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百裏未明,赫連易顯然更老謀深算,更貪生怕死,更看得清楚局麵,竟然妄想用親情打動他。

“嗬嗬,父皇,你這話說的真對,這東雨的皇位,本來就是朕的......隻可惜,你這話晚了二十幾年!如果早一點說,又怎麽會鬧得如此的下場呢?”

楚雲嘯嗤笑著,轉動手上的大扳指,麵色深沉。

這隻老狐狸,還想算計他?

其實作為皇長子,本來就擁有作為儲君的資格。

可是因為這個男人的歧視,讓他不僅失去這個資格,還失去所有值得炫耀的目光,如若不是他後來的強大,這個東雨皇帝的位子,是不是早就轉移他人了?

不肯立皇儲太子,不肯立二子三子甚至更多皇子,恐怖隻是因為忌憚於他日益漸強的風頭吧!

“朕......”

對於楚雲嘯毫不客氣的冷嘲熱諷,赫連易深感不自在。

身居高位這麽多年,何時向人低過頭,眼見這個“兒子”,還在自己麵前一口一個“朕”自稱,這其中的滋味當真是翻湧無比,百味陳雜。

心中忽然有這麽一種感慨:兒子長大,翅膀長硬,連老子也不放在眼裏了!

事實上,楚雲嘯還真就從來不把他放在眼裏,縱然開口閉口還是“父皇”相稱,其實兩父子間的感情,撥起算盤都打不響,八竿子都撈不到一起去。

到底不是血儂於水,到底身份至高無上的束縛,還有男人無比的自尊,隔著一根刺,注定兩人永遠無法成為最親的人,就是朋友,都談不上。

楚雲嘯是百裏未明之子,赫連易是心知肚明的,而百裏未明是怎麽死,赫連易也知道。

閉上眼睛,他怎麽敢奢望這個魔頭能放過他?

就算他放他一馬,這萬裏江山、這美人財物也都失去,擁有的至高無上地位,一瞬間也就變成水中月,霧中花,遙遙離去,沒有這些東西,甚至還背負亡國的千古罵名,他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也罷,也罷。

“你想怎麽對待朕?”

睜開眼睛,赫連易問道。

“你可是我父皇,子再不孝,亦不會弑父,就如同虎毒不食子般,況且我母妃也不願意黃泉之下見到你,你放心吧!”

楚雲嘯道,多年來依舊俊美儒雅的臉上掛著邪惡的微笑,仿佛地獄走來的使者。

隻是看到後,不會覺得驚豔,而是一種深深的恐懼,一種從心底傳來無法抑住的慌怕,兩股顫顫,想要呐喊,嘴唇哆嗦著,就是說不出半句話。

赫連易臉色慘白如紙,他本來也不是什麽良君賢人,惡人自是明白惡人的作風,當楚雲嘯提到“母妃”,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楚雲嘯說他不會死,但這並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因為通常折磨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好好活著,活在煎熬中,生不如死!

“來人,把她們帶上來!”

眼見赫連易明了,楚雲嘯也就懶得廢話,雙臂環胸,冷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