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手, 你鬆手。”江芷蔓伸腳就要踹林靜。
林靜不肯鬆手,“姐,姐夫知道你要走嗎?”
“他知不知道又如何?”江芷蔓嗤笑,“他根本就不關心我的死活, 就想著何曉雅!”
江芷蔓認為自己為了向柏軒生了兒子, 向柏軒還這般對待自己, 這說明向柏軒根本就不值得自己付出那麽多。自己被告了, 向柏軒竟然想著要跟她離婚。
就算向柏軒要等到官司結束跟她離婚,江芷蔓也覺得是向柏軒的不對。她對向柏軒的深愛, 那就是一場笑話。
反正她不可能跟向柏軒離婚, 她也不可能上法庭。
江芷蔓就是要走, 她用力地踹開林靜, 她直接拿著行李箱出門,也不管林靜被她踹得有多疼。江芷蔓本來就不喜歡林靜, 她對兒子也不是特別在乎, 她最在乎的就是她自己。
隻要離開這一座城市, 她就能重新開始。
大不了, 她以後都不寫小說, 她完全可以去做別的事情。
江芷蔓不相信自己還能餓死自己,自己好歹也是出國留學過的。等到新的城市, 她也不說自己肄業了, 完全可以弄一個畢業證。反正那些人跟她又不是同一個學校的,就算是同一個學校的, 那些人也不知道她沒有真正畢業。她是真的去過那一個學校讀書,也知道很多關於那一所學校的事情。
她沒有必要怕的!
以前, 桑思語就說過江芷蔓確確實實在學校讀過書,別人很難拆穿江芷蔓的。別人哪裏會想到江芷蔓是肄業, 這種很難被發現的。
江芷蔓以前口口聲聲說不能那麽做,而現在,她卻想著要這麽做了。換一個城市,就沒有人知道她肄業。
林靜看著江芷蔓嘭地一聲關上門,她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她想要追出去,可在這個時候,她又聽到外甥的哭泣聲。林靜就抱著外甥下樓,外甥在那邊哇哇大哭。
林靜不知道江芷蔓有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她就想著她姐姐能回頭。逃避根本就不是解決的辦法的,她姐姐真沒有必要跑的。
“姐,姐。”林靜在那邊叫。
等林靜下樓的時候,江芷蔓已經在路邊攔了一輛的士走了。
林靜追不上江芷蔓,她就是抱著外甥站在街上,外甥還在哭。
向柏軒去了公司,他被領導叫去談話,領導的意思是給他放兩天假,讓他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好。公司不是慈善機構,是得賺錢的,向柏軒做的是電焊,他要是總是心不在焉,他受傷了怎麽辦,是要公司賠錢嗎?
由於向柏軒的技術確實不錯,領導才願意給他機會,否則,領導都要直接開除他了。
“你這個老婆娶的,你過的還不如以前呢。”
“好好想想吧,要是實在不行,你就不做電焊,看看能不能做別的?”
“我們也不是想要為難你,而是,你要是受傷了,這可不好。”
……
領導就是好賴話都說了,就是讓向柏軒自己多思考。公司願意給向柏軒機會,還是得看向柏軒自己。
向柏軒為了江芷蔓的事情,他十分頭疼,上班的時候都還想著家裏的那些事情。向柏軒明白領導的意思,也不是領導不好,也不是公司不好,是自己家裏出了問題,自己工作不認真。
電焊本身就有一定危險的,如果他工作的時候還不仔細,那就更容易出問題。
向柏軒先行回家,等他回到家裏的時候,江芷蔓早就已經走了。林靜一個人坐在客廳帶著她的外甥,她真的覺得她的姐姐太瘋狂了。
“姐夫,姐姐跑了!”林靜見向柏軒來了,她趕緊道,“姐姐跑了,她帶著行李箱跑了?”
“什麽?跑了?!”向柏軒睜大眼睛,他壓根就沒有想過江芷蔓竟然會逃跑。
在向柏軒的記憶裏,江芷蔓那麽愛他,她怎麽會放棄他呢?
“她是不是去親戚家住幾天?”向柏軒問。
“她能去哪個親戚家啊。”林靜道,“總不能是去她親生父親那邊吧,她要是真能待在那邊,就不可能被收養了啦。我媽那邊,她就更少去了,那邊還苦,我都被扔過來了,姐就更不可能去了。”
林靜說的都是實話,那些親戚都沒有什麽用的,江芷蔓跟那些人不熟。江芷蔓這個人是要過好日子的,又哪裏可能去受苦。
向柏軒趕緊去屋子裏查看情況,他發現江芷蔓帶走了她自己的衣服,還帶走了結婚證、身份證,另外,江芷蔓還把向柏軒藏在家裏的錢都拿走了。
“……”向柏軒本來就不放心江芷蔓,江芷蔓太大手大腳了。他就是藏一部分錢在家裏,還有一部分錢在自己的身上,還有的是在存折裏。
然後,家裏的現金和存折都被江芷蔓拿走了。
那一刻,向柏軒想要衝出家門,想要去銀行,去辦理掛失。但是他終究沒有去,江芷蔓要是真的跑了,她在外麵到底還需要錢。
存折裏的錢本身就不是特別多,畢竟他們之前要還江大海的錢,他們攢的錢就少了。
向柏軒和江芷蔓結婚之後,把他之前攢的錢都花了很多。他本身工作也不是特別多年,又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江芷蔓不是跟人私奔,向柏軒就想著還是算了,江芷蔓拿了那些錢就拿了。等江芷蔓回來,他們就得離婚。
向柏軒對江芷蔓太過失望了,她壓根就沒有考慮其他人在家裏怎麽過日子。
“姐夫。”林靜有些害怕,“你……你是不是要送我回去了?”
“你?”向柏軒看向林靜。
“我可以照顧外甥的,我可以洗衣做飯的。”林靜連忙道。
“你就待著吧。”向柏軒看著林靜滿眼的祈求,他終究還是沒有說讓林靜回去老家的話。
江芷蔓不是一個好姐姐,向柏軒要是在這個時候放棄林靜,怕是林靜以後的日子就更加難過。他能幫一把林靜幫一把吧,至少林靜比江芷蔓省事情,林靜也不用花費那麽多錢,這孩子還能幫著照顧一下自己的兒子。
向柏軒總是要出去工作的,他哪裏可能一直待在家裏照顧兒子。因此,還是得有人照顧一下兒子。林靜的年紀是小一點,但是林靜也能做不少事情了,將近十歲,也明白不少事情。
“吃飯了嗎?”向柏軒問。
“還沒有。”林靜搖頭。
向柏軒去廚房,他發現廚房沒有多少吃的了,他得出門買東西。
“姐夫。”林靜瞧見向柏軒要出門,她怕向柏軒也跑了。
“去買菜,一會兒就回來。”向柏軒道,“我可能慢一點回來,得去跟爸說一聲你姐的事情。”
向柏軒不可能什麽都不說的,他們現在要去找江芷蔓不一定就能找得到,但是總得說一聲。
江芷蔓離開家之後,她就直奔火車站了,她得去更南方。北方太冷了,她會受不住的,去南方一點好,她聽人說他們隔壁省份那邊遍地都是黃金,到處都是錢,隻要他們去了,他們就能賺到錢。
等她賺到大錢回來,那些人必定就不會再說那些話。她要讓那些人知道,她是能賺錢的。
什麽抄襲不抄襲的,那都是過去的事情。
何況,她真的不知道那就算抄襲啊。
江芷蔓坐上了去往隔壁省份城市的火車,她每一次都是快速度。畢竟她也算是有經驗了,哪裏可能那麽容易就被人抓到,別人也不知道她要跑。她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快一點,這樣才不容易讓被人知道。
當向柏軒去江大海那邊的時候,江大海沒在家,他去呂萍的攤子了。於是向柏軒又隻好趕過去,江大海見向柏軒過來,連忙問,“出事了?”
“芷蔓跑了!”向柏軒道。
“跑了?什麽意思?”江大海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
“她拿了家裏的錢跑了。”向柏軒道,“今天下午跑的,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是她的妹妹看到她拿著行李箱走的,她妹妹還被她踹了好幾腳,臉上都有青紫的地方。”
向柏軒說不送走林靜,也是他看到了林靜臉上的青紫,這孩子太過不容易。
“拿錢跑了?”江大海不敢相信這一件事情,“不會吧,怎麽可能呢?”
“怎麽不可能?”呂萍隨即道,“她當初不還是讓你偷了你前妻的錢給她出國留學的嗎?那也是拿錢跑的!這一次,她又拿錢跑,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還不是你們慣的嗎?”
呂萍覺得這些人也是活該,他們就這樣慣著江芷蔓。
“不對啊,她跑了,以後你們誰給我們還錢啊?”呂萍看向向柏軒,“你還幫她還錢嗎?她給你生了兒子,你要是不還錢,就讓你們兒子還錢。”
呂萍的意思很明白,不管江芷蔓有沒有跑路,向柏軒都得還錢。
“呂萍,你說什麽呢,哪裏能讓小向繼續還錢呢?”江大海道。
“他和江芷蔓還是夫妻吧,他和江芷蔓是生了兒子吧?”呂萍道,“他不還錢,誰來還錢啊。”
呂萍想著那麽多錢呢,哪裏能讓他們就此逃脫。
“這個時候,你還想著錢錢錢。”江大海焦躁。
“不想著錢,想什麽呢?”呂萍道。
“我們得去找一找芷蔓啊。”江大海道,“這麽大冷天的,她一個人能去哪裏呢?”
“她那麽大的一個人了,成年人了,還是孩子的媽,她去哪裏,我們還管得著嗎?”呂萍認為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擔心,丟失的又不是一個三歲的孩子,江芷蔓那麽大的人了還能不認路?“指不定,她早就去做汽車坐火車走了。都多久了,還能讓我們找到她?”
呂萍看向江大海,又看了看向柏軒,“不是我說話難聽,而是她一早不就是這個性子的嗎?”
“……”向柏軒不得不承認呂萍說的話很有道理,“還是找找吧。”
向柏軒無奈,總不能真的不找。
“收攤子,找人。”江大海道。
“你要找人,你去找。”呂萍道,“我可不收攤子,她跑得正好,省得她總是給我們丟臉,客人都少了。”
江大海無法讓呂萍跟自己走,他就隻能跟向柏軒先去找江芷蔓。
江芷蔓跑路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左右鄰居有人看到她拉著行李箱走的,那些人稍微想想就知道。
許大嬸趕緊去找何美麗,正好何美麗在家裏。
“你那個養……那個江芷蔓跑路啦。”許大嬸道。
“跑路?”何美麗也是很震驚。
“對,她拉著行李箱坐車走的。”許大嬸道,“很多人都看到了。”
“……”何美麗心情複雜,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真的是每次一闖禍就跑路。”許大嬸道,“她之前要出國留學,也是這樣的吧,說要去就得去,江大海還偷你的錢。這一次,她抄襲你妹妹的小說,又跑路。”
“哪時候跑路的?”何美麗問。
“都有好幾個小時了吧。”許大嬸道,“你們這個時候去找她,怕是找不到了。她要是直接去車站,又直接坐車離開,你們哪裏知道她是坐什麽車離開的,又是去哪裏的。”
“……”何美麗想著江芷蔓過去的所作所為,這做法還真的很符合江芷蔓的風格。
“要跟你妹妹說一聲嗎?”許大嬸問,“這人都跑了,還能打官司嗎?”
“我一會兒給曉雅打個電話。”何美麗道。
“得快點打。”許大嬸道,“不過這個時候快不快都一樣吧,人都跑了……”
何美麗真沒有想到江芷蔓會跑,她想江芷蔓那麽愛向柏軒,江芷蔓和向柏軒還有一個孩子呢,“她帶著孩子走的嗎?”
“自己一個人跑路就行了,哪裏還用帶孩子啊,那不是累贅嗎?”許大嬸道,“就她妹妹,她妹妹抱著她兒子站在街上,她兒子哇哇大哭的。江芷蔓都沒有回頭的,她也是夠狠心的。”
許大嬸還在那邊比劃,“她妹妹還那麽小,她兒子就更小了。她這麽一跑,就是要讓她男人養著她妹妹和孩子了。我就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懂得為家裏人考慮。”
何美麗聽到這話,她就感覺很有畫麵感。
“她自己抄襲別人的小說,還搞成這個樣子。”許大嬸左右看看,問,“她會不會故意這樣做的,就想著你去跟你妹妹說,讓你妹妹別告了?話說回來,你妹妹還真是厲害,還寫了這麽好看的小說!”
因著何曉雅告江芷蔓,小小的真名被人知道了,也就有更多人知道阿雅和小小是一個人。本來主要就是出版圈的人知道小小和阿雅是一個人,現在就更多人知道了。
給江芷蔓出版小說的出版社也知道了,這種事情本身又不是特別秘密的。有路徑的人自然就知道了,特別是在出版社連帶被告之後。
“你要去說嗎?”許大嬸問。
“不說。”何美麗道,“我沒有資格讓曉雅別告了。”
許大嬸本來想等何美麗打電話給何曉雅,她想要聽聽何美麗都說什麽。奈何何美麗不願意當著她的麵打電話,她就隻能先撤離。
何美麗給何曉雅打電話的時候,何曉雅正在給女兒穿衣服。女兒剛剛洗完澡,何曉雅得快點幫助女兒穿衣服。
何曉雅的動作還是不如傭人的熟練,傭人的動作才真是快,孩子也不會覺得不舒服。但是何曉雅有時候還是親自給女兒穿衣服,得讓女兒享受到母愛。
“這多正常啊。”何曉雅去接電話,最開始就聽何美麗說江芷蔓跑了,“她能跑一次就能跑第二次。就算她跑了,她沒有出席,法院也會判決的,法院不可能等她回來再開庭的,法院又不是她家開的。”
何曉雅不可能因為江芷蔓跑了就不告,相反,她還就越得告。等告了之後,還得要刊登在報紙上,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把江芷蔓的照片都刊登上去,讓江芷蔓真正出名。
“要去找她嗎?”何美麗問。
“我找她幹嘛呀?”何曉雅反問,“要找她,也是她的家人去找她。她丟下這麽這麽一堆爛攤子,她自己跑了,就讓她的家人給她處理。”
何曉雅還覺得讓那些人都感受一下江芷蔓的可惡才好,讓那些人總是站在江芷蔓那邊。江芷蔓就是被那些人寵壞了的,他們自己沒有受點磨難,他們就不知道江芷蔓的舉動有多惡劣。
“姐,你不會當我真的是要錢吧?”何曉雅道。
“不是,沒有。”何美麗道。
“第一本小說,能有多少稿費啊。”何曉雅道,“她本身還是抄襲,稿費也不會特別高。出版社也不可能一下子給她所有的稿費,她拿到手的稿費應該不是特別多。金額得達到一定數量才能入刑的,就她的那點子稿費,還不夠入刑的。”
何曉雅倒是真的想把江芷蔓送去坐牢,讓江芷蔓在牢裏反省一下人生。可江芷蔓到底是原著裏的女主,江芷蔓的運氣總是很不錯的,抄襲謀利都沒有達到一定的金額,就是那種法院會建議和解的金額。
這種人就讓別人很無奈,嗡嗡嗡的,又打不死。
何曉雅就要看看江芷蔓的好運氣能維持到什麽時候,江芷蔓這一輩子總不能一直靠著運氣生活吧。
“……”何美麗聽到這話,她明白了妹妹的意思。
“她跑吧,別說是國內這麽大,她可以到處跑,就算她跑到國外,那也都可以的。”何曉雅道,“離開你們這些人,她一個人能生活嗎?她足夠獨立自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