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齒,低喃道:“如、妃......楚、雲、嘯......”
一字一句,恨入骨血,痛不能食其骨血!
“不論是誰,擋我者,死!”
最後一字,落地有聲,陰鷙的眼睛,滿是決絕。
“娘娘,出什麽事了?”
聽到異響,外間的宮女雲若疾步進門,問道。
“沒你的事,滾!”
伴隨著話語,手中之物毫不猶豫也緊跟丟擲出去,落在地上,滾了滾,滾到雲若腳邊。
“是。”
看著地上的枕頭,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雲若愣了一會兒,看著滿臉陰霾的皇後,在她還沒找到另外可以丟的東西前,急忙撿起枕頭,一溜煙離開。
冷宮午後的陽光投撒在林間,圓碩的葉子密密相連,遮不住的光點從縫隙中鑽出,隨風在地麵活躍,甚是調皮。
手持一串佛珠的女子立於院子裏,看著昌榮的林木,一臉平靜心無雜質,似乎已和自然融在一起。
洗得發白的紫衣,雖已看不出年代的陳舊,穿在她身上卻沒顯一絲寒酸,淡淡雅雅的貴氣,無形之中,溢滿周身。
蓮香拎著食籃從外麵進來,輕聲道:“娘娘,這裏風大,進屋裏歇會兒吧。”
談月如搖搖頭,道:“午後的陽光,正好暖和,吹吹也好。”
可是冰冷僵硬的心,再曬也不會再暖了起來吧?
蓮香張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娘娘呆在外麵曬太陽,難道還不比坐在祠堂裏麵整日誦經念佛好麽?
可是這樣的娘娘,讓她心疼。
每個女人都是一朵花,花期有開有謝,娘娘自也是有開得美豔的時候。
那時,娘娘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連天上的仙子都不能比去風華,隻是如今,怒放的時令已過,盛寵時候的人情,現在更見冷暖。
在這冷宮裏,除了自願留下來配娘娘的她,再無人探望。
甚至很多時候,都不會有人記起來,曾經還有那麽一位絕色的女子。
“蓮兒,怎麽不說話,平日裏你不都唧唧喳喳的嗎?”
過於的靜謐讓談月如覺得不適,遂開口問道。
“奴婢隻是有些感慨,像娘娘這般出塵的女子,不該呆在這地方的。”
“你在為本宮不平麽?一入宮門深似海,早該習慣的,外麵陰謀詭計紛爭,沒有人能夠得到持久的美麗。”
談月如淡淡笑著,清雅脫俗,“其實,能有這麽安靜的地方靜養,本宮已經很滿足了。”
蓮香看著自家娘娘,不知如何開口。
豔麗的牡丹有她高傲的美,白蓮有她樸素的真,跟著娘娘久了也覺得,沒有波瀾喜怒的人生,其實也不差。
皇宮是個是非遍地之處,早年一起進來姐妹們,如今也沒幾個過著光鮮的日子,這冷宮雖然衣食寒滲,卻很恬靜寧和。
“這就滿足了,妹妹的要求可真不高啊!”
不待蓮香開口,一道尖銳的女聲驀然響起。
聲音雖算不上悅耳,卻也別有獨特的風味,就像明明有孔雀的驕傲,卻在學黃鸝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