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借！”何曉雅就是這麽幹脆， 不管楊天昊是不是一個孩子，那都無用。
何曉雅不接受道德綁架，也不可能被小孩子綁架。
“表嬸，你竟然不肯借？你怎麽這麽小氣啊。”楊天昊看向譚彥之， “表叔， 她都拿了你那麽錢還不肯借錢給我， 你們離婚吧！”
楊天昊這麽大的孩子， 他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離婚是什麽意思。他就是故意這麽說的，就是想讓何曉雅難堪， 想讓何曉雅借錢給他。
“就算是離婚， 我都不可能借錢給你。”何曉雅堅定地道， 她還故意看向譚彥之， “說吧，你是不是想離婚？要想離婚， 我們現在就可以去離婚！”
“沒， 不可能。”譚彥之當然不可能想著離婚， “你等我一下。”
譚彥之直接伸手就打楊天昊兩下， 這個表侄子不想當人， 那麽他也不用太給他臉麵。
“表叔，你打錯了， 你打錯了！”楊天昊趕緊跑。
而譚彥之直接抓著楊天昊， 還真就是用力打兩下，打得楊天昊嗷嗷叫。楊天昊這麽一叫， 楊榮很快就趕過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楊榮問。
“表叔打我。”楊天昊趕緊跑到他親爸的身後，“我就是問表嬸借錢， 表嬸不肯借錢，我就說表嬸小氣， 表叔就打我。”
“表弟，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不借錢就不借，你……”
“他讓我們夫妻離婚。”譚彥之道，“表兄，你就是這樣教導你兒子的？讓他跑到別人家來挑撥離間？”
楊榮的親媽曾經說過，要是讓譚彥之娶她娘家那邊的親戚，譚彥之還能多幫襯楊榮一點。那些人都是當著孩子的麵說這些話的，楊天昊自然也就知道。楊天昊聽他奶奶說的，他奶奶還說何曉雅這樣遲早是要被趕出譚家的，等那個時候譚彥之就是二婚男，奶奶再讓親戚嫁給譚彥之，那就是便宜譚彥之啦。
“是奶奶……”
楊天昊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爸就捂著他嘴巴了，這些話哪裏能隨便說出來的。楊榮連忙阻止楊天昊，“你奶奶就是想著家裏伸不開腿，想著換大房子。你這孩子，還真是孝順，就想著給你奶奶換大的房子。”
楊天昊都能聽他奶奶說那些話了，楊榮聽到更多話。
“表弟，表弟妹，這孩子就是這樣的。”楊榮道，“你們別介意啊。”
“介意，怎麽可能不介意。”譚彥之道，“我讓你跟你老婆離婚，你願意離婚嗎？”
譚彥之不高興，憑什麽因為楊天昊是孩子，他們就得原諒楊天昊，誰知道這個孩子還會跟別人說什麽難聽的話。楊天昊當著他的麵都能說何曉雅，還能讓他跟何曉雅離婚，譚彥之不敢想自己沒有在的時候，楊天昊會怎麽對待何曉雅。
這些人就是管不好孩子，他們還不讓別人管。
譚彥之生氣，也就隻能打楊天昊幾下。他不是楊天昊的親生父親，打孩子也不能打太多下。親戚之間麽，打過了，別人就要說了。到時候，反而又讓何曉雅難做了。
家長裏短的事情就是如此，譚彥之就是想著多護著何曉雅一點。
“我……”楊榮道，“天昊就隻是開玩笑的，你們別當真。小孩子說話不通過腦子，他……”
“他不小了。”譚彥之道，“也有十歲了，這還小嗎？天天說他小，等他二三十歲了，你們還要說他小嗎？”
“他現在不是才十歲嘛，又不是二三十歲。”楊榮道，“你們就別跟他計較了。一會兒就開飯了，不多說了啊。”
楊榮趕緊帶著自己的兒子先行離開，而楊天昊還忍不住道，“就是表嬸不好嘛，她都有那麽多套房子了，她給我們一套房子，這又有什麽啊。”
楊天昊也想著要住大房子，有單獨的房間，還能有很多玩具。他奶奶說表嬸的房子好多，一個星期下來每天都能住不同的房子，而自己一家人就隻能待在一個小小的房子裏麵。
譚家人過得這麽好，他們都不知道要幫助自家。
楊天昊也覺得這些人很不好，但凡這些人把自己當親戚，自己就不可能過得那麽差勁兒，他們就一定能過更加舒心的日子。
“太小氣了。”楊天昊嘀咕。
“你當你是誰啊，還要房子嗎？”譚彥之又走過去，楊榮趕緊攔著他。
“他不說了，真不說了。”楊榮道，“看在我的麵子上，就放過他。”
“你有麵子嗎？”譚彥之嗤笑，“你不會捂著你的兒子，讓他別說嗎？或者你打他兩下啊。”
“別，該吃飯了。”楊榮道，“你剛剛不是已經打了嗎？差不多就夠了。吃飯，去吃飯了。”
楊榮可舍不得自己的兒子一直挨打，這可是他的寶貝兒子。楊榮快速帶著楊天昊離開，他不敢再讓譚彥之看著自己的兒子。楊榮想自己可是有兒子的人，兒女雙全，而譚彥之就是剛剛結婚，都還沒有一個孩子呢。
指不定譚彥之就是嫉妒自己有兒子，楊榮想著譚彥之都不知道對自己的兒子好一點，就知道打自己的兒子，太下自己的臉麵了。
楊榮看看自己的兒子，見兒子沒有受嚴重的傷，這就沒事。
何曉雅看著他們匆匆離去的身影，她看向譚彥之，“你剛剛還追上去幾步？”
“他們，就得多嚇唬嚇唬他們。”譚彥之道，“你對他們太客氣了，他們就隻會得寸進尺。”
何曉雅微微點頭，那是譚彥之那邊的親戚，自己反而不好做那些事情。
話說呂萍從江芷蔓那邊拿到了錢，她跟江大海說了一聲，卻沒有把錢給江大海。江大海自然也不可能要呂萍把錢拿出來，呂萍暫時沒有工作，她手裏頭沒有多少錢，就是得要江大海給她錢。
呂萍買了一塊肉，常席一就快要中考了，別人都在給孩子補身體，她也得給常席一買一些。總不能都等著常席一說，她之前已經讓常席一很不高興了，現在就是得想辦法讓常席一知道她這個親媽的好。
在她沒有嫁給江大海之前，在她沒有懷二胎的時候，她對常席一就是很好。
呂萍要勾起常席一曾經的記憶，讓常席一記著她對他的好，等到以後，常席一才可能對她好一點。這三年左右的時間，她確實對常席一不夠好，一孕傻三年嘛，她都生了兩個女兒了，她當然就可能傻一點啊，脾氣不好一點。
當別人得知呂萍要給常席一做好吃的時候，那些人還挺驚訝的。他們想想也對，呂萍就常席一這麽一個兒子，她當然要對常席一好一點。也就是呂萍不能生了，她才這樣，要是她還能生，她對常席一的態度不一定就是這樣。
很多人還是覺得呂萍非常自私，明明常席一跟著江梓良一起去上高中，一起出國留學，那比什麽都好。可惜呂萍沒有同意，要是常席一出國，他一定能發展得更好。
“怎麽就買這麽一點肉？”江母看到呂萍買那麽一點點肉，她皺起眉頭，家裏這麽多張嘴，這點肉夠誰吃的啊。
“給席一買的。”呂萍道，“學校的飯菜沒有家裏的好，我給他做一點送過去。”
“又給他送？”江母道，“你昨兒不是已經給他送過了嗎？”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呂萍回答，“男孩子，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他吃的就更多。我打算給他做幾個包子，放點青菜，再放點肉，讓他晚上也能吃。我都把麵給和好了。”
呂萍就隻是打算做十個左右的包子，她到時候給兒子送去三四個，剩下的家裏人吃就行。沒有必要做那麽多，多做了，她男人就要把包子送給江芷蔓。
江芷蔓拿了家裏那麽多錢那麽多吃的，也沒有瞧見多為家裏人考慮。呂萍知道江大海是怎麽一個人，她做吃的都是限定的。
“就那麽一點麵團……我還以為你是要做疙瘩湯呢。”江母剛剛在廚房的時候就看到那一團麵團了。
“就是做包子，做十來個，也用不著那麽多麵啊。”呂萍道，“席一不喜歡吃皮太厚的。”
“席一席一的，你現在還真是關心他。”江母道。
“他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不關心他，關心誰啊。”呂萍笑著道，“媽，我不也沒有阻止大海關心小良嘛。他可以關心他的親生兒子，我也可以關心我的親生兒子。”
“你的嘴巴還真能說。”江母道。
“他每個月還要給小良撫養費，五塊呢，再加上偶爾給的零花錢，那就更多了。”呂萍道，“我給席一做這些吃的，也用不著很多錢。”
“那是大海在外麵賺錢，你又沒有去賺錢。”江母道。
“可是我為他生了兩個孩子。”呂萍道。
“兩個賠錢貨。”江母道，“這又有什麽好的，你要是生一個兒子，我也不說這些。”
江母先前很滿意呂萍對常席一的態度，常席一住學校裏麵，他也是在學校吃飯，家裏就不用花那麽多錢。偏偏呂萍沒有再生兒子，呂萍又開始想著把這些東西都給常席一。
“當時，您要是在我那兒，沒有總是回去家裏，我也不會摔倒，也就不會不能生。”呂萍道，“您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如今，常席一都沒有跟呂萍多說一些話，呂萍自己就上趕著要討好他。常席一厭惡親媽，他還是得麵對這樣的親媽。
譚家，楊天昊在吃飯的時候還不斷用筷子翻菜，他就是挑著肉吃，他看到大雞腿就直接伸手抓。
“慢點，慢點。”楊榮道，“來，我給你夾。”
楊榮帶著兒女過來，也是想著讓兒女在這邊蹭蹭飯。譚家的飯菜是真的不錯，有葷有素，葷菜還不少。楊榮看著兒子吃得嘴角都是油，他又看向女兒，還給女兒夾菜，“吃吧。”
何曉雅看著這一幕，她有點吃不下。
楊天昊就是站起來用筷子翻著菜，還翻了不隻是一盤菜。楊榮也不阻止楊天昊，這說明楊天昊在家裏的時候就是這樣，倒是楊天昊的妹妹安靜許多，她也沒有那麽翻菜。
大家一起吃飯，沒有用公筷就沒用，但是這麽翻菜，就讓人感覺那些菜都沾上了楊天昊的口水。
何曉雅看著譚母和楊女士他們淡定的吃飯，她在想這些人是習慣了嗎？
“吃飽了！”譚彥之起身。
“表弟，你這都還沒有怎麽吃啊。”楊榮道， “就吃兩口，怎麽能飽呢？”
“你們吃。”譚彥之拉起何曉雅，他不管楊榮這些人。
譚彥之自己算是習慣楊榮這些人，可是自己的妻子又沒有習慣這些人。譚彥之認為自己著實沒有必要讓妻子跟著一起受罪，他媽他們是說曾經受過很多苦，他們過過更加艱苦的日子。父母也就能吃得下去飯，楊女士也是。
總不能什麽事情都等著別人說，要是譚彥之自己在這邊，何曉雅沒有在這邊，他也不可能一直忍下去。
“我們走。”譚彥之道。
“你們慢慢吃。”何曉雅跟著譚彥之一起走。
譚彥之帶著何曉雅去外頭的飯店吃飯，他沒有等那些人走了，沒有先上樓，他就是這麽帶著何曉雅出來。
而楊榮心裏也清楚譚彥之是瞧不慣他們，譚彥之瞧不慣就瞧不慣，反正他們就是要過來，他們就是要在這邊吃飯。就是一頓飯而已，瞧譚彥之那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繼承了譚家大半家產呢。
“表弟對表弟妹還真好哈，他這是要帶表弟妹出去吃飯？”楊榮故意這麽說。
“吃你的飯。”楊女士冷聲道，“就你們這樣的吃法，誰看了，都得說一句不衛生。”
楊女士許久沒有跟楊榮等人一起吃飯了，她看到楊榮的兒女的德性，她就想起楊榮小時候，楊榮以前也是這樣的，就是他長大以後稍微收斂一點。楊榮的親媽也是那副德行，仿佛他們沒有吃過好東西，別人說了，他們就說是在親戚家，沒有必要注意那麽多。
“自己人，哪裏有什麽衛生不衛生的啊。”楊榮道。
到了外麵的飯店，譚彥之就讓何曉雅看看喜歡吃什麽。
“下一次，要是再遇見他們這樣，就不用跟他們一起吃飯。”譚彥之道，“就直接走。我們今天還是走得晚了一點，二姨在，就坐在一起。沒想到他們還是這樣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沒事，我們在外麵吃也不錯。”何曉雅道，“正好，換換口味。這一家的飯店的糖醋排骨不錯，還有就是醋溜白菜。你看看，你要點什麽？”
“再來個韭菜炒蛋，還有一碗湯。”譚彥之道。
在楊榮等人吃完飯之後，楊女士就先行離開，她就不繼續待在這兒。楊榮一聽楊女士要回酒店，他就說自己送二姑去。其實就是譚家的司機開車去，楊榮帶著兒女跟著一塊兒去，最後再讓司機送他們回去家裏。
楊女士應允了，隻是到了酒店門口，她沒有讓楊榮他們上去，還真就是讓楊榮把她送到門口。
“你都成家了，你表弟他們也不是單身。”楊女士道，“你以後還是少去你大姑家裏。”
“是大姑跟您說的嗎？”楊榮問，“他們就是不喜歡我過去的。”
“你自己都知道他們不喜歡你，那還用得著你大姑跟我說嗎？”楊女士道，“你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別還帶著你的孩子去惹人厭煩。別人留你吃飯也不是，不留你吃飯也不是。”
“那是他們太過講究。”楊榮道，“我媽說了，她就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出生，她不懂得那些規矩。她就知道肚子餓了就是要吃飯，真要是餓起來，哪裏管得了那麽多。”
楊女士就說她大哥不應該娶這麽一個妻子，可是他大哥自己喜歡啊。父母也覺得應該尊重她大哥的意思，就讓大哥娶了這麽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覺得大哥當時是部隊的，工資也不錯，他們家還是城裏的，那個女人就是想進城，她哪裏是真心實意喜歡大哥的。
他們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要是他們不去別人的麵前，那也沒什麽。
“這麽大人了，還整天你媽說你媽說，你聽你媽的話，就是變成這個樣子。”楊女士道，“回去吧，沒事也別總是往我這邊跑。我還有事情，也沒有空跟你多說話。”
“等您有空了，我們過來。”楊榮道，他不可能不過來，他還得跟二姑好好聊聊天，讓二姑明白他這些年的長進。
楊女士瞧見楊榮帶著孩子坐上車離開，她的心可沒有那麽軟。這些人別以為她容許他們在她的麵前轉，那就是她願意把錢給他們。楊女士想過了，她可以成立一個基金會，這個基金會專門幫助那些山溝溝裏的窮苦女生，讓那些麵臨輟學的女孩子有書讀，讓那些女孩子能學習更多的知識。
楊女士認為幫助那些人都比幫助楊榮有意思，楊榮就是不想多做事情，他成天就是想著別人直接把東西給他。哪裏來的那麽多現成的東西撿呢，楊女士想楊榮他們就應該狠狠地摔跟頭，否則，這些人永遠不知道努力奮鬥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
當何曉雅和譚彥之回到家裏的時候，楊女士他們已經離開。譚彥之還認為他們回來得有點早，要知道楊榮他們以前能在譚家磨很久，非得要別人開口讓他們走，他們才肯走的。
“都走了？”譚彥之問，“今天沒有磨磨蹭蹭的，也沒有說要在我們家住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