏的時候,一隻爭奪王位戰敗後被狼群驅逐出來的孤狼,襲擊了同一隻野牛一百多次,都次都是咬一口就跑,最終那隻野牛終於傷重不支,成了那隻孤狼的美餐,可見狼性之堅韌。
蒼狼憤怒了,咆哮著連續飛撲,但都隻做試探性的攻擊,並且努力保持著和那隻血狼之間的距離,顯然,它也意識到了自己麵對的這個對手,有點不同尋常。
馬正剛趁著蒼狼纏住了那隻血狼,急忙將黃裕文一把抱起,迅速地退到我們身邊,將黃裕文平放在地上,一邊撕下衣袖,替黃裕文包紮起來,一邊連聲呼喊,企圖保住黃裕文一命。
我一掃眼,已經知道黃裕文沒救了,脖子被撕開了半邊,氣管都咬斷了,血流得滿地都是,口腔、鼻子裏全都是倒灌的血漿,眼神逐漸渙散,就是大羅金星來了,也沒有辦法起死回生了。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絲莫名的悲哀,黃裕文一生最善驅使百獸,一輩子也不知道奴役了多少獸類,在雪山之上,更是強行驅使獸類以血肉之軀阻擋那些子母蜘蛛,致使數十隻雪豹、熊瞎子死在子母蜘蛛的毒牙之下,自己最終也死在血狼口下,不能不說是一種報應。
就在這時,蒼狼陡然發出一聲慘嚎,我急忙轉頭看去,隻見蒼狼前腿胛處,已經被撕破了一片皮肉,身上也添了幾處血痕,跳躍旋轉之間,動作明顯慢了下來,顯而易見,蒼狼不是血狼的對手。
小辣椒還沒待我使眼色,已經嬌叱一聲,連連跨上前幾步,手中長鞭一甩,如同一條靈蛇一般,順地麵鑽了過去,鞭梢利刃直取那血狼下額,正是在雅魯藏布大峽穀中剖開黑狼王肚皮的那一招。
我一見心頭大喜,饒你凶猛如虎,肚皮一被剖開,也免不了肝腸肚髒流一地,到時候看你還怎麽惡得起來,還不乖乖地成為蒼狼的美食。
小辣椒手腕疾旋,長鞭轉瞬之間已經鑽進了血狼腹下,鞭梢利刃陡起,“撲哧”一聲紮進了血狼的下頜之內。小辣椒哪裏肯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手腕再一使力,鞭梢利刃從血狼的下頜順著肚皮就劃了下去,“唰”的一下,在血狼的腹部下從頭到尾開了一道口子。
但奇怪的是,那血狼肚皮被剖開,卻沒有絲毫疼痛的跡象,甚至連反應都沒有一點,行動也絲毫沒有受阻,更為令人不解的是,竟然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小辣椒也是一愣,剛想抖腕甩鞭,再來一擊,那血狼卻猛地一轉,轉到另一邊去,一低頭一口咬住了鞭梢的利刃,向後一拉,金絲蟒鞭頓時繃得筆直。
就在這時,蒼狼卻瞅準了機會,猛然向前一縱,一口咬住那血狼的脖子,奮力一甩,隻聽“哧啦”一聲,那血狼脖子上,又多了一道傷口。
蒼狼一擊得手,哪肯就此停住,尖牙一緊,身體向後猛地發力,牙齒緊咬住血狼的皮毛拉扯,又是“唰”的一聲,竟然將那血狼的整張毛皮扯了下來。
我急忙伸手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花了眼,可事實擺在眼前,那血狼的整張毛皮確實被蒼狼撕了下來,但是,這卻對那血狼幾乎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隻見那血狼毛皮被撕掉之後,露出裏麵的真實麵目來,卻是一副精鋼打造的狼形軀體,身上每一根骨頭之間,全用彈簧狀鋼絲相連,在精鋼狼腹之中,更是拉著數十道鋼絲,互相交錯,互相牽引,使這精鋼狼活動自如。
而這精鋼狼的口中,則上下各安裝了兩排鋒利的精鋼短刃,做成獠牙的形狀,四隻腳上的趾甲,也都是由做成趾甲狀的精鋼短刃所做,平時偽裝在血狼的毛皮之下,隻露出一點點的刃尖來,輕易看不出來。
兩隻血紅的眼珠子,卻是兩顆貨真價實的紅寶石,每顆足有大拇指大小,一麵打磨光滑,另一麵呈菱形,鑲嵌在精鋼打造的狼頭之上,外麵再罩上狼皮加以固定,看上去天衣無縫,和活物一般無異。
老六詫異道:“我靠,這玩意兒原來是西貝貨,牙齒都是鋼刀啊!怪不得一口就撕掉了黃老怪的半個脖子,誰受得了啊!就算穿一層鐵皮,估計也能咬穿了。”
看了一眼馬正剛,又接著說道:“黃老怪死得太冤了,要知道這是精鋼打造的,說什麽也不會去送死。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不是小辣椒用鞭梢的利刃剖開狼皮,又湊巧被蒼狼給撕咬了下來,我們也沒看出來是個假貨,這玩意兒誰做的呢?怎麽做得跟真的一樣,太牛了這。”
馬正剛也是一呆,隨即雙目冒火,看了一眼黃裕文的屍體,一跺腳,沉聲道:“黃二哥慢走,我替你拆了這精鋼狼,為你報仇!”說完刀也不抽,一握拳,一縱身就躥了上去。
我哪還有心情管他們的事,急忙連聲召喚蒼狼,蒼狼再神勇,也是血肉之軀,那玩意兒可是精鋼打造,完全沒有可比性。而且黃裕文被一口就咬掉了半個脖子,活生生一個人一眨眼就沒了,我可不想蒼狼也被咬上一口。
蒼狼對被拔了皮的精鋼狼也沒有興趣了,一聽我召喚,叼著那張血狼皮就跑了過來,將血狼皮放在我麵前,昂著頭看著我,似在向我炫耀。我看見它身上掛了幾處彩,添了幾道血痕,心疼地一把抱住蒼狼,再也不敢鬆手。
蘇色桃看我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一拍我肩頭安慰道:“不用太擔心,蒼狼天生秉異,又靈巧得很,懂得避重就輕,所受之傷,隻不過皮毛而已,等出去之後,我保證讓它健康如初。”
聽蘇色桃這麽一說,我放了點心,應了一聲道:“隻是這蒼狼太好鬥,那血狼體型比它大上許多,又沒招惹它,它還悍不畏死地衝了上去。”
蘇色桃撿起地上的狼皮,湊到鼻子下聞了一下,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常言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這句話對狼來說,也是非常合適的,狼雖然是群居動物,但一個狼群,卻隻會有一個狼王,一旦出現另一隻極具威脅性的公狼,就算不挑釁狼王,狼王也一定會對它發起攻擊。這關係到誰是老大的問題,也是所有健壯的公狼的通病,說白了,就是狼性。”
“我剛才聞了一下,這血狼皮是經過防腐處理的,但在防腐處理過程之中,加了一種藥劑,可以使血狼的氣味得已保存。而蒼狼則是從外麵進來的,等於到了血狼的地盤上,所以血狼沒攻擊它,它也要主動攻擊血狼,直到把血狼皮撕下來。”
“狼皮一撕下來,蒼狼認為它勝利了,所以才會叼著血狼的皮來向你炫耀,根本不管狼皮下麵是什麽東西,它的敵人,其實就是這張狼皮。”
我剛想說話,忽然聽到小辣椒一聲嬌叱,急忙轉頭看去,卻見馬正剛正和那精鋼狼纏鬥在一起,小辣椒手持長鞭,站在遠處,時不時地出一下手,每一下都是針對那精鋼狼身體內彈簧狀的鋼絲,那鋼絲不知是何物鍛造,既切不斷也打不散,每次都是徒勞無功。
就在這時,葉紅衣忽然抽刀在手,縱身踏進了戰場,到了馬正剛的身後,手一抬,長刀帶著風聲就砍向馬正剛的肩膀。
雖然自從馬正剛背後偷襲葉紅衣,砍了葉紅衣的一隻手,承認了自己就是盛世老大之後,我們已經勢同水火,以葉紅衣的性子,斷臂之仇不會不報,馬正剛也不可能讓我們搶去南唐藏寶,遲早會爆發一場生死爭鬥,但我萬萬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麽快。
馬正剛畢竟是小辣椒的表哥,雖然利用了我,但對我也確實很照顧,眼見葉紅衣一刀劈了過去,這一刀要是中了,少條胳膊倒是小事,他麵前的精鋼狼肯定會趁機要了他的命,心中多少有點不忍,但又不能喝破,隻好將眼睛一閉,隨他去了。
隻聽“當”的一聲,緊接著就聽到李光榮笑道:“葉刀王,你想報斷臂之仇也情有可原,但我卻不能讓馬老大就這麽死了,你們現在有六個人一條狼,除去老六和老七兩個沒有戰鬥力外,還有四人一狼,赫連百病雖然還沒醒,但也隻是時間問題,馬老大活著,我和他聯手尚能和你們拚拚,他一旦也死了,下一個估計就是我了。”
不知為何,我一聽到李光榮的話,心裏卻沒來由地一鬆,不用說,一定是李光榮替馬正剛擋下了這一刀,這家夥的算盤確實精明,目前我們人手最多,赫連百病一旦醒來,光一個赫連百病就夠他受的了,馬正剛如果一死,下一個一定是他,他現在又沒有了炸藥,在小辣椒、葉紅衣、蘇色桃、赫連百病和蒼狼的合擊之下,他必死無疑。
睜開眼一看,果然如我所料,李光榮站在馬正剛的身後,一手平舉著匕首,架住了葉紅衣手中長刀,救下了馬正剛的一條命。
葉紅衣見這一刀已經被擋下,冷哼一聲,也不說話,對小辣椒打了個眼色,抽身後退,和小辣椒一起退到我們身邊,反手將長刀插入鞘中,冷眼觀看。
我暗讚了一聲,這葉紅衣確實了得,對時局拿捏得異常之好,見馬正剛力敵精鋼狼,趁隙就欲報仇,一見被李光榮阻攔了下來,知道再想報斷臂之仇,隻怕沒那麽容易了,馬上抽身就退。
這一退是退得真好,對我們的好處有三,一是我們的人雖然多點,但真正有戰鬥力的卻隻有小辣椒、蘇色桃、葉紅衣和赫連百病四人,但現在葉紅衣自己重傷未愈,赫連百病也昏迷不醒,實力上大打折扣。而李光榮和馬正剛都是好手,另外精鋼狼可是逮誰咬誰,一旦真的翻了臉,動起真章來,我們準吃虧。
二是他這一退,就又讓馬正剛和李光榮對上了精鋼狼,不管誰輸誰贏,誰生誰死,對我們都一點壞處沒有,他們倆死在精鋼狼口中最好,我們再來收拾殘局就行。
第三是就算他們把精鋼狼給整散了,也得費一番工夫,體力消耗是少不了的,說不定還得掛點彩,另外我們也爭取到了時間,等赫連百病蘇醒,赫連百病一旦醒來,我們也不用怕他們兩個了。
李光榮何等聰明,一見葉紅衣和小辣椒退開了,馬上明白了是什麽意思,“哈哈”一笑,也不點破,轉身和馬正剛一起對付起精鋼狼來。我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蘇色桃和小辣椒則繼續幫赫連百病抹胸順氣。
馬正剛當然也不是傻子,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當下對李光榮一點頭,算是答應了李光榮剛才說的聯合一事,和李光榮兩人施展開拳腳,和精鋼狼周旋了開來。
兩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時拳腳齊展,疾攻勁打,隻聽丁當亂響,那隻精鋼狼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奈何那隻精鋼狼並非血肉之軀,拳腳兵刃一律無效,雖然挨了不少下,卻絲毫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李光榮打得興起,哈哈大笑道:“真是有趣,好久沒有打得這麽暢快了,玉青雲當真了得,製作的一隻機關精鋼狼,竟然能敵得住我和盛世大當家的聯手合攻這麽久,我倒要看看,這東西到底能承受得住多重的打擊。”
說罷一閃身,快如閃電般縱到那精鋼狼的側麵,抬起一腳,正中精鋼狼的腰腹,隻聽“砰”的一聲,那精鋼狼竟然被生生踢飛出去四米開外,在地上翻滾了幾個翻身,才又爬了起來。
馬正剛也豪興大發,笑道:“李兄弟,我就來陪你玩一把,看看究竟誰能終結了這精鋼狼。”說罷暴喝一聲,身形陡起,兩步跨到精鋼狼麵前兩步之處,立定不動。
我正奇怪他怎麽跑到精鋼狼麵前又站那不動了,精鋼狼已經率先發起難來,猛地彈起,張口咬向馬正剛的脖子處,和一口咬掉黃裕文半個脖子的動作一模一樣。
好個馬正剛,不慌不忙,力運右手,又是一聲大喝:“來得好!”說罷猛地出拳,一拳正中狼頭。又是“砰”的一聲,那隻精鋼狼正淩空躍起,撲向馬正剛,卻被一拳打得倒飛了出去,一直摔出四五米遠,如同滾地葫蘆一般。
我不禁一呆,好家夥,這一拳可不簡單,那隻精鋼狼全身上下都是純鋼打造,少說也有一百多斤,何況它還是撲向馬正剛的,這一撲之力少說又有一百多斤,還被馬正剛一拳擊飛四五米,這得多大的力道?看樣子,馬正剛之前是隻顯露了部分本領,隱瞞了自己真正的實力。
正在我們暗自詫異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兩聲咳嗽,急忙轉頭去看,卻是赫連百病醒轉了過來,頓時大喜,一齊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地詢問起赫連百病身體情況來。
赫連百病麵色本就蠟黃,現在更是如同金紙一般,連連喘息數下,對我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不要說話,自己則盤膝而坐,吐濁納清,自己替自己順起氣來。
再觀場內,那隻精鋼狼已經再度翻身而起,明顯剛才馬正剛那一拳也沒有使它受到絲毫損傷,我心中一時也不知道是該吃驚還是高興了。
李光榮大笑道:“一比一平,再來一輪。”說罷身形一振,就準備發動攻勢。
馬正剛忽然喊道:“李兄弟,我們幹脆來賭一把,你毀了這精鋼狼,到見到寶藏之前,我聽你的安排,如果我贏了,你得聽我的安排,敢不敢?”
李光榮眉頭一皺,身形一頓,略一思索,旋即“哈哈”豪笑道:“好!一言為定。”
李光榮話一出口,馬正剛已經搶先而出,身形疾縱之間,還拋出一句話來:“一言為定。”話未落音,已經縱到那精鋼狼身前,腰一沉,馬步一紮,一記勾拳擊中那精鋼狼的下頜,巨大的力量將精鋼狼整個帶得直立了起來。
我心頭一歎,看樣子馬正剛雖然搶得了先機,卻還沒吸取教訓,剛才那一拳將精鋼狼打飛出去四五米遠,也沒有使精鋼狼損傷半分,這一記雖然也是力道十足,但明顯沒有剛才那一記重擊的威力大。
就在此時,場中局麵突變,馬正剛並沒有一擊罷手,而是趁著精鋼狼被一記勾拳之力帶得身軀直立之際,忽然雙手一伸,抓住了精鋼狼的兩隻前爪,同時右腳連踢,隻聽“砰砰砰砰”之聲不斷,接連在那隻精鋼狼的腹部位置踹了十幾腳。
緊接著雙臂一用力,將那隻精鋼狼整個提離了地麵,身形連轉幾圈,猛然暴喊一聲:“去吧!”借著旋轉的慣力,將精鋼狼整個摔了出去,“砰”的一聲巨響,撞在旁邊的石壁之上。
隻聽“丁丁當當”一陣亂響,精鋼狼被巨大的撞擊力撞得四分五裂,身上的鋼鐵板四處亂飛,肚子裏的彈簧狀鋼絲也散落一地,就連鑲嵌在狼頭上充當血狼之眼的兩顆紅寶石,也在巨大的撞擊力下鬆脫了一隻,一直滾落到李光榮的腳邊。
我頓時呆在那裏,馬正剛表麵看上去粗獷豪爽,這心眼兒可一點都不粗,敢情他一記重拳後已經想到了怎麽毀了精鋼狼,卻故意用話激得李光榮同意了賭約,並趁李光榮說話之時,搶了先機,然後按自己事先設想好的計劃,先打得精鋼狼身子直立起來,抓住它的前爪,踢得精鋼狼腹部固定的鋼條鬆散,再用力摔出去,利用撞擊之力,整散了精鋼狼,替黃裕文報了仇,還贏了李光榮。
李光榮也是一愣,彎下腰去,伸手撿起滾落到他腳邊的紅寶石,在手心拋了兩拋,隨手丟給馬正剛,微微一笑道:“願賭服輸,從現在開始,到見到寶藏之前,除了危及我性命的事,我都聽你的。”
馬正剛“哈哈”一笑,對李光榮一挑大拇指道:“爽快,你放心,我們自己之間的恩怨,留待以後再說,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事危及你的性命,就算別人想危及你的性命,我也不會容許的。”邊說話,邊看了我們幾個一眼,意思很明顯,現在他們兩個是站在同一陣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