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核酸的人並不太多。做完核酸之後,我們繞去車棚,那小小的電動車很是霸道地占據了一個汽車位。

第二天早上的火車,我和甘玲還要騎車回去收拾東西。

她租房時間不長,忽然說要退租,房東不大高興,但是跟甘玲視頻完,發現院子平整家裏也幹淨,房東才鬆了口,退了押金,也不過是三百塊錢。我幫她收拾,甘玲說用不著。

拿了照片牆上的照片摘下來,甘玲非常利落地拆開相框,拆出相片,剩餘的東西,幾乎都不要了。

我本來還算是擅長斷舍離,但是甘玲斷舍離就格外狠。

我捏起毯子覺得可惜,甘玲說不要,我看著杯子也很好,甘玲說不要。

最後也沒有拗過她,甘玲最終也隻是帶了那幾張照片和衣服和洗漱用品,我也見到了那二十塊錢香水的真容,上麵本以為是什麽高雅的花體英文,仔細一拚讀才發現是拚音。

噴在手腕上我試了試,總有些嗆鼻子,甘玲把香水拎走塞進垃圾桶,我心驚肉跳,她捏著我的胳膊,用我的手腕蹭在她頸後。

然後她側過臉,抬著下巴,我這嗅到了那股自然的香氣,不由得想去垃圾桶裏把它撈回來,甘玲到底還是沒攔住。

最後,她所有的物品居然隻需要我騎著電動車就可以裝完,甚至還沒我每年鄭寧寧忌日給寧寧奶奶帶的禮物沉,車前麵橫著她小小的行李箱,裏麵裝著衣服和證件,我騎車時用腳夾住它,嗬護著擺進我家,無論如何都想拆開,把裏麵的東西塞進我家的角落裏。

但這個行李箱本就是甘玲出門要帶的,她真正重要的東西用一個箱子就能拉走了。

我忽然意識到,如果我真的要去外地打拚,那我是否還要留著能縣的房子?我留在這裏,給自己留著後路,它賣不了多好的價錢……但是我想到鄭成剛,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一咬牙,剛要做決定,甘玲說:“我想到了,我們應該帶把遮陽傘。”

那個決定被吞回去了。

晚上,朱二婷忽然發了消息給我,她說,她路上見到一個醉漢,她看著有點兒像鄭成剛。

我立即躡手躡腳地爬起來,拿著手機進入衛生間。

薑茴香:給我看看。

朱二婷:[圖片]

我打開辨認,皺起眉頭,是有點兒像,但不是鄭成剛,至少鄭成剛是個大高個,這個人看起來連一米六也沒有,仔細辨認五官也不像,隻是外套都有點兒老氣,她認錯了。

薑茴香:不是誒。

朱二婷:你睡了嗎?要不我到你家跟你說?

薑茴香:啊?

現在是晚上十點,**還躺著一個早早睡下的甘玲。就算我和朱二婷就住街對麵,她走過來也就不到十分鍾,那也……

薑茴香:微信上不能說嘛?

朱二婷:不是,我跟你說,我發現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