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聽， 你就少說幾句。”向柏軒道，“爸這個情況，我們也不好說的。”
“小良根本就不向著爸的。”江芷蔓道，“他就聽他小姨的話。”
“他小姨也是他的親人。”向柏軒道， “你先帶著孩子坐在客廳， 坐在房間也可以， 稍微等等， 我這就做飯。”
向柏軒卷起袖子，他得做飯， 不想跟江芷蔓繼續說那些話。
雲言煜來到了榕城， 電視劇的成片已經出來， 有三家電視台都已經定下電視劇， 都打算安排在暑假的時候播放。之前，有電視台想著寒假的時候就播放這一部電視劇， 但是後期剪輯、成片送審都需要時間。
等過幾天， 他就得去別的城市。
電視劇的宣傳的話， 主要是在報紙雜誌上， 還有電視台播放的預告。
雲言煜本來還想多找一兩家電視台， 但他們是新建立的公司，這一點都不容易。這還是加上福省的電視台， 才有三個電視台。
“都定下了嗎？”何曉雅之前就在想電視劇遲遲沒有播放， 是不是要等暑假。果然如同她猜測的那樣，電視台準備在暑假播放這一部電視劇。
“時間定下來了。”雲言煜道， “差不多是六月二十五號這樣。”
這樣的時間也算是暑假了，那些學生差不多都放假。再後麵的話， 電視台有別的打算，是要播放其他更加重要的電視台。
雲言煜前一段時間跑來跑去， 他跟那些電視台都定好了時間，還簽好了合同。除了那幾個電視台，雲言煜想隻要電視劇播出之後有大一點的反響，後續的發行也就簡單許多。
除了這一部劇的發行，他們還得籌備下一部電視劇。何曉雅已經把劇本寫得差不多了，還跟導演碰過麵。有的地方還得改一改，主要是這個時候的特效不好做，他們就得盡量少去用特效，而是用實景拍攝。
這個時候也不像是何曉雅的前世動不動就能用綠幕，後期還能做很多特效。這個時候就算做了特效，觀眾一看，也是比較假的特效，因此，導演就說要寫能方便拍攝的場景，那些打鬥的戲份也是得唯美好拍一點的。
何曉雅覺得導演說得特別對，他們得考慮特效的成本，也得考慮拍出來的成片是什麽樣子。
“這個時候不錯。”譚彥之道，“看的人應該會多。”
譚彥之希望何曉雅的第一部 劇就能出成績，如此一來，何曉雅和雲言煜繼續展開後麵的工作也方便。第一部劇沒有成績，這話語權就沒了，別人可不會覺得何曉雅獲得過樹人文學獎就如何，他們會覺得何曉雅寫寫小說還是可以的，要讓何曉雅寫電視劇劇本就不可以了。
可以說譚彥之比何曉雅還緊張這一件事情，他這一段時間也有跟雲言煜聯絡。
“過兩天，我就得飛去別的城市。”雲言煜道，“得去首都去一趟。我們這一次三家衛視，一家是福省的，一家是首都電視台，另外一個地方是我外甥簡楊去跑一下。福省這邊的，也有專門的人負責。”
何曉雅不懂得宣發，雲彥煜也早就說過何曉雅安心寫作就可以。
其實，主要是一家電視台是他們辛辛苦苦找的。福省的電視台支持本土的編劇和影視公司，首都電視台則是因為他們知道這一部劇是阿雅寫的，所以他們就買了。
有很多影視公司都喜歡把電視劇賣去央視，央視更是全國範圍內的，其他的省市電視台，很多都是本省播放，就算在外省播放，那也不是什麽地方都能搜索到這個電視台。
雲言煜他們現在也是在賭一把，就這三家衛視，不多找了。這個時候去找，未必就能找到合適的，其他的電視台的價格也都已經定下來的，就等著播放。
“小妹，你不用管這些，你加緊改你手裏的本子。”雲言煜道，“改好了，七月份左右就開機。”
“這麽快嗎？”何曉雅問。
“不快了。”雲言煜道，“原本，你都是有小說，改起來也好改一點，你自己親自改的。現在好的電視劇匱乏，我們要是能快點，質量也好一點，乘風而上，正是好時候。”
何曉雅的一些小說寫出來都幾年了，這個時候要開拍，雲言煜還覺得拖的時間有點長呢。主要是他們早年沒有見麵，也沒有合作，不然，還能快一點推進。
在雲言煜看來，電視劇需要的成本是高，可他們也要盡快推進。好的電視劇是不等人的，他們要是晚了，別人就拍了，等到時候連喝湯的機會都沒有。
說難聽一點，有好的劇本，他們拍得稍微差一點，還是能賺。或者是爛一點的劇本，好的演員，也可能會賺。
沒有那麽多新的電視劇，這就是他們的機會。
雲言煜都已經打聽過了，很多電視台都缺新的電視劇。但是那些電視台又沒有隨意買電視劇，有的電視台就是傾向於買別的台播放過的，收視率還不錯的電視劇。
還有很多地麵台，他們更是買那些播放過的，價格便宜的。
等那些衛視播放過之後，再賣地麵台，多賣幾家也能賺錢。有的衛視是把這個電視劇的整個省份的地麵台都簽約了，地麵台就是直接去找衛視買。
這裏麵有很多門道，雲言煜也就不跟何曉雅一一說明白，他倒是有跟譚彥之說一些。譚彥之也是說讓雲言煜去安排就好，彼此之間要有足夠的信任。
“乘風而上！”何曉雅表示這個詞語確實非常不錯，他們現在就是需要如此。
何曉雅前世看那些小說改編的電視劇，也都是特別快的，那些人還得做特效都很快。有的電視劇拍好沒有播放，那是跟平台排播有關係，還有就是有的演員出問題，就不能播放了。
雲言煜在何曉雅這邊待了一會兒就走，他還得去做別的事情。電視劇快要播放了，就有很多東西得準備好的。故事梗概、分集梗概，還有每一集的一個小標題，不管用不用得著，都得先準備好，另外宣發上還有更多事情。
公司裏的人最近都特別忙，他們都盼著這一部劇能大火。
其實新的公司，第一部 劇能賺不賠錢就不錯了，但是他們都抱有很大的期望。特別是那些看過電視劇成片的人，他們都覺得這一部電視劇特別好看。
雲言煜也是這麽跟何曉雅說的，說大家都很看好。
何曉雅送雲言煜到門口，說實話，她也是有些緊張。這是她親自操刀寫劇本的電視劇啊，即便她覺得這一部劇差不了，但是還是會有所憂心。
“放心，大家都說很好看的。”雲言煜道，“有的人就是審核幾集，還心癢癢，說想要看完呢。三家電視台也是說不錯，等著吧，一定可以的。”
“希望。”何曉雅道，“你們就知道誇我，也不怕讓我飄了。”
“你有那麽容易飄嗎？”雲言煜好笑地道，“你獲得的榮譽還少嗎？”
“獲得的獎項再多，又有什麽用。要是總覺得自己寫得好，不願意改，那也不行啊。”何曉雅道，“電視劇又不是我的個人秀。”
“所以你這一次不是按照導演說的改了很多內容了嗎？”雲言煜道。
“也不是特別多，就是改一小部分。”何曉雅道，“導演覺得可以拍攝的那一種。”
何曉雅跟導演開過幾次會，就是把內容方向定下來，她再改一改。小說裏描寫都還好，讀者能多感受，拍攝出來的時候，那些技能又不會憑空出現。
“先走了。”雲言煜道，“有事再聯係你。”
“好啊。”何曉雅點頭，“隨時可以聯係我。”
何曉雅目送雲言煜離開，她轉頭差點就撞上了譚彥之。
“太過興奮了，都忘記後麵有人？”譚彥之笑著道。
“你說，這一次的電視劇播放效果會如何？”何曉雅問。
“你覺得呢？”譚彥之反問。
“我也不清楚啊。”何曉雅道，“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多不好意思呢。”
“賣東西，還是得說自己的東西好的。”譚彥之道，他做生意的時候，也是在別人麵前說自己公司的設備好，哪裏可能說自家設備不好，“自信一點。”
“我寫的時候還是挺自信的。”何曉雅道，“改的時候也比較自信，還覺得自己寫得很棒。”
電視劇拍完之後，何曉雅就不知道了，她沒有看過成片，也不大敢看。別人都說好，她都怕別人是不是特意為了奉承她而說的話。
雲言煜是何曉雅的親哥哥，何曉雅覺得親哥哥的話也不能全信，他們還是得看看觀眾看過成片之後的效果。
“我聽過片頭曲和片尾曲，這兩個很不錯。”何曉雅道。
“你寫的？”譚彥之問。
“你看我像是懂得曲子的人嗎？”何曉雅聳肩，“我寫橋段劇情還是可以的，要想要寫出優秀的歌詞，還是放了我吧。我要寫歌詞，就把那些古詩詞用上去，改編一下，還顯得自己有文采一點。”
實際上，何曉雅感覺自己真的不適合寫歌詞，寫的都是什麽玩意兒啊。
“我要是把那些事情都做了，別人不要吃飯了嗎？”何曉雅道。
就在這個時候，何曉雅恍惚間又聽到了兒女的哭聲，不行，她得趕緊去看女兒。
常席一複讀之後又快要中考了，這一次，呂萍都跟人打聽清楚了，她在中考前的一個月就開始注意，兒子吃肉是得吃新鮮的，當天的。也不能不讓兒子吃肉，身體會堅持不住，男孩子也容易餓。
呂萍沒有做飯，是江母做飯的時候，呂萍還特意交代江母。
“家裏沒有那麽缺錢，還是得把飯菜做好一點，都是得新鮮的。”呂萍道，“我們的攤子，就是食材新鮮，油也不是反複炸的，那些客人才喜歡到我們這邊來，還有很多回頭客。”
“知道了。”江母原先是不做這些事情的，在呂萍擺攤之後，呂萍還幫助江大河夫妻，江母就多做一些事情。
江母主要也是為了江大河夫妻，她怕呂萍不高興就不幫襯他們。大兒子夫妻擺攤子快半年了，他們就攢了不少錢，還說等到時候可以買個房子，或者是買個鋪麵的。他們在城裏也算是能立足了，等到以後，江母的孫子也能在城裏娶妻生子。
這讓江母感覺未來都挺美好的，不就是洗衣做飯麽，她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又不是沒有做過。
“媽，等過幾天，我帶您買兩身新衣服。”呂萍道，“讓大海看看攤子，我們去逛街。”
呂萍還是懂得要給江母一些好處的，江母最在乎的就是江大河夫妻，江大海沒有那麽重要。呂萍擺攤子賺錢也是為了這個家，江母拿到一些好處之後，江母就會更加勤勞。
每個月除了夥食費，呂萍也會另外給江母一些零花錢，這也是江母覺得呂萍不錯的原因。
這都不用常席一多跟呂萍說，呂萍屬於無師自通的類型。她賺了錢，又發現錢很好用，她稍微給江母一點錢就可以，家裏要是請一個保姆，那還得花費更多的錢。
“成。”江母一聽到這話，她立馬笑了。
江大海則不敢不說自己不去看攤子，公司放假的時候，他就會被拉去看一下攤子。
呂萍說也不是不讓江大海休息，她還天天擺攤子呢，江大海去跟她輪換一下，他們每個人一周都還能休息一天，這多好啊。江大海一個大男人，他總不能一直等著呂萍給家裏賺錢吧。
江大海再不情願，他都得去。
何美麗以前都沒有讓江大海做這麽多事情，江大海現在倒是要多做這些事情。
以前，江母是站在江大海這邊，她還會說何美麗。現在，江母站在呂萍這邊，她就是要讓江大海多做點事情，那都是錢啊。
沒有人知道江大海內心的心塞，做的事情多了，手裏還沒有那麽寬裕。
最近一陣子，何曉雅下樓，她瞧見譚母他們在那邊看電視劇，他們看的就是何曉雅之前說的那個電視台，何曉雅的電視台要在那個電視台播放。這電視劇還沒播放呢，譚母就一直看。
“媽，還沒播放呢。”何曉雅明白譚母的意思。
“快了啊。”譚母道，“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我們現在就看，等到後麵，別人也不能說我們造假不是嗎？”
“我們的電視沒有被采集信息的。”何曉雅道，“那些看收視率的，都是有專門的安排的。”
“那就是我們看什麽電視台都可以，沒有人知道？”譚母問，“不能為電視劇增加收視率？”
“……”何曉雅就知道這些人是想為她寫的電視劇增加收視率，“看你們喜歡看的，不用一直盯著的。”
“我們家沒有，其他人家呢？”譚母思考了一會兒，“我認識不少了，也都是退休了的，他們家裏也都有電視機，指不定他們的就算數了。”
“不用這樣的。”何曉雅輕笑，“喜歡看的人，自然就會去看。我們這樣非得讓他們去看，這反而讓他們反感的。”
“有什麽好反感的。”譚母道，“大家都是幫來幫去的，我幫他們的忙可不少的。”
譚母認為這都不是事，“他們也都知道你寫電視劇的，知道你厲害，還說要看一看呢。要是電視劇都要播放了，我還不告訴他們，他們還覺得我藏著掖著呢。”
“行吧。”何曉雅道，“他們喜歡看就看，不喜歡也不勉強。”
“不勉強，不勉強。”譚母道，“大不了就是開著電視機，在那邊打牌。”
“……”何曉雅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點電費……”譚母輕咳一聲，“開玩笑的啦，等看吧，到時候不用我說，他們自己就多看看。最近都好幾個人問我了，說你的那一部電視劇什麽時候播放，不是去年就已經拍了的嗎？是不是要等很久才能播，我就說快了快了。要是再沒播，讓我怎麽跟他們說啊。”
“媽，您的朋友真多。”何曉雅感慨。
“我當婦女主任的那一會兒，認識的人可多了。”譚母道，“別說是我們這一片區域的，還有別的區域的，我都認識。”
譚母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情，她那個時候也是有到處跑的，處理的事情也很多。她退休之後，別人都還覺得她還不錯，她有時候也還會幫助調停一些矛盾。
“放心吧，這又不是大事情。”譚母道，“你就不用操心這些。”
另外一邊，江芷蔓感覺自己的手粗糙了很多，天天都要做那麽多事情，這讓她很煩躁。孩子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都得去醫院，丈夫沒有在身邊，她一個人都得撐著。
江芷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明明自己生下孩子不到半年的時間，她怎麽覺得自己蒼老了很多歲。
當向柏軒進屋的時候，他就看到江芷蔓坐在鏡子麵前，而他們的孩子則在床鋪上睡覺。
“柏軒。”江芷蔓側臉，左右看看，“你看看我，我的皮膚是不是沒有之前那麽好了？”
“挺好的啊。”向柏軒不覺得江芷蔓的皮膚有多不好，“就是你要照顧孩子，顯得疲憊一點。”
“要是能有人幫著照顧孩子就好了。”江芷蔓感慨，就算她不跟何曉雅比，但是連呂萍那樣的人都有江母幫著照顧孩子，而自己呢，自己卻沒有人幫著自己照顧孩子，都得自己親自上陣，“這孩子每天都要鬧騰。”
“孩子有活力，這多好啊。”向柏軒道，“等孩子再大一點，能爬能走，能說話，他也就會少哭幾次。”
“話是這麽說，可還要很長時間。”江芷蔓都覺得自己熬不住了，“我今天梳頭發，還掉了很多頭發下來。”
當江芷蔓看到頭梳上的頭發的時候，她有點懵，擔心自己要禿頭。
“我要是禿頭了，你……”
“哪裏有那麽容易就禿頭的。”向柏軒道，“你有這麽多頭發，一抓一大把。每個人都是會掉頭發的，我梳頭也掉頭發。你看看，我不是還有這麽多頭發嗎？”
“可是……你好像有幾根白頭發啊。”當向柏軒彎腰低頭的時候，江芷蔓看到了向柏軒頭頂的幾根白頭發。
“我們家的男丁都是這樣的。”向柏軒道，“二十多歲，就有比較多的白頭發。這個也沒有什麽的，多了也就那樣。”
向柏軒想這是遺傳，他也沒有辦法控製，倒也不是加班多了，頭發才變白的。
“你會因為我有白頭發，就不喜歡我嗎？”向柏軒問。
“當然不會。”江芷蔓連忙道。
“這就對了，我也不可能因為你掉了幾根頭發，所以我就要跟你離婚。”向柏軒道，“別多想，你上一次不是說你看上了一件裙子嗎？要是價格合適，你就買。”
向柏軒又給了江芷蔓十塊錢，江芷蔓看著手裏的十塊錢，眸光閃了閃，這點錢根本就買不了那一件裙子。
一件裙子的價格要三十多塊錢，就算是打折完，也得要二十多塊錢。
“不夠嗎？”向柏軒見江芷蔓愣神，他隨即就想到這一點。江芷蔓從小到大都是被教養長大的，那麽她看上的裙子可能就不便宜。向柏軒當時沒有跟著江芷蔓一起去，他也不知道那一條裙子的價格。
於是向柏軒又給了江芷蔓五塊錢，五塊錢還不夠，又再加了五塊錢……
“夠了，夠了。”江芷蔓連忙道，就算不夠，她都得說夠。
江芷蔓知道向柏軒的工資，他還得交房租，得給夥食費，還得給林靜交學費。向柏軒的工資根本就沒有剩下多少，這也是江芷蔓也就是跟向柏軒說一下裙子的事情，她卻沒有買的緣故。
“柏軒，我想去找一下思語。”江芷蔓道，“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她。”
江芷蔓想來想去又想到桑思語，她的人脈關係就擺放在那邊，沒有認識更多更有用的人。江芷蔓寫的文章被退稿，要是等著文章能出版賺錢，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看看她那邊有沒有活是我能做的。”江芷蔓道，“我不是要進她的公司，就看看有沒有需要翻譯的東西。”
“你能翻譯嗎？”向柏軒皺眉，據他所知，江芷蔓先前在公司待不下去，有一點就是因為她的翻譯水平不行，江芷蔓又不積累新的詞語，她還想著公司專門找一個翻譯，而不是讓她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