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 向柏軒盯著江芷蔓，他覺得江芷蔓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你以前故意在我的麵前叫何曉雅小姨，也不讓我多跟她接觸，你不就是知道我對她有那麽一點意思嗎？”向柏軒道， “結婚前你不說， 婚後， 你來說這個。是覺得我對你不夠好， 還是你瞧見我去追何曉雅了？”
向柏軒不曾主動追求過何曉雅，他就是遠遠地看一看。婚後， 他更是很少看何曉雅， 也很少去想。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 他得為自己的妻子負責， 不能總是去看別人的未婚妻，看別人的妻子。
在這一點上， 向柏軒還是分得清楚的。有的喜歡就隻能藏在心裏， 不能說出來。他這樣的人也不適合跟何曉雅在一起的， 何曉雅太過明亮了， 而江芷蔓這樣的， 沒有那麽明亮，又能讓他感覺一些溫暖， 這也就夠了。
“你心裏想了。”江芷蔓道。
“那是你聽我說夢話說到她了？”向柏軒問。
“沒有， 這倒是沒有。”江芷蔓道，“但是你就是喜歡她的， 你敢說你不曾喜歡過她嗎？”
“是喜歡過。”向柏軒道，“跟她一起過日子的人不是我， 我……”
“那是你沒有那麽多錢，何曉雅不選擇你。”江芷蔓道， “但凡有一絲機會，你是不是就會跑到她的麵前，跟她表白，要讓她跟你在一起？”
“你這分明就是胡扯。”向柏軒道，“但凡但凡，你不如說你出身大戶人家，我們也可能就沒有遇見。”
“你當我不想嗎？”江芷蔓大聲道，“我也想著我爸沒有死，想著我現在是不是能成為高門大戶的千金，可惜我不是。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你是不是後悔娶了我？”
江芷蔓想向柏軒一定是後悔娶了自己，絕對是。
“原本是不後悔的，你若是再這樣鬧下去，那就不一定了。”向柏軒道。
“你果然是覺得我不夠好，我沒有去工作，沒有工資拿回來，我還有一個妹妹，你就是嫌棄我。”江芷蔓紅著眼睛，“你當我不想跟何曉雅那樣嗎？我也想啊。可是我長得不如她漂亮，沒有她那麽好的人緣。我也不如她聰明，不能讀大學不能讀研……”
“江芷蔓，你的機會比她多啊。”向柏軒道，“你住在何曉雅的姐姐的姐姐家，她姐姐對你比對她好，你獲得東西不少。是，你確實不如她漂亮，但是人緣不是看好看不好看的。還有你讀書，你也不是不能上本科，是你不願意去別的省份。”
“是我不願意去嗎？那還不是因為你在這邊啊。”江芷蔓道，“就算我們沒有在一個學校讀書，那就在一個城市讀書。我就隻是想跟你在一起，這有什麽錯？向柏軒，我喜歡你這麽多年，這世上就沒有比我更喜歡你的人。”
“是我叫你不要去外省讀書的嗎？”向柏軒道，“多少人勸說你去外省讀書，讓你報考好的學校，你沒有，是你自己悄悄地改了誌願的。就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我就有錯，是我讓你付出這麽多的？”
向柏軒想想就來氣，他們兩個高中的時候沒有在一起，他讀大專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在一起。等到江芷蔓從國外留學回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才處對象的。
“你去國外留學，不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向柏軒道，“你又要說你是為了我沒有把握住機會，沒有畢業，是肄業的嗎？”
向柏軒不喜歡江芷蔓把所有問題都歸結到自己的身上，他從來都沒有讓江芷蔓要做那些事情，也不曾說要讓江芷蔓想他想到不好好讀書的地步。
“我……”江芷蔓見向柏軒如此不高興，她又有些害怕，伸手扯扯向柏軒的衣角，“對不起……我就是有點控製不住我自己。我是害怕，我太在意你了，我怕你還惦記著何曉雅。柏軒，別生氣了好不好？”
江芷蔓知道向柏軒不夠愛她，她不敢太過鬧騰，就怕向柏軒跟她說離婚。她不能跟向柏軒離婚的，她還懷了向柏軒的孩子，向柏軒是她好不容易才抓在手裏的，她絕對不能就此放棄向柏軒。
“我不生氣，就是希望你以後別總在何曉雅的麵前說起我，太丟臉了！”向柏軒見江芷蔓服軟了，他也就不繼續說江芷蔓了。
在向柏軒的眼裏，夫妻兩個人過日子，難免會有爭吵，差不多就過去。要是繼續說下去，對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不好。他確實也是想過何曉雅的，在這一點上，他沒有辦法說自己做對了，是自己的錯，那就是自己的錯。
可他也是一個普通人，他有資格去喜歡何曉雅，特別是在他沒有結婚之前。在他結婚之後，他慢慢改過來，他多看看江芷蔓，爭取更加喜歡江芷蔓。
向柏軒的親媽跟別人跑了，親爸酗酒賭博死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若是他和江芷蔓有一天要離婚，他也會帶著孩子。
“那說好了，別生氣。”江芷蔓道，“我以後就不在何曉雅的麵前說起你了。今天，我就是忍不住說，想讓她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
“她不曾喜歡過我，甚至沒有多瞧過我一眼。”向柏軒道，“你別讓我覺得我自己像是陰溝裏的臭老鼠。”
向柏軒看到江芷蔓和何曉雅之間發生爭執，他就是這麽一個想法，好像自己就是躲在臭水溝裏不見天日的老鼠。他一出來，別人就會拿著棍棒打他，要趕他走。
“是我的錯，這一次是我的錯。”江芷蔓連忙道，“以後不會這樣了，真的，你放心，絕對不可能再有這樣的事情。”
“芷蔓，我們兩個人是夫妻，是我們兩個人過日子。”向柏軒無奈，“其他人跟我們沒有關係的。”
“嗯，何曉雅跟我們沒有關係。”江芷蔓點頭。
而何曉雅根本就不知道江芷蔓跟向柏軒為了她吵了一架，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可能去多說什麽。
何曉雅當時還沒有從醫院裏出來，她就遇見了譚彥之。原來是有人在醫院看見何曉雅，還以為發生了什麽時候，這人就打電話去譚彥之的公司，譚彥之接到電話，他就過來了。
主要是兩邊也不算特別遠，譚彥之一接到電話就過來，速度還挺快的。
“你怎麽來了？”何曉雅當時還很驚訝，“薑主任給你打電話的？”
“不是，是胡騁。”譚彥之道，“他到醫院，正好看見你，就打電話給我。”
譚彥之明白胡騁的意思，胡騁不僅僅是為了告訴譚彥之何曉雅在醫院，胡騁還是想著譚彥之後麵能多幫襯他。之前，胡騁出事情，譚彥之就沒有再給胡騁投錢，胡騁還得還他們那些錢。
而胡騁手裏頭又沒有那麽多錢，他這一陣子折騰來折騰去，也沒有折騰出什麽花樣來。於是他就又想到了譚彥之，可譚彥之現在都不多搭理他，這讓他無可奈何。
這不，胡騁來醫院看到何曉雅，他沒有看見譚彥之，他就去給譚彥之打電話。
“不對啊。”何曉雅疑惑，“我比較早就來了，就是待在婦產科那邊的。胡騁去婦產科了？”
何曉雅在大廳待的時間很短暫，她不認為胡騁會在大廳看向她。大家來醫院基本都是奔著他們要去樓層科室，而不是一直待在一樓的大廳。
“怎麽去婦產科，難道是……”譚彥之看向何曉雅的肚子。
“嗯，你要當爸爸了。”何曉雅笑著道。
譚彥之隨即就要抱起何曉雅，何曉雅輕拍他的手，“這裏是醫院。”
然後，譚彥之才鬆開何曉雅，兩個人一塊兒回家。
譚彥之特別開心，其實他早就做好再等幾年當爸爸的，畢竟何曉雅還要上學。他還試探性問過何曉雅，他怕妻子生氣，何曉雅就說隨緣。
何曉雅從來就沒有想過非得博士畢業才生孩子，上學的時候也是可以生孩子的，隻要注意一下時間，別期末考的時候跑去生孩子。不過何曉雅這邊也沒有問題了，自打她獲得樹人文學獎之後，學校裏的那些領導啊老師的，他們都沒有再把她當成學生。
人家都覺得她已經出師了，她不用跟著他們學習了。
何曉雅的導師方教授也是想著她有問題就問，沒問題就滾遠一點，他還得為其他學生繼續操心呢。
方教授日常為那些學生頭疼，總擔心自己的那些學生不能順利畢業，他的學生寫論文怎麽寫得那麽爛啊，那麽爛的論文有雜誌會出版嗎？還有那麽爛的論文不是誤人子弟嗎？
得改啊，還是得改很大一部分內容，方教授就跟他的學生各種改，還各種說。方教授經常說：寫論文是用書麵語，不是用口語。你自己不知道口語，那就找個人先幫你改一遍啊，一遍不行就兩遍。
方教授有時候還讓何曉雅幫襯一下，何曉雅的博士生導師還是方教授。何曉雅就沒有去別的導師那邊，繼續跟著這個導師。別的老師笑著說他們想當一下何曉雅的老師都不行，何曉雅就說他們已經是她的老師了啊，有好幾個老師都教過她的，她見到他們的時候還是恭恭敬敬地喊老師。
何曉雅沒有覺得自己也當老師了，自己就可以不用喊他們老師。
學校的那些事情暫且不提，何曉雅懷孕了，也就是個把多月，預產期大概就是正月左右。
當到譚家的時候，譚彥之還小心翼翼地攙扶何曉雅下車。
“哪裏有這麽誇張。”何曉雅下車了，她稍微推開譚彥之一點。
“現在都不扶著你，你還指望我什麽時候扶著你？”譚彥之開玩笑道，“這個時候不在乎，其他時候就更不會這麽在乎。”
“哦？”何曉雅挑眉，“你是在說你更看重孩子嗎？”
“不是。”譚彥之道，“而是有孩子的你更加重要，孩子傷了，你更會傷著，重要的還是你。”
“你是不是去進修了？”何曉雅問。
“去學校進修嗎？最近沒去。”譚彥之不明所以。
“我是說你最近是越來越會說這些甜蜜的話，是不是去蜜糖罐子裏泡過了。”何曉雅道。
“嗯，在你這個蜜糖罐子裏待著呢。”譚彥之道。
譚彥之和何曉雅回來的時候，譚母正在院子裏打理花草。譚母隱約聽到聲響，她稍微走出來一點，她就聽到著兩個人說話，也就明白了這兩人的意思。
“哎呦喂。”譚母不禁道。
何曉雅隨即看向譚母，譚母連忙過來，“是不是我突然出聲嚇到你了？”
“沒有，沒有。”何曉雅道。
“是懷了？”譚母問。
“是。”何曉雅點頭，“今天剛剛去醫院看過，做了檢查，薑主任還給我把脈過。”
“好啊。”譚母很開心，“這是天大的好事，來來來，先進屋。”
譚母這幾天跟人聊天，別人問她，她的二兒媳婦是不是要等到博士畢業的時候再生孩子。那些人天天就知道說生孩子，一遇到女人的事情，她們就說女人還是得早點生孩子，你兒媳婦不生麽，趕緊催一催啊。
在跟那些人聊天的時候，譚母不去多說，她也沒有打算勸說何曉雅早點生孩子。生不生孩子，那是兒子和兒媳婦的事情，他們當長輩的哪裏管得了那麽多。
“有沒有渴了？我去給你到水。”譚母道，“正好，今天還燉了雞湯，等一會兒就好，你到時候多喝一點。”
譚母還想著何曉雅有孩子了，那麽很多東西就都得先安排，比如嬰兒房，還有孩子的衣服啊尿布的。這些東西全都得先安排好，不能等何曉雅都生下孩子的時候再準備。
男孩、女孩都好，有的東西是男孩、女孩都能用的。
譚母不覺得何曉雅非得生男孩，生女孩也是很不錯的。她想何曉雅要是生的女孩，那個女孩不一定跟何曉雅這麽聰慧，但那個孩子的長相一定不可能差。
“哎呀，真是好啊。”譚母道，“我原本說，你們等幾年要孩子也可以，不必急於一時的。”
譚母不敢多說，怕給何曉雅壓力。何曉雅不是那種家庭主婦，就算是全職的家庭主婦，人家也有權利選擇什麽時候要孩子，而不是他們說她得什麽時候要孩子，她就得什麽時候要孩子。
“隨緣的，緣分來了，那就生下他。”何曉雅道，她想不管這個孩子是男是女都好。
“好。”譚母點頭，“你們坐一會兒，我去廚房看看。”
何曉雅看著譚母這麽開心，她也知道譚母是希望他們早點有後代，但是婆婆之前都沒有多說。
“媽很高興。”何曉雅道。
“沒有我們領證的時候高興。”譚彥之道，“她那個時候更開心。我們辦婚宴的時候，她也非常開心。”
何曉雅看向譚彥之，“知道你們在乎我，不怕你們更在乎孩子。我也沒有那麽小氣……”
“你頂多就是不跟我說話。”譚彥之道。
“……”何曉雅沉默，她不開心，當然就是少說兩句，哪裏可能一直說。
“要打電話告訴爸媽嗎？”譚彥之問。
“不用。”何曉雅道，“都還沒有三個月，我們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他們還得說我們應該等一等，誰沒有生過孩子啊，這麽著急做什麽啊。”
“不至於吧？”譚彥之不相信，他相信嶽父嶽母會冷落何曉雅，可是何曉雅跟他們分享有下一代的喜悅，他們還那樣，那就不對頭了。
“誰知道呢。”何曉雅道，”反正就是別對他們抱有希望。”
“那就晚點說。”譚彥之道，“姐那邊呢？”
“姐也很忙的，等哪天過去的時候再說，不用特意說。”何曉雅就是這麽想的，她姐總是忙著工作的事情，她姐也算是給她賺分紅，還是讓她姐好好工作。
譚彥之看著何曉雅，何曉雅被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她微微歪頭，“一直這麽盯著我做什麽？”
“就是覺得你很堅強，我們的孩子……要是女孩，還是別這麽堅強好。”譚彥之道，“讓人心疼。”
“堅強一點才好，才沒有那麽容易倒下。”何曉雅道。
“你這樣是很好，我就是舍不得我們的孩子吃你吃過的苦頭。”譚彥之握緊何曉雅的手。
“我不是我媽，你也不是我爸，放心吧。”何曉雅道，“你要是敢對孩子不好，我就帶著孩子出去住，不要你了。”
“瞧，我看你才更加重視孩子，而忽略我呢。”譚彥之道。
“哪裏有。”何曉雅道，“不是你說不要讓孩子吃我吃過的苦頭嘛，回複你一下。”
這一天，譚母非常高興，她又吩咐廚房做了很多菜，她還親自下廚，又想著孕婦在吃食方麵也得多加注意。何曉雅看著譚母忙碌的身影，她不多加阻止。
譚母遵守所謂的規矩，沒有懷孕三個月，她就不出去說。她要展現自己的開心，就多做一些別的事情。
“曉雅懷了。”當譚父回來，譚母隨即走到他的麵前，激動地道，“你以後多注意一點，少抽煙，也少喝點酒。孕婦的嗅覺比較靈敏的，你身上有一點煙味酒味都能嗅出來的。”
譚父點頭，他認真地盯著譚母的嘮叨。
時間匆匆，轉眼就到了中考公布錄取分數線的時候，江梓良不緊張，他沒有發揮失常，他絕對能上。而常席一則緊張很多，他知道自己最後一門功課沒有發揮好，怕是要受影響了，他本來想著自己可以拚一下，老師也說了他可以拚一下去更好的高興。
“老師，分數線出來了嗎？”常席一早早就跑去學校，就想著早點知道，看看自己能不能被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