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來你們這邊， 是去哪裏了？”秦母焦急。
“你去看看她以前常去的地方。”雲言煜道，“我們是不知道的。”
“你們……真不知道嗎？”秦母皺眉。
還沒有等雲言煜說話，劇組的其他人就說了。
“你不是不讓你女兒跟我們多接觸嗎？”
“你不是怕我們傷害你的女兒，帶壞你的女兒嗎？”
“我們跟她也不是朋友啊， 哪裏知道她在哪裏。”
“總不能因為她跟我們一起拍戲過， 所以你就找我們要你的女兒吧？”
“不去派出所， 來我們這裏找， 真的是……”
“因為你，你女兒的戲早就結束了啊。”
……
本來秦采薇的戲份沒有那麽快結束， 是要跟著去外省拍攝一些場次的。但是秦母不放心， 就是得讓他們在這邊拍攝。這邊也是有一些景的， 可導演選的是別的地方的景。
因為秦母這麽一折騰， 所以導演還得稍微調整一下。好在這景也不是不能調整，但這一調整， 有幾場戲就得跟著調整。
要不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 雲言煜早就想要換人了。雲言煜本以為秦采薇的戲份結束之後， 他們就不用跟秦采薇和秦母接觸， 誰知道秦母還跑到這邊來找秦采薇。
“真不是你們把她藏起來了？”秦母煩躁。
“我們藏著她做什麽？讓她白吃白喝嗎？”
“我們還得養著自己呢， 哪裏有錢去養活她啊。”
“她都回家了，這個時候， 她不見了， 你不反省反省自己，跑來找我們做什麽？”
……
劇組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其實說話的人也不多，就是兩三個人。其他人還得做別的事情， 大家哪裏有那麽多時間應對秦母呢。
秦母還是有點腦子的，她仔細想想也覺得不大對。自己的女兒戲份結束， 自己的女兒應該是去下一個劇組，而不是繼續待在這邊。這些人很討厭自己女兒的樣子，他們也不可能給自己的女兒加戲，那麽女兒能去哪裏呢？
下一個劇組……又是哪個劇組呢？
秦母知道的也不是特別多，這一次女兒來這邊拍戲之前，女兒是有去學習，前期準備時間就比較長。女兒還在家裏說了，秦母當時見到女兒臉上的笑容就覺得很刺眼，她覺得女兒不應該為了能演戲而高興。
他們家祖上是有底蘊的人家啊，秦采薇不該當戲子的。
“我們已經把錢都結給你了。”雲言煜補充一句，“你們也寫了收據的。”
雲言煜不想跟秦母多做糾纏，早點解決事情為好。
“沒在這邊就沒在這邊，我去別處找。”秦母道，她轉身就離開。
秦母認為這些人都不是很有禮貌，他們都不知道對她和氣一點。這樣的劇組就是魚龍混雜，估計沒有幾個人是好人，秦母怕女兒又隨便進一個劇組，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為她的女兒考慮的。
雲言煜見秦母離開，他稍微鬆口氣。他是真的不知道秦采薇去哪裏，他們公司原本確實打算簽約秦采薇的，秦采薇的形象不錯，就是他們不知道她的演技如何，雲言煜打算等秦采薇演完這一次的女四號，再考慮是不是要跟她簽約。
而現在，不管秦采薇的演技好不好，雲言煜都不可能簽下秦采薇。公司要是簽下秦采薇，秦母必定有很多話要說。
秦家沒有那麽多錢，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自己組劇組拍戲的。秦家早就沒落了，他們跟其他很多人家一樣，就是住在筒子樓裏，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秦母還擺著架子，端著，根本就不去考慮她的做法是不是很愚蠢。她就覺得就算他們家道中落，他們也是比別人強的。
有的人就是不肯認清楚現實，在六七十年代，他們縮著脖子做人。到了這個時期，秦母又硬氣起來。
秦母倒是沒有去找何曉雅，她知道自己的女兒秦采薇跟何曉雅沒有那麽多的接觸，人家又不是秦采薇的朋友，人家也沒有必要護著秦采薇，再給秦采薇安排住處。
歐陽娜過來，雲言煜便將這一件事情告訴了她。
他們都待在老宅這邊，兩個孩子也過來了。
“按照你說的，這個秦采薇還是想演戲，想要混出來的，就是她媽太過麻煩了。”歐陽娜道。
“對。”雲言煜點頭，“她演戲還是有些靈氣的，原本是要簽下她的。就因為她媽這樣，所以我們不能簽下她。我們就在這個城市，她媽也在這個城市，她媽隨時都能找過來。”
真要是這樣，雲言煜就忙著應付秦母，根本就不用去做別的事情。
可以說秦母親自斷了秦采薇的未來，就算秦采薇現在離家出走去了別的地方。但隻要秦采薇出現在電視上，秦母總有一天還是能找到秦采薇的，用了秦采薇拍戲的公司到時候可能也有一定的損失。
雲言煜不去多說，別人是否要請親采薇，要看別人的態度。有的人覺得秦采薇很好，他們就是要請呢。雲言煜總不能說：哎呀，你不能請她呀，她拍戲很多麻煩事情的……
“還順利嗎？”歐陽娜問。
“順利。”雲言煜道，“在這邊陪你們一陣子，等劇組轉場的時候，我也得過去，就不能繼續陪著你們。”
“你要跟著過去就跟著過去，我們到時候自己轉一轉。”歐陽娜道，“這是你和小妹的心血。這一次，必須得成功。小妹的處境，你也是知道的。要是你們沒有拍好戲，沒有賣好，讓爸媽怎麽想？他們當然不覺得是你的錯，必然是覺得小妹帶壞了你。”
歐陽娜跟何父、何母相處的次數少，但就那麽幾次足以讓她明白公公婆婆是什麽樣的人。公公婆婆對何曉雅要求太多，他們都希望何曉雅按照他們所想的去走，是，何曉雅是獲獎了，但要是何曉雅一腳踩空了，他們依舊會說何曉雅的不是。
那些人不可能去說雲言煜，雲言煜可以說是他們弄丟的，他們對雲言煜心懷愧疚。
“想到這一點了。”雲言煜哪裏可能沒有想到。
“成的話，爸媽必定是說你組的局好。不成的話，虧損了，爸媽必然是說小妹沒有打好底子，她沒有把劇本寫好，你們當然就拍不好。”歐陽娜道。
“你才見過他們幾次，就這麽了解他們？”雲言煜很是震驚。
“聽他們說話的語氣和方式啊。”歐陽娜道，“總不能隻看到小妹對他們的衝吧，百因必有果。”
歐陽娜是當老師的，她見過很多家長還沒有問清楚緣由，他們就說是自己的孩子錯。哪怕孩子沒有錯，他們也覺得要不是自己的孩子處理那些事情處理得不妥當，也就沒有別的事情。
“這倒是。”雲言煜點頭，“還是你懂得多。”
“有的事情還是得多了解一二。”歐陽娜道，“我就當爸媽給你的這些東西是你白得的，要是小妹沒有問你，你也沒有回來，那些東西未必就是你的。再說了，男女平等，女子也是有資格繼承那些東西的。爸媽給你的這些東西，還是超過小妹他們的。”
歐陽娜跟她自己的親生父母聊起來的時候，她的親生父母是覺得公婆對雲言煜好，但也覺得公婆對女兒是差了許多。公婆好歹是高知識分子，思想上還是比較封建，都說公婆應該是想著第三胎能生下男孩。
說什麽做研究的時候沒有注意懷孕，說等到知道懷孕的時候月份大了……不管孩子的月份大沒有，她的公婆都會生下這個孩子。
過了一天，歐陽娜就請何曉雅、何美麗等人過去吃晚飯。
歐陽娜給大家帶了一些禮物，有的禮物就是在這邊買的，而不是在別的地方買。主要是火車上大包小包的不方便，歐陽娜就沒有從廈市買那麽多東西。
“知道你懷了，就給你買了一些小孩子能用的東西。”歐陽娜有些不大好意思道，“就是在這邊買的，不是從廈市那邊帶來的。”
“多謝。”何曉雅看著小孩子的衣服，她仔細看看，“這布料挺柔軟的。”
“小孩子的衣服就是得注意的，不是什麽樣的布料都可以。”歐陽娜道，“小孩子的皮膚嫩。”
“還是兩套？”何曉雅道。
“對，一套藍色的，一套粉色的。”歐陽娜道，“也不知道你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就想著這布料不錯，多買一套，不同的顏色，也能換著穿。”
嬰兒穿藍色穿粉色都好，那麽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性別不性別的。
歐陽知道很多女人都想生一個兒子，但她覺得何曉雅不是那樣的人。何曉雅就隻是要平安生下孩子，而不是想著孩子非得是男孩。
“你到時候給孩子買衣服的時候，也可以看看這種的。”歐陽娜道，“有的布料不好，孩子穿上去就跟站在刺蝟上差不多，孩子穿著也不舒服。”
“是。”何曉雅點頭，“我倒是還沒有給孩子買那麽多衣服，我婆婆他們買了，還買了好多身。”
何曉雅本來想著要買，一次次都忘了去買，出門之後就隻顧著吃。她又不是每一次都會路過專門賣小孩子衣服的店，她跟譚彥之沒有結婚之前，倒是幾次遇見。結婚之後，準確說是何曉雅懷孕之後，他們反倒是很少遇見過那些母嬰店鋪。
歐陽娜聽到這話，隨即就想到何父和何母，不過她沒有問爸媽是否知道這一件事情。她沒有必要去說讓何曉雅不開心的話，何曉雅必定不喜歡說何父和何母的。
“也是不同顏色的，說是不知道孩子的性別，多買幾種顏色，花花綠綠的。”何曉雅道，“看得我眼花繚亂。滿櫃子都是小孩子的衣服，說是早點準備，有的衣服還得洗一洗、曬一曬。現在洗了放在櫃子裏，等孩子穿之前，還是得再洗洗曬曬，說是到時候放久了，也容易有黴味。”
何曉雅說可以不用那麽早買，她婆婆又說早點準備比較好，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小孩子長得比較快，衣服也比較容易短了，他們就得多買些，不同的月份穿不同長度的衣服，沒有必要非得買非常大件的衣服。
“孩子還沒有出生呢，那麽一大衣櫃的衣服。”何曉雅道，“論衣服的件數，都快趕上我穿的衣服了。”
“大妹還是做成人的衣服嗎？”歐陽娜看向坐在旁邊的何美麗，“沒打算做母嬰的衣服嗎？”
“沒有。”何美麗道，“成人的衣服跟母嬰的衣服還是不大一樣的，還有工廠是專門做睡衣的。我們工廠暫時沒有去做別的款式的衣服，目前的款式都還賣得比較不錯。”
何美麗和徐若芸的那一家高定工作室的業績不錯，還是有很多人過去定製。這一家工作室就跟何曉雅沒有關係，何曉雅沒有股份。
“現在生孩子的人還是挺多的。”歐陽娜道，“學校裏的學生也多。”
“貪多嚼不爛。”何美麗道，“我們要擴大生產，也是繼續製作成人穿的衣服，主要還是女裝。”
何美麗很清楚自家工廠的定位，他們還推出情侶套裝、親子套裝，但是主要還是女裝。要是這也做，那也做，很容易就做不好，一個盤子就那麽大，裝得太多了，那些東西就要掉出來了，原本裝著的東西，也有可能被帶到地上，反而沒有之前的那麽多食物。
這盤子也得一點一點地擴大，得紮紮實實的，燒盤子也需要時間。
“我是不懂得做生意，你跟你大哥或許還能多聊聊。”歐陽娜道，“我呢，我跟小妹可能還能多聊聊。不過初中生跟大學生還是有很大的區別，那些初中生調皮起來還是很能闖禍的，倒是不如大學生安靜。”
“是，大學生相對好一點。”何曉雅道，“就是他們有時候很喜歡在下課問一些問題，有時候就得拖著。我這一陣子，我主要就是去講座，基本每一次都得拖半個小時，他們還是挺好學的。”
何曉雅想到係主任給她看的課程表，她從九月份開始，就是要給學生上一門課。那一門課是三節課連上的，何曉雅就在想自己到時候能不能講那麽，有教學課本應該會好一點。
“九月份，就有正式的課程了。”何曉雅道，“一學期下來，這個課程的時間就很長。所幸是有課本的，不然，真要是讓我去教，我也不知道怎麽教。”
何曉雅在想每年都說一樣的課程，是不是就能熟能生巧。
“你能教的。”歐陽娜道，“不用擔心，等有了課本，按照課本上的教，再加上你的一些心得，能過去的。大學的話，你就是教那一兩門課程，一開始一年可能還有點手忙腳亂，等多幾年，你就覺得都是講曾經講過的。你是教創作的吧，每年新出的小說啊文章啊，多看看，還能說一說，不過應該都是說名人的作品吧。”
“是，是基本都說名人的作品。”何曉雅點頭，“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就知道怎麽做。”
“對，就是這樣。我還記得我剛剛當老師的那一會兒，還比較緊張，有時候都擔心自己出的題目是不是錯了，答案是不是錯了。”歐陽娜道，“站在講台上，又想著要是講得太慢，課本內容講不完怎麽辦。講得太快，學生聽不懂，那又怎麽辦。就隻能問問別的老師，看看其他老師的教案，看看他們都是什麽樣的速度。”
歐陽娜曾經也是怕的，怕自己誤人子弟。
“小妹你是教大學生，好很多的。”歐陽娜道，“也不用擔心影響到他們的升學考試，還行。”
“話是這麽說……”何曉雅道，“也不知道到時候會如何，暫且這樣。”
“你們都是老師，正好可以多聊聊。”何美麗起身，“我去外麵走走，傍晚的時候，也比較涼快一些。”
“也好。”歐陽娜道，她就不跟著何美麗一塊兒去。
歐陽娜跟何美麗的共同話題，那就是聊聊孩子之類的，而江梓良不需要何美麗多操心，何美麗最近幾年也是忙著工作上的事情。兩個人說孩子出國留學的事情，也就是這些事情，歐陽娜覺得何美麗應當不喜歡總喜歡說這些事情。
何美麗出去的時候，她看到江梓良跟雲文傑他們在踢石子。
“不是踢球嗎？”何美麗疑惑，“怎麽踢起石頭了呢？”
“這地板是現成的格子，我們都不用畫。”江梓良道，“媽，你們也不用擔心要洗地板。”
何美麗黑線，誰擔心洗地板的事情。
“文傑都還沒有玩過踢石子，我帶他玩一玩。”江梓良道，“讓他感受一下童年的樂趣。”
何曉雅以前帶江梓良玩過，還有編繩子，各種各樣的。有的東西不是隻有女孩子能玩的，男孩子也能玩。江梓良玩過很多東西，他感覺自己的童年還算完整，而雲文傑就很少玩這些。
“挺好玩的。”雲文傑覺得很新奇。
“你們玩。”何美麗沒有說不能，如果她爸媽在，也許她爸媽會說不行吧。
在常席一和江母連續多年要錢之後，他們要回了大半的錢，這部分錢都有上千塊錢了。常席一提醒江大海去還錢，他還要讓自己的親媽去盯著，別到時候江大海拿了錢卻沒還錢。
“媽，你跟爸一起去還錢吧。”常席一道，“這錢得還到那些人手裏，而不是到江芷蔓的手裏。她懷著孩子，生孩子還需要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