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雖算不上悅耳,卻也別有獨特的風味,就像明明有孔雀的驕傲,卻在學黃鸝輕語。

談月如臉色無波無瀾,淡淡地屈身行禮:“見過皇後娘娘。”

“免禮吧,省得被外人看到,說我欺負冷宮裏的女人。”

洛怡雙笑道,卻看也不看屈身的人。

“謝皇後娘娘。”

蓮香扶著談月如起身,靜候一邊。

皇後娘娘是什麽樣的人,別人不知道,作為被貶入冷宮的受害人之一,兩人又怎會不清楚。

隻是這麽多年來,不管外麵鬧騰得再厲害,因為“任何人不得探視”的皇命,洛怡雙倒也沒踏過滿月宮一步。

另外富貴的人覺得,這種荒涼之地,多走幾遭,也會沾染其中的黴氣,一般情況下,也是避之惟恐不及。

看到一邊的食盒,洛怡雙秀眉不可微見一挑,上前掀開蓋子看了看,道:“妹妹金枝玉葉,怎能吃著等粗劣的東西,那幫禦膳房的人,也太會欺壓人了,夢雪,記得回去後給那夥人訓個話,招子要放亮一些,別平白得罪一些不能得罪的人,免得日後是怎樣身首異處的都不知道。”

“是。”

談月如依然眼睛都不眨,寂然站立,一臉平靜,似乎根本沒聽到剛才的話。

“皇上並沒有解除你的禁令,妹妹不妨猜猜,姐姐我過來有何要事?”

對談月如愛理不理的態度很是不滿,卻也不能發作,洛怡雙便笑了,華貴優雅。

沒有解除禁令?

談月如不由朝洛怡雙投去一瞥,那還真稀奇,想來皇後是抗旨來的?但就是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事情,讓她連命都肯豁去賭?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很多年以前我說過,除了地位不能放手,其他的你們無論怎麽爭,本宮都不管,還記得嗎?”洛怡雙道。

“不敢忘記,隻是月如身在冷宮好多年,不問世事,怕是不能幫上娘娘什麽忙了。”

言下之意是,她根本對她構不成什麽威脅。

“你少在哪裏裝!本宮說的就是你!”

洛怡雙冷笑著,聲音也不由自主放大,冷厲而暴躁,“談月如,本宮告訴你,這東雨的江山是我赫連一族的,絕對不能被外人奪去!”

“月如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談月如說道,眼中有些許疑惑,“臣妾隻是個婦道人家,不懂政治。”

“既然不知道,就讓本宮告訴你。皇室規矩不容犯,一國江山不能交到外姓人之手,至於你那兒子是誰的,想必你也心知肚明。”

洛怡雙說道,一雙杏眼折射出淩厲的鋒芒,“自欺欺人,莫都把別人當成傻子來糊弄!”

“娘娘此言差矣,嘯兒身上流的確是陛下之血,當年殿前的滴血認親,很多人都能作證。月如現在一心向佛,無意與娘娘爭什麽,還請娘娘高抬貴手,放過我們母子一把,娘娘之恩,月如定當銘記於心!”

談月如垂首,語氣平靜無波,就好像那樣的事情,根本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