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月早上起來,看到客廳的茶幾上放著十塊錢。
不用問,這一定是她的早餐費。
楚明月心裏有些來氣。
楚楠已經不在家了,母親還是給她十塊錢。
她去敲母親的房門,可是半天也沒人回答,估計母親還在睡。
楚明月隻好背著書包出了家門。
剛到樓下就聽幾個鄰居湊在一起引論他們家的事。
“聽說了嗎……楚善文他們家出事了,他兒子失蹤了。”
“真的假的,楚楠都十六了,還能被壞人拐走不成?”
“別是離家出走吧。”
“我也覺得像……楚楠平時都不理人,就知道玩手機,這種孩子都叛逆。”
“他們家就沒個像樣的,之前鬧官司,天天被人堵上門,又吵又鬧,煩的要死。”
“周玲也是個心大的,兒子沒了還天天往外跑,擦的那個香,也不知她噴的什麽香水,要是換成我早就沒心思活了,兒子不見了,那還得了!”
楚明月聽著鄰居們的話臉色難看。
她故意用力踏步,弄出很大聲響。
幾個鄰居看見她後全都閉了嘴。
可是沒等她走多遠,她們繼續說。
“看見了嗎,那個小丫頭就是楚善文的女兒,傲氣的不行,真當自己是公主。”
“公主個屁,她都沒楚善文前窩那個女兒生的好看。”
“楚善文還有前窩的女兒?”
“楚善文離過一次婚,以前的老婆給他生了個女兒,以前偶爾還會上門,我遇到過幾次,是個很有禮貌的丫頭,模樣長的也好,真不知楚善文怎麽就看上了周玲那個尖酸刻薄的……”
楚明月捂住耳朵加快腳步。
她不想聽到她們的議論。
跑到車站,她掏月票時發現有本書忘記帶,於是匆匆返回。
走到樓下時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是周玲。
楚明月留意看了眼,隻見周玲上了路邊一輛車。
和司機不知說了些什麽,臉上帶著笑。
不一會,車開走了。
楚明月望著汽車的車牌,猛然想起什麽。
父親剛從警察局被放回來那天,她和父親頂嘴,氣哭跑下樓,當時就見母親從這輛車裏下來。
母親這是要去哪?
上學要遲到了,楚明月隻好上樓先拿了書。
下樓時她撥打了母親的手機號。
手機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周玲不悅的聲音傳來,“什麽事?”
“媽,你去哪了?”楚明月問。
“你上你的學,你管我去哪做什麽?”周玲沒好氣的把電話掛斷了。
楚明月握著手機心中茫然。
想起鄰居們的議論,她的心裏冒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晚上放學時她收到雲朵發來的短信,短信裏有幾張視頻的圖片。
圖片上正是早上周玲上的那輛車。
楚明月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摔了。
她連電話也不敢打,直接跑去了盛世齋,“那張圖是哪來的?”她氣喘籲籲的問雲朵。
盛世齋院裏仍然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雲朵手裏活忙個不停,“楚楠那天離開盛世齋後,就是坐那輛車走的。”
楚明月不可置信,“你聽誰說的?”
“警察。”雲朵淡淡道,“我還看了當時調出的視頻,雖然隻有短短三秒。”
楚明月結結巴巴,“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雲朵停下手裏的活,飛快瞟了楚明月一眼。
楚明月皺著眉頭,“如果警察局那邊有了消息,為什麽他們沒有通知我們?”
雲朵歪了歪頭,“他們打過電話。”
“你怎麽知道?”楚明月驚訝。
“他們打電話時我就在警察局。”雲朵頓了頓,“應該是在昨天晚上7點左右打過去的。”
楚明月回想昨晚。
7點鍾時他們家吃完了晚飯,她正準備回房間寫作業,當時客廳裏電話響了,是母親接的……
楚明月心裏冒出老大個問號。
如果雲朵沒有騙她,她的母親應該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可她為什麽沒有告訴她和父親?
還是她在晚上告訴過父親,隻有她不知道?
想到這裏,她給楚善文打了個電話。
楚善文還在建築公司忙工作,聽聲音吵的很,“……什麽車,你媽沒說過。”
楚明月傻了眼,她無助地看著雲朵,難得的帶了稱呼:“姐……我該怎麽辦?”
雲朵歎了口氣。
同為姐姐,弟弟不見了都會著急。
“查到了車就會有線索,你回去等消息吧,警察那邊要是找到楚楠自然會跟你們聯係。”
楚明月走後雲朵繼續幹活,這時黑皮走過來,“師父,那輛車的司機可能我認識。”
雲朵意外,“你認識?”
黑皮點頭,“不過我不能百分百確定,這張圖片拍的太糊了。”
雲朵停下手裏的活,“你說說看。”
黑皮道,“我認識個酒吧駐唱,他就開著這麽一輛車,巧的是他經常穿著花襯衫,也留著小胡子。”
此言一出,院裏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知誰說了句,“我的天,不是吧,這就破案了?”
小個子興奮道:“師父,我們去救人吧。”
黑皮給了小個子一記拳頭,“救什麽救,還沒確定就是他呢。”
雲朵道:“就算是他,我們還沒弄清他為什麽要拐走楚楠,楚楠被他藏在什麽地方,是不是有危險,我們還不清楚。”
“我們可以去他唱歌的酒吧找他。”黑皮自告奮勇,“我知道他今晚一定在。”
雲朵想了想,“好,我跟你們一塊去。”
黑皮等人興衝衝,雲朵外公的那些徒弟一個個搖頭歎氣。
黑皮以為他們是在擔心雲朵的安慰,拍著胸膛道,“我會保護好師父的,絕對不會讓她吃虧。”
“不是……”雲朵外公的徒弟們苦笑著,“我們是怕又有人要挨揍了。”
“是啊,太可憐了。”
“凡是被師姐揍過的男人,都會變的懷疑人生。”
“哎,他們下半輩子會留下陰影……”
黑皮:“……”
師父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晚上收工後,雲朵等人跟黑皮去了酒吧。
雲朵穿著件素色亞麻短衫,半袖露肘,下麵配了條黑色禪修闊腿褲,飄逸又有氣質。
黑皮這幫人簇擁著雲朵去了吧台。
“師父,我請客。”黑皮殷勤的給雲朵點了杯酒。
雲朵本想拒絕,她知道自己酒品不怎麽好。
但是還沒等她開口,忽聽小個子低聲道,“師父,你看那個人就是小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