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巧蘭根本就不敢跟這些人多說, 也不敢多讓他們看孩子。出生幾個月的孩子跟剛剛出生沒有多久的孩子,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要是馬巧蘭總讓他們看孩子,要是他們發現異常呢。
等再過一陣子,他們就看不出來了。
馬巧蘭現在也是讓他們少看幾眼, 來的人要看, 她說孩子身體還弱, 就不讓大家看了。有幾個人看了就行, 他們知道她是生了孩子的。
還有就是那些人不一定就會多想那麽多,就是隨口說那麽一兩句而已。
哪裏有人會想著別的女人都結婚了, 她還會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 而不是丈夫的孩子呢。
馬巧蘭在學校上課的時候, 也是藏起肚子的了, 後麵也是說要保胎。學校的那些人基本都沒有去懷疑馬巧蘭,馬巧蘭跟她情人原本也就是悄悄摸摸進行那些事情, 他們都不敢讓其他人發現。
如此一來, 就更沒有人去想馬巧蘭的孩子是不是有問題。他們頂多就是想著馬巧蘭懷孕的時候一定是吃了不少東西, 這才導致孩子大的。
女人生孩子還是得注意一點, 孩子太大不好生的。孩子小一點, 還比較順利,也不容易發生意外。超重的嬰兒, 那可能要了母親的性命的。
馬巧蘭已經生下孩子, 別人就不多說了。這個時候,又是計劃生育的年代, 隻要馬巧蘭還想要繼續在學校當老師,她就不可能再一次懷孕生孩子。別人也就是跟其他要懷孕生子的人說, 讓他們知道這一件事情,別覺得生越大的孩子就越好, 那不是的,孩子差不多大就行。
大學學校門口,何曉雅上班的時候就瞧見有人拿著橫幅坐在那邊,到了她要回去的時候,還是看到了。
就是譚母之前說的那個男孩的爺爺奶奶,他們去學校門口鬧,就是想著學校錄取他們的孫子。
學校哪裏可能就此妥協,就是任由他們鬧,要是他們鬧得太過了,就去請警察過來。
本來嘛,那個男孩就是沒有考上他們的學校。真的是什麽樣的人都有,就知道耍無賴,說什麽付出了那麽多金錢,那些錢又不是學校的人收的,是外頭的人收的。
要是學校裏的人收的錢,學校也不可能讓那個男孩來學校讀書,隻會去揪出這個人。
“還在鬧呢?”何曉雅震驚,這些人未免太不要臉了吧。
高考,那都是有教育部盯著的,全國很多人都盯著的。
要是那個男孩被別人頂替名額,他們鬧一鬧,那還可以。關鍵是那個男孩的分數真的不夠高,還差很多分。在這樣的情況下,學校是不可能讓那個男孩來的。
他們這麽鬧,就不怕學校明年都不敢收他們的孩子嗎?
到底是誰出的餿主意,讓他們在這邊鬧的。
老人家在那邊鬧騰,男孩的父母沒有在,這不代表男孩的父母就不知道。也許他們就是想著老人家過來鬧一鬧,那些人不敢對老人家如何,也許學校就破例讓男孩進去讀書了呢。
這些人想得真美,學校要是真這麽做,那就不公平了,那就有問題。等到以後,別人是不是也能用這一種法子進來?
“不用管。”方教授道,“你師母差不多做好飯菜了,走,去吃飯。”
方教授的夫人早就跟他說了,讓他叫何曉雅一起過來吃飯。方教授這麽多學生裏麵,方夫人最為疼愛的就是何曉雅,何曉雅自身有本身,也討人喜歡。
方夫人沒有讓方教授把他所有的學生都叫過來,家裏的空間就那麽一點大。那些學生未必就喜歡過來,倒不如一次就是讓一兩個人過來,這還好一點。
學校的飯菜也不錯,那些學生在學校也能吃得很好。就是方夫人偶爾多做一些菜,讓那些學生來吃點。
“他們什麽時候來鬧的?”何曉雅疑惑,“前幾天來了嗎?”
“來了兩天了。”方教授道,“學校哪裏可能答應他們,就讓他們鬧去。別人看到了,也不會說是我們學校的問題,分明就是他們無理取鬧。”
方教授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耍無賴的人。這戶人家就是讓年紀大的老太太老頭子過來,學校怕老人家出現問題,也就不多去插手,趕人都不敢用力趕。
學校不但不可能錄取這個學生,也不可能給出任何承諾,不可能說明年要是那個孩子報考學校,學校就讓那個孩子進。
沒門!
學校不可能輕易被威脅,那些人要坐在學校門口的地上,他們就坐著吧。他們那樣也是讓他們自己的孫子成為笑話,要是他們的孫子明年真的考過來,他們的孫子的學長學姐不還得笑話他們麽。
“是的啊。”何曉雅非常讚同。
何曉雅和方教授一起離開,兩個人倒是沒有再去看那對老人家。那兩個老人家就是想著別人會妥協,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
那兩個老人家想著家裏失去了那麽多金錢,孫子還悶悶不樂的,就算學校沒有錄取他們的孫子,學校也得彌補他們的損失。他們自己被人詐騙,還怪到學校來。
這腦回路真的挺清奇的,這讓很多人都非常無語。
學校裏的學生出來的時候,他們也是繞道走,一個個都不靠近那兩個老人家。那些學生得知老人家孫子的情況,他們都想拍手叫好了,都想說那個男孩活該,說白了,他們就是想利用金錢搶走別人的名額。
社死!這也是另類的社死啊!
何曉雅想要是自己遇見這樣的親人,她不覺得親人是為了自己好,分明就是親人不想有虧損。
到了方家,方夫人還問一句,“那些人還在學校門口?”
“在呢。”方教授回答。
“學校又不是菜市場,高考也不是玩笑,他們鬧騰什麽啊。”方夫人道,“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讓他們的孫子好好讀書。”
“不清楚。”方教授道。
反正那個孩子是不可能來他們學校,也不可能去別的好的學校。
現在填報誌願都是先報學校的,分數和排名都是後麵出來的。
那些人報考學校的時候,他們就該為他們自己負責。
“曉雅,你到時候就換一個校門走,別走那個校門了。”方夫人道,“這些人……誰也不知道他們後麵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你懷有身孕,萬一被撞到,可就不好了。”
“我走的時候就是繞過他們的。”何曉雅道,“今天是不知道,去學校的時候,也沒有注意,沒看見。”
“他們會換地方的。”方教授道,“我們學校主要是有三個校門口,他們呢,就是在兩個校門口,上午在這邊,下午在那邊。”
“老師,您見過啊?”何曉雅疑惑。
“見過。”方教授點頭,“我本來也是想著他們在那邊校門口,我就走這邊,哪怕繞遠路回家,那也沒有關係。結果,我在這邊遇見他們,在那邊也遇見他們。”
方教授就覺得自己挺倒黴的,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也不知道他們要鬧到什麽時候。”方教授道。
“沒報警嗎?”何曉雅問。
“報警了。”方教授道,“沒有用,昨天報警,警察都帶他們過去了,他們今天又來。他們年紀那麽大,警察也就是對他們進行口頭教育。這些人不聽啊,這不,又過來了。”
“那就讓他們這樣鬧?”何曉雅道。
“估計再等幾天。”方教授道,“等幾天,就說他們對我們學校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後果,以後,即便他們的孫子報考我們的學校,我們學校也不可能錄取他們的孫子。興許他們就會怕了,就不敢來鬧了。”
現在就是看雙方的想法和底線,反正學校就是要硬杠的。這麽大的學校還怕那麽一兩個人麽,太讓人笑話了。
“他們就是住在這個城市,這才方便過來。”方教授道,“他們孫子的分數,努力努力,指不定明年就考上了。他們繼續鬧下去,對他們也沒有好處的。等他們知道我們學校確實不可能讓他們孫子進,時間長一點,他們就不敢來了。”
當爺爺奶奶的還是擔心壞了孫子的前程,他們遲早都是要後退。這個時候,他們就是還要鬧一鬧的。
方教授想著他們現在不去那兩個老人家麵前就行了,眼不見心不煩。
“你呢,給那些學生上課,還適應嗎?”方教授問。
要知道何曉雅給方教授當助教的時候,好歹還有方教授頂著。而現在是何曉雅自己去給學生上課,前麵就沒有人頂著了。
何曉雅是教的創作,方教授對這一方麵沒有研究,何曉雅要是遇見問題要搖人,估計學校裏也沒有幾個人可以給她搖人的。
“還可以。”何曉雅點頭,“我就怕他們問我曆史問題,問我春秋,問我戰國,說如果要寫某一個時期的小說要如何如何……”
何曉雅之前參加作家會談,那些人真的是侃侃而談,還說各種曆史。當時,何曉雅就有點懵逼,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要學習一下曆史,各方麵的知識都要學習一下。
她是教導創作的,不是教導曆史的。
“今天,還有一個人問我,如何寫三國。”何曉雅當時就無語了,“老師,您覺得我像是能在創作《三國》的人嗎?”
何曉雅想自己是真的不可以啊,她是看過這些書,也記得一些人物。但是真的要讓她再去創作,她會感覺自己被束縛住了,那就是寫衍生小說,這種的很不好弄的。
《三國》裏麵的人物又那麽多,何曉雅也不是記得所有的人。那些人物事情發生的順序,她也有可能會弄混的。
有的書,是看看可以,二創的話,饒過她吧!
不是所有搞原創的人都能搞好二創的,何曉雅當時真想說自己不會。但在學生的麵前能說自己不會麽,她就說創作是有一定技巧的,有一定套路的,然後,說一些點,讓學生自己去想。
“我又不是無所不能的。”何曉雅道。
“哈哈。”方教授笑了,“我教你們的時候,你們不是也喜歡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嗎?”
方教授大多數都能回答上那些問題,基本沒有回答不上的時候。他當了這麽多年的老師,不是白當的,真要是遇見個別不懂的,也可以下一次回答。
像何曉雅這樣的,這一次是《三國》,那下一次呢?下一次是《水滸傳》?
那些人真要是這麽問的話,何曉雅確實不好回答。
“他們對你抱有很大的希望,都覺得你懂得!”方教授道。
“皮毛,有時候就是知道一點皮毛,就各種想象了啊。”何曉雅感慨,“還有時候就是翻看其他的曆史書,看到某個神秘的點,就發散思維了。”
而那些學生呢,竟然有人問她曆史,她真的不是曆史老師。就算她在小說裏寫到一些古國,但那也是她再創作的,跟曆史無法完全重合的。她真要那麽說,那不是誤人子弟麽。
何曉雅都開始憂愁,那些學生不會以為她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吧?不會吧,不會吧,難道那些人不知道寫小說就是瞎胡扯的嗎?
“這還是開始。”方教授道,“問你問題的人,會越來越多,他們都想跟你這樣。”
“……”何曉雅深呼吸一口氣,“他們努力吧。”
何曉雅也希望自己教導的學生能有出息,可這也不是自己一個人就能控製的。
她隻希望那些人下周別再問她曆史的,也別問她音樂、美術,她不懂得就是不懂得,那些人自己去翻看資料啊。她要寫小說的時候,也是自己去查找資料,怎麽,他們指望她這個當老師的幫助他們把所有的資料都查好嗎?
她不是哆啦A夢,也不是百度百科!
當何曉雅和方教授、方夫人他們吃過飯後,譚彥之就過來何曉雅。
“吃過了嗎?”方夫人問。
“吃過了。”譚彥之道,“就是來接曉雅回去。”
“行。”方夫人點頭,“你們路上小心一點。”
“老師,師母,我們先回去啦。”何曉雅朝著方夫人他們揮揮手。
“慢點走啊。”方夫人道。
方夫人見他們走了,這才關上門,她回頭看向方教授,“你瞧瞧,我們請曉雅吃飯,她男人還帶東西過來,太客氣了。”
“就是一些水果,拿著吧,不用跟他們客氣。”方教授道,“他們夫妻還是很懂得禮節的,性情也好。”
“曉雅還這麽敬重你這個老師。”方夫人笑著道。
“曉雅不敬重你這個師母嗎?”方教授道,“我看她是更加敬重你。”
“都敬重,都敬重。”方夫人道。
譚彥之剛剛路過學校門口的時候,他就看到有兩個老人家拉著橫幅待在校門口。這一會兒,譚彥之和何曉雅坐上車了,譚彥之就問幾句。
“有人在你們學校門口鬧事?”譚彥之問。
“就是他們找關係要讓孩子進我們學校,但是他們家的孩子分數不夠。”何曉雅道,“他們相信別人所謂的關係,給了很多錢,他們認為就算分數不夠,隻要有錢就可以上我們學校。別人都收到錄取通知書了,他們家的孩子沒有收到,他們還給錢,一直等到開學的時候。先前,他們家的親戚的親戚還去找了媽,他們是想托我找找關係,我哪裏有關係啊。”
“沒聽你說啊。”譚彥之道。
“就是一件八卦,小事情,就沒說了。”何曉雅道,“我回家的時候,媽就讓那個人走了,都沒有讓那個人跟我多說的。我當時還想著我一直在我們學校讀研讀博,後麵能不能繼續留在這邊的學校,是不是還得去別的學校……要不是後麵獲獎了,估計我還是得先去別的學校的。”
何曉雅想自己對自己的事情都沒有辦法,更不要說別人的。
“別說是跟我們沒有關係的,就算是跟我們有關係的人,我都不能去找關係。”何曉雅道,“我可不想成為別人眼裏的笑話,高考算是最為公平的存在了。”
“下次去學校的時候,注意一點,別遇見他們。”譚彥之道,“還是我送你過去。”
“就是一個下午。”何曉雅道,她現在還不用一直待在學校的。
“一個下午,也得接送。”譚彥之道,“你別好奇地去看。”
“不看。”何曉雅搖頭,“我才不會在這個時候好奇,而且,我都已經知道這一件事情啦。”
“知道就好。”譚彥之道。
“那些人也不敢太過的。”何曉雅道,“他們的孩子還沒有上大學,還是有所顧慮。學校隻要不妥協就行了,等著,他們過些日子就不鬧了。主要是他們年紀太老,別人才不敢動,他們就是倚老賣老。”
“我們不過去,這就行。”譚彥之道。
“記著了,記著了。”何曉雅道,“不用念叨啦。”
何曉雅還記得自己是孕婦,就算自己不是孕婦,自己也不可能總是跑過去看熱鬧。那個熱鬧沒啥好看的,就是那麽一回事情。
在孩子滿月的時候,馬巧蘭還特意擺了滿月酒,她當然沒有請何曉雅。何曉雅跟馬巧蘭的關係沒有那麽好,馬巧蘭倒是請了他們共同的同學,她們在同一個城市工作,有時候有走路,也就比較熟悉。
而何曉雅跟她們之間的距離就比較遠,何曉雅當然不可能跟和馬巧蘭走得很近的同學一起玩。
“你沒有請何曉雅嗎?”那個女同學還問馬巧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