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寧無辜被哥哥一通吼,心裏有氣,“哥,你有本事自己去追啊,欺負我算什麽本事。”
卓景龍被弟弟懟的啞口無言。
卓小寧不屑地撇嘴。
卓景龍打電話叫來他的車,還沒等車停穩就竄了上去,“去盛世齋!”
陳軍看了眼後視鏡,發現卓景龍滿頭大汗。
雲朵的出租車剛到盛世齋門口,卓景龍的車也趕到。
“朵朵!”卓景龍幾步追上雲朵,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雲朵站在盛世齋的朱漆大門外,她回過頭,琥珀色的眸子平靜地凝視著他。
“我……”卓景龍正要開口,隻見滿院的人都在看著他們兩個。
“師父你怎麽回來了?”黑皮端著吃了一半的飯碗走過來,“我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吃,所以先吃過了。”
院裏支著小桌子,桌上碗盤都快空了。
雲朵還沒吃晚飯。
卓景龍瞬時反應過來,“沒事,你們吃你們的,我帶朵朵出去吃。”
說完也不等雲朵同意,拉著她上了車。
雲朵沒有拒絕,直到坐進車裏卓景龍這才鬆了口氣。
還好她沒拒絕。
如果她不願意,他根本就沒辦法強行將她帶走。
“陳軍,找家飯店。”卓景龍吩咐陳軍。
陳軍應聲,發動汽車。
雲朵靜靜的坐著,垂著下頜。
在外人看來,她隻是一個安靜、害羞的女孩。
隻有卓景龍心裏清楚,她除了羞澀與內斂外,她還有著無比堅定的信念與執著的性格。
此時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麽爺爺對他發火。
他險些釀成大錯。
卓景龍掏出手機,調出手機裏的黑衣女人照片遞到雲朵麵前。
“她叫蘇旗,曾是我留學時的學妹,當時我們在同一所學校。”
雲朵定定看著手機裏的黑衣女人的照片,“這與我有什麽關係。”
卓景龍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我沒有把她的事告訴你,險些傷到你。”
“她打不過我,你不用道歉。”雲朵柔聲道,並把目光從黑衣女人的照片上移開,望向了車窗外,“那是你的事,我無權過問。”
卓景龍就像肚子上被誰打了一拳似的,鈍痛的喘不過氣。
他停頓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是我的錯,你是我的女人,我卻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現在會把她的事告訴你,我不奢求能得到你的原諒,但我希望你能先聽我把話說完。”
雲朵緩緩轉過臉,鬢邊的碎發散落一絲在唇邊,卓景龍下意識的抬手想替她把那絲頭發撥開。
雲朵頭扭向一側,避開了。
卓景龍的手撲了個空,停在半空中。
“你說吧,我聽著。”雲朵淡淡道。
卓景龍尷尬的收回手,說起蘇旗的事。
蘇旗是他留學期間的學妹,因為大家同來自一個城市,所以平時關係特別好,有時還會聚會之類。
一次聚會歸來,半路他的車出了車禍,是他開的車,車上載著的蘇旗受了重傷,而且因為車內失火,燒傷了麵部。
後來雖然經過治療,但是卻留下了可怕的傷痕,她一直戴著口罩遮掩自己的臉。
卓景龍回國後一直照顧著這個學妹,再加上學妹家裏條件不好,父母因生意破產雙雙跳樓,唯一剩下的哥哥又下落不明,蘇旗身邊連個可以依靠的親人都沒有。
卓景龍自覺毀了蘇旗的人生,所以他負起責任,一直照顧著她。
可是漸漸的,他發現蘇旗發生了變化。
因為毀容,她平時很少與人接觸,總是穿著一身黑衣服,她不肯去卓景龍為她精心挑選的療養院,也不接受身邊有人陪護。
卓景龍隻好給她買了一處房產,讓她獨居。
蘇旗經常會給他打電話,如果他兩天沒有露麵,她就會在電話裏哭哭啼啼,有幾次還發生了自殘事件。
卓景龍發覺她精神出了問題,便帶她去看醫生。
可是蘇旗反應激烈,隻要提到醫院,她就像瘋了似的傷害自己。
好在卓景龍在她身邊時,她都會安靜下來,卓景龍隻好經常去她那裏安慰她。
白天還會派一個護工去她家裏照顧。
以前蘇旗很少離開家,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卓景龍頻繁到盛世齋來,漸漸減少了去蘇旗處的次數。
蘇旗便玩起了失蹤,動輒離家出走。
雲朵聽完了卓景龍的講述,麵無表情,“你想讓我說什麽,原諒一個精神異常的女人到我家來用刀刺殺我?”
卓景龍嘴唇抿成一條線,“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才讓蘇旗變成了那個樣子。”
“為什麽是你的錯?”
“出車禍那晚,是我開的車,要不是我的錯蘇旗就不會被毀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們發生車禍的那晚,你喝酒了?”雲朵問。
“沒有。”
雲朵:“那隻能說是一個意外,你也不想變成這樣。”
“所以……你能原諒我嗎?”卓景龍盯著她的臉,生怕她會拒絕。
雲朵摩挲著手指上的訂婚戒指,“你想娶她?”
“不……”卓景龍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麽想,“和我訂婚的人是你。”
“我的意思是,與我三年契約結束後,你要娶她嗎?”
“不!”卓景龍以手扶額,“我說過很多次,我想娶的人是你,我喜歡的是你!”
“喜歡……”雲朵喃喃自語,“你喜歡我?”
卓景龍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貼上她的唇。
雲朵舉起胳膊本想推開他。
但是她突然發覺他抓著她的肩膀在顫抖。
他是如此激動,導致就連他的嘴唇也在抖動,他想要把最近一段時間損失的所有感情都補回來。
他毀了蘇旗的人生,他的心裏滿懷愧疚。
贖罪似的照顧著蘇旗,就算蘇旗精神不正常,他也依然沒有嫌棄。
他不斷的被蘇旗折磨,必須每時每刻關注著她,哄著她,不然她就會折騰給他看。
這件事對卓景龍來說是不光彩的回憶,他羞於讓雲朵知道。
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他甚至想永遠的隱瞞下去。
終於,卓景龍顫抖著停下,向後移開他的唇。
“朵朵……你能不能再給我次機會,讓我再追你一次。”他惴惴不安的摟著她的肩膀,“無關於我們之間的契約,也沒有相互利用的關係,我隻是個失去了夢想的畫家,我隻是想要單純的愛一次身為燈匠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