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月如垂首,語氣平靜無波,就好像那樣的事情,根本與她無關。

洛怡雙臉色微青,冷笑道:“好一個能言善辯、扭曲黑白的如妃,難怪能獲盛寵多年不衰!不過事實就是事實,就算不承認,依舊無法遮蓋其中的真實性。既然你不識趣,本宮也不怕當惡人,醜話說在前頭,你最好讓他收斂一點,不然莫怪本宮不講我們姐妹情麵!”

“月如記住了。”

提到楚雲嘯,談月如眉頭微不可見一皺,隨即平舒開來。

“記住了最好,其實本宮也怕看到那些血流成河的場麵。聽說雲嘯這些年在昌榮的土皇帝當得很安樂,本宮就是不明白了,為何卻不肯接生母去享福,平白在這冷宮裏受罪。”

若有深意地看談月如一眼,洛怡雙仰頭望天,“烏雲翻蓋,這天色,怕是要變了。”

談月如垂頭,默然不語。

“好了,本宮來時沒有帶雨傘,就不叨擾妹妹了,先行一步。若有需要,可到東宮與本宮說說。雖然如今妹妹不再受陛下恩寵,依姐姐的地位,還是能為妹妹謀得一處安身之處的。”

這話是關懷還是諷刺,真夠耐人尋味,隻是,若是無心,也就不在意了。

“多謝娘娘。”

談月如淡淡回應,不卑不亢。

後宮裏明爭暗鬥,有又有幾個是真正互相關心的?倘若念及情分,也不至於害她入住此地。

出賣,曾經也痛徹心扉。

隻是如今,時光流逝,很多事物都已變得麵目全非,誰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她早已不怨,隻會守住自己感情的那把鎖,不再輕易信任罷了。

洛怡雙凝視她片刻,似乎想到什麽開心的事情,嘴角牽起愉快的笑容,拿起一籃草莓遞過去,說道:“近來昌榮和東雨戰爭不斷,這般新鮮的水果,想來會有一段時間吃不上。妹妹可別說姐姐藏私,通貨膨脹,貨價上漲,姐姐那裏也沒多少好東西了。”

談月如接過籃子,依舊低垂螓首,默然不語。有時候,多說無益,無聲勝有聲。

“夢雪,回宮。”

甚感無趣,洛怡雙轉身,大紅的宮裝裙尾長長拖曳,刮過地麵,掃亂幾個細碎的石子。

“恭送娘娘。”

目送兩人大搖大擺離去,蓮香蹙緊眉頭,忍不住罵道:“黃鼠狼給雞拜年,狗眼看人低!”

“蓮兒,謹言慎行。”

談月如輕歎,冷宮其實也不是安靜之所,隔牆的耳目,防不甚防。

“蓮香知錯。”

這道理她何嚐不懂,隻是氣不過而已。“娘娘,她們欺人太甚了!”

她雖不聰明,但那些話裏的劍拔弩張,字字句句都是揭人傷疤,多少她還是能聽出幾分的。她替娘娘委屈,替娘娘不值。

“知錯能改,方不會釀成大錯。”

提著籃子走進素淨簡陋的宮殿,道,“蓮香,本宮多年不出去,外麵是否如皇後所言,昌榮已和東雨開戰?”

“公子□□,屢屢犯邊,聽說前陣子更是打傷了三皇子,惹得陛下分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