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何曉雅忍不住驚歎, 她竟然見到江芷蔓在砍價啊。
要知道江芷蔓以前買東西都不多砍價的,她會覺得那些賣東西的人也挺辛苦的。何曉雅也不喜歡講價,但是有的商場就是宰客啊,就是要人講價的, 何曉雅也會講幾句。
不隻是何曉雅, 何美麗去買菜的時候也會講價。
那個時候, 江芷蔓就覺得何美麗和何曉雅摳門, 她覺得她們手裏有那麽多錢,又何必去跟那些人計較呢。
江芷蔓沒有想到會遇見何曉雅, 她已經給水果攤攤主付錢。
“喲, 原來你也會講價啊, 不覺得他們辛苦啦。”何曉雅心裏憋不住話, 她就直接道,“工作了, 知道賺錢不容易了啊。”
別說是這個時候, 江芷蔓在國外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生活挺不容易的。雖然雲言煜跟其他人每個月打錢給她, 但是錢的數額都是定下來的, 江芷蔓想要多花錢買其他的東西, 她都不敢去買。
回國之後,那些人沒有再給江芷蔓打錢, 江芷蔓就得靠著她自己工作賺錢。江芷蔓買東西當然就得講價, 她覺得那些錢是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要是自己手裏頭的錢多也就算了, 錢少,就更不能讓這些人占便宜。
“賺錢是不容易。”江芷蔓道, “我跟你不同,我手裏沒有那麽多錢, 而你呢,還有人紛紛給你送錢。”
江芷蔓看到了去別的攤子買了東西過來的向柏軒,她繼續道,“我就隻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人,是比不上你。”
自己比不上何曉雅,向柏軒也比不上何曉雅。
“你每次都買那麽多水果,吃得完嗎?”江芷蔓道,“你吃不完,就扔了嗎?”
“多吃一點,不就吃完了嗎?”何曉雅道,“畢竟我沒有整天坐辦公室,有的是時間吃水果啊。”
“也對,你還有一個未婚夫,你買水果,他付錢。你吃不完,他可以吃。”江芷蔓道。
“你今天倒是伶牙俐齒啊。”何曉雅疑惑江芷蔓的嘴皮子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不過也沒有大問題,江芷蔓就是喜歡說她的。
要是旁邊站著幾個大媽,也許江芷蔓就不說那幾個大媽。江芷蔓就會覺得羞澀,她就會趕緊走。
何曉雅早就知道江芷蔓是什麽樣的性子了,江芷蔓就是喜歡跟她對著幹。
“柏軒。”江芷蔓走到向柏軒身邊,“買好東西了嗎?買好了,我們就回去。”
哦,原來是江芷蔓的心上人在那邊啊,何曉雅明白了。
“也不知道這橘子的味道好不好,等一會兒嚐嚐。”譚彥之道,“有橘子就是容易發苦發酸的。”
“不好吃,你吃。”何曉雅道。
“我吃,我都吃掉。”譚彥之笑著道,“我吃不完,我們家狗還能吃。”
“少來,狗才不吃這麽難吃的。”何曉雅道。
“改天給狗買一根肉骨頭。”譚彥之道,“獎勵它看家護院。”
向柏軒聽到了譚彥之和何曉雅的話,他跟著江芷蔓一起離開。像何曉雅這樣的人確實不用為了那麽點錢就去爭,她身邊的男人會為她付錢,而她自己也是一個有錢的主。
向柏軒知道自己跟何曉雅之間的距離很大,他也沒有去跟何曉雅表白,沒有非得站在何曉雅的麵前。向柏軒又看向麵前的江芷蔓,或許江芷蔓這樣普通一點的人才更適合他。
其實,向柏軒覺得自己跟江芷蔓之間還是有點距離的,自己是在工廠車間工作的,而江芷蔓是做辦公室的。
“來,吃一根香蕉。”江芷蔓道,“香蕉比較容易壞,我就買了幾根。你到時候要記得吃。”
“你拿回去吃。”向柏軒道。
“你不吃,我爸也得吃啊。”江芷蔓道,“我爸那個人就是舍不得花錢,就是要把錢留起來。他也挺辛苦的,阿姨在老家藏著就等著生下孩子再過來。這一段時間,計劃生育辦的人總是上門,他們老是逼問我爸阿姨在哪裏。我爸也沒有辦法啊,那是一條人命啊。不對,還有可能是兩條人命,聽說有的女人就是在打胎的時候死的。”
江芷蔓認為生孩子是個人的意願,國家不應該這麽強迫他們。要交罰款就交唄,不想被罰款的就不生二胎,想要二胎的就交罰款,讓大家各自選擇。
“小良跟著美麗姨,他跟爸也不親了。”江芷蔓歎息,“說起來,也怪我,要不是我在我爸這邊。我爸總是那麽疼我,小良也就不會吃醋,他也就不會跟我爸疏遠。我在這個家就是多餘,我沒在,爸跟美麗姨也不可能離婚,他現在也不用租房子,也不用想著再生一個兒子。”
“這不怪你。”向柏軒想到自己寄住在叔叔嬸嬸家的時候,那日子也不是很好過。叔叔不多說什麽,而嬸嬸時不時就說一些難聽的話,即便嬸嬸沒有把他趕出去,他還是覺得心裏很不舒服,“這是大海叔的選擇。”
向柏軒的叔叔決定讓他待在家裏,叔叔能保證他衣食無憂,讓他上學,但一些委屈還是難免要受的。
“大海叔也不怪你的。”向柏軒道,“他要是怪你,就不可能繼續對你這麽好。”
“我知道……就是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他。”江芷蔓道,“你知道嗎?阿姨她們逼著我寫欠條,我就寫了,就是不想爸為難。爸說讓我不著急還錢,可是我哪裏能不著急啊,爸手裏頭也沒有多少錢的。我現在就是每個月還給他幾塊錢,也是盡我最大的努力了。”
向柏軒看向江芷蔓,他還真不知道這一件事情。
“我要還給我爸五千塊呢。”江芷蔓道,“其實,我那些年在爸家裏何止是花了五千呢。那些人讓我還五千,也算是不錯的了。”
江大海本人是沒有在江芷蔓身上花了這麽多錢,主要是何美麗的錢。而江芷蔓就記得江大海的好,她覺得何美麗這些人過分。
“還吧。”向柏軒曾經也想著等他工作之後,他就每個月給他叔叔一些錢,也算是成全了叔叔對他的撫養之恩。可是他叔叔沒有要他的錢,說是等叔叔老了再要。
叔叔跟他說:柏軒啊,你結婚的啊,叔叔是拿不出錢給你做聘禮的,錢都在你嬸嬸的手裏。你也知道,你嬸嬸那個人,你還是自己攢錢娶媳婦,就不要拿錢給我了。
叔叔的意思很明白,向柏軒已經長大了,叔叔不可能再幫助他那麽多,凡事都得靠向柏軒自己了。
男人娶妻,那是要不少錢的。叔叔也曾想過幫著出一點,可是他妻子已經說過了,他們不能再在向柏軒身上浪費錢,家裏還有孩子呢。家裏的孩子也要娶妻生子,也要花費很多錢。
叔叔明白他妻子說得很對,妻子允許向柏軒在自家待那麽多年,那已經很不容易。
向柏軒原先住的房間早就被挪作他用,他要是再回去他叔叔家過夜,不是跟著他堂弟一起睡,就是他在客廳的沙發上過夜。堂弟的年紀大了,也快要結婚了,向柏軒就更不好過去。
“嗯,在還。”江芷蔓道,“欠人家的,終究是要還的。”
“你跟以前比,變了很多。”向柏軒道。
“變得不好了嗎?”江芷蔓緊張地問。
“不是,是成熟很多了。”向柏軒道。
“人都是要成長的。”江芷蔓道,“我這些年也算經曆了很多事情,是變了很多。但也有沒有變的,向柏軒,你願意當我的男朋友嗎?真正的男朋友!”
江芷蔓滿心期待地看著向柏軒,她不希望向柏軒拒絕她。
“好!”向柏軒點頭了,他都已經搬到江大海的家裏居住,那麽他就不可能再拒絕江芷蔓的表白。
江芷蔓為了向柏軒做了那麽多事情,向柏軒也不能當作什麽都不知道。特別是江芷蔓都已經說出來了,向柏軒就更不能當沒聽見。
“向柏軒,我……”江芷蔓本來想說自己的好話,她突然間回過神來,“你……你……你是說好?”
“對,好。”向柏軒道。
“太好了。”江芷蔓激動地抱著向柏軒。
說來也是很巧,何曉雅和譚彥之要回去了,他們就看到江芷蔓和向柏軒摟抱在一起。
“你是我男朋友了,你是我男朋友了,你是我男朋友了!”江芷蔓還在那邊大聲地叫。
何曉雅想著自己跟未婚夫是不是不應該離得遠遠的,他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算了,路上又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
何曉雅看著向柏軒還站在那裏,她想向柏軒是不是應該抱著江芷蔓轉兩圈。
正當何曉雅準備想下麵的事情的時候,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隻大手。
何曉雅伸手握住譚彥之的手,“幹嘛啦?”
“別看了,我們回去。”譚彥之道。
“他們雙向奔赴了。”何曉雅道,“你這手能不能移開了?”
“還要看那邊嗎?”譚彥之問。
“不看,不看。”何曉雅嘀咕,“也沒有多好看啊。”
何曉雅還覺得缺少一些粉紅泡泡,向柏軒沒有抱著江芷蔓,她瞧著向柏軒也沒有多激動,倒是江芷蔓很激動的樣子。這讓何曉雅有些無語,江芷蔓是成了向柏軒的女朋友,這中間還有波折呢。
畢竟愛情小說嘛,男女主之間的感情戲要是不波折一點,不拉扯一點,又怎麽喜歡那麽多觀眾呢。總得讓讀者罵罵咧咧地看下去,情不自禁被吸引,想要放棄,又無法放棄。
這就是愛啊!
“你說,我要是去寫愛情故事,怎麽樣?”何曉雅道,“就是那種為了愛可以各種犧牲的。”
“你不是那樣的人。”譚彥之道。
“我不是,不代表我不能寫啊。”何曉雅道。
“不,你不會,你才獲得那麽重要的獎,不可能去寫這一種的。”譚彥之道。
“……”何曉雅被譚彥之戳破了心思,她確實不可能用阿雅的筆名去寫這些,“但是我可以換筆名啊。”
“不怕被發現?”譚彥之問。
“換一個地址不就行了嗎?”何曉雅道,“那麽多套宅子呢。到時候,發出去的時候是用筆名,要說真名,就說天底下很多人重名。”
“你覺得會不被發現嗎?”譚彥之看著何曉雅。
“話都被你說完了。”何曉雅聳肩,“確實有可能被發現。”
何曉雅和譚彥之直接往前走,兩個人也沒有再去看江芷蔓和向柏軒。
江芷蔓看到了何曉雅,沒有關係,自己跟向柏軒是男女朋友了。
向柏軒在江芷蔓的眼睛裏看到了何曉雅,他沒有轉頭去看何曉雅。他向柏軒和何曉雅是兩個世界的人,他跟江芷蔓之間的距離還更近。
就這樣吧,江芷蔓喜歡了他那麽多年,她出國留學回來,她還是想著他的。
這世上,怕是沒有一個人跟江芷蔓這般喜歡他的,向柏軒認為江芷蔓也不錯。
江芷蔓心裏也清楚向柏軒沒有那麽愛她,但是沒有關係。隻要向柏軒成為她的男朋友之後,他們兩個就能慢慢培養感情,她能讓向柏軒明白她的好。
譚彥之跟著何曉雅一起到客廳,徐姨還泡了茶。
“剛剛為什麽不讓我多看一眼?”何曉雅又想到剛剛的事情。
“他們之間是將就。”譚彥之道。
“你不是他們,你怎麽知道的?”何曉雅疑惑。
“那男的沒有很高興,表情很平淡。”譚彥之道,“他可以隱忍著內心的歡喜,但總有一絲歡喜流露出來,他沒有。”
“你都能感覺到,那麽江芷蔓就更能感覺到了。”何曉雅感慨,“要是我,我做不到一直喜歡一個不愛我的人。我可以喜歡這個人一年,兩年,到第三年,那就要放棄了。年這個單位還是太長了,還是按月算吧,最長三個月,不能更多了。”
“嗯。”譚彥之點頭。
“嗯什麽?”何曉雅歪頭。
“你沒有說是三天,這已經很不錯了。”譚彥之道,情愛之事,哪裏是幾天幾個月就能理得清的。
“你是不是覺得江芷蔓對向柏軒的深愛,讓你很感動,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喜歡你?”何曉雅眼睛微眯,她已經握緊拳頭,就看譚彥之怎麽回答。
“偏執的愛,不懂得變通的愛,我不感動。”譚彥之道,他握緊何曉雅的手,“我喜歡你這樣的。”
“算你識相。”何曉雅靠在譚彥之的懷裏。
江芷蔓和向柏軒一起去江大海的麵前,江芷蔓高興地跟江大海說,“爸,柏軒答應當我的男朋友了。”
“是,芷蔓是我的女朋友。”向柏軒點頭。
三個人在客廳之中,而不是在外麵。
江大海猛地拍一下向柏軒的肩膀,“好,很好。”
江大海沒有阻止江芷蔓和向柏軒在一起,他為江芷蔓高興。
而當何美麗回家的時候,她走在路上,她就聽到路邊的人說江芷蔓和向柏軒在一起了。
當時,江芷蔓那麽激動,她在那邊大聲地嚷嚷,還跟別人說向柏軒是她的男朋友,說向柏軒就是她喜歡了很多年的人。
“對,就是他,他以前來過我家的。”
“他是我男朋友啦。”
“我是他的女朋友。”
……
江芷蔓說來說去就是那麽幾句,她遇見熟悉的人就說一兩句。
如此一來,就有更多人知道江芷蔓和向柏軒在一起了。
向柏軒任由江芷蔓去說,他確實是江芷蔓的男朋友,江芷蔓也是他的女朋友,這事情又不是不能公開。公開也好,他也能歇了不該有的心思,他就該跟江芷蔓好好的。
何美麗聽到路人說的話,她不意外,江芷蔓那麽喜歡向柏軒,沒有自己的阻攔,江芷蔓和向柏軒必然是早早在一起。
江芷蔓可以說為了向柏軒失去何美麗這一個養母,何美麗知道江芷蔓和向柏軒遲早要在一起。向柏軒要是一個男人的話,他就不能一直讓江芷蔓白白付出,他就是要做出抉擇。
何美麗心情不大好,她就去了何曉雅那邊。她過去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譚彥之也剛剛走。
“姐。”何曉雅疑惑,她姐怎麽這個時候過來,“沒休息嗎?”
“看到你這邊還有燈光,就過來跟你說說話。”何美麗道。
“遇見煩心事情了?”何曉雅問。
“江芷蔓和向柏軒在一起了。”何美麗道。
“對啊,他們在一起了,就是今天在一起的。”何曉雅點頭,“我和彥之去買水果回來的路上,就看到他們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姐,你不知道吧,向柏軒搬到江大海那邊的空房間住啦。”
江大海很滿意向柏軒,他跟何美麗對待向柏軒完全是兩個態度。
在原著裏,江大海和何美麗沒有離婚,江大海也是勸說何美麗接受向柏軒這個女婿。
“以後呢,江芷蔓還能去當田螺姑娘,她現在會講價也會做飯啦。姐,你以前沒有讓她做的事情,她都會了。”何曉雅道,“她是一個勤勞的姑娘,會做很多家務,這樣的姑娘真的很適合當老婆呢。”
反正何曉雅不能理解江芷蔓,要是自己,自己才不學習那些,她就等著別人做,何必為了一個男人那麽付出。
“是不是覺得很心酸呢?”何曉雅道,“你到底疼了她那麽多年,姐,你不會還想著去棒打鴛鴦吧?還是說你想給他們送禮物,慶祝他們在一起?”
“我有那麽蠢嗎?”何美麗道,她確實感覺有些心酸。她曾經為了江芷蔓犧牲了很多,而江芷蔓一點都不珍惜,“你和你未婚夫也要領證了吧,哪天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