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何母道。
何母知道丈夫在想什麽，家醜外揚，別人都知道他們大女兒把別人的女兒養壞了，小女兒還去告這個被養壞的孩子， 這些人就沒有想辦法把江芷蔓引到正道上。
何母和何父都沒有多跟江芷蔓相處， 就是回去的時候就有見一見， 那也是在江大海和何美麗沒有離婚之前。
在何父的眼裏， 何美麗那些年能過得比較順一點，主要也有江大海的原因。
“爸， 你不會是覺得小妹不該去告江芷蔓吧？”歐陽娜不是雲言煜， 她就是直接說。
歐陽娜有時候就覺得雲言煜跟何父、何母還是挺相似的， 明明他們都沒有經常在一起， 但雲言煜有時候就是比較優柔寡斷。雲言煜認為父母為國家做了那麽多年的研究，他認為父母也是犧牲了很多， 況且父母還對他們很好， 他們也就該對父母寬容一點。
奈何這些人總是這般欲言又止的模樣， 歐陽娜瞧見就不舒服。這也難怪何曉雅都不想跟他們多接觸， 歐陽娜想自己要是何曉雅， 自己也不跟這些人多接觸。
“家醜不可外揚？”歐陽娜道，“那個江芷蔓到底叫小妹小姨過？”
“……”何父看向歐陽娜， 這個兒媳婦總是這樣點破自己的心思， 自己的心思有這麽明顯嗎？
歐陽娜經常要麵對各種各樣的家長，她知道那些人都是怎麽想的。何父和何母也沒有多複雜， 他們兩個人就是對何曉雅有高要求。
可能是因為何曉雅太過聰明，太過優秀了， 所以就導致父母對她有太高的期待。縱然何曉雅在相關方麵已經有了成就，在父母的眼裏， 何曉雅還是他們的女兒，這一點改變不了，他們就能去說女兒不好。
等雲言煜接完電話回來，他就聽妻子跟父母說那些話。
“咳咳。”雲言煜輕咳。
“感冒了嗎？”歐陽娜道，她看見丈夫搖頭，“沒感冒，瞎咳嗽什麽。說實話，小妹靠你還真不行，你的公司都還是靠著小妹的呢。小妹離開你，她給別的影視公司寫作品，也能大火。你呢，沒有小妹，你就差很多了。”
“也不是這樣。”何母開口，“言煜還是有能力的。”
“他也就是能組組團，弄好盤子。”歐陽娜道，“還是多虧了小妹，他當初能找到那些人，不單單是給了足夠多的錢，還有用小妹的名義的。哪裏可能真的什麽人的名義都不用呢，那不是浪費資源嗎？”
歐陽娜可不管公公婆婆開心不開心，“這一次，小妹就該打官司，讓別人知道她和那個江芷蔓是沒有關係的。否則，別人知道小妹跟江芷蔓曾經的關係，他們就該覺得是小妹要吃爛錢，與其讓別人抄襲去了，還不如讓她的外甥女抄去。江芷蔓利用這一層關係，她以後不還得多出版幾本小說嗎？”
“……”何母尷尬地笑笑，她可沒有想到這一點。
何父保持沉默，他一個當公公的哪裏好意思跟兒媳婦多爭執呢。
“這個倒是。”雲言煜點頭，“別人確實會默認這個關係。”
“既然你們小妹都已經把事情解決了，我們就都不用操心。”何母道。
“是啊，反正刊登道歉的也不是小妹，是別人跟小妹道歉，這也沒有什麽可丟臉的。”歐陽娜道，“知道江芷蔓跟小妹關係的人應該也少。再說了，這本來也不是什麽秘密，別人知道了就知道了唄。從此以後，那些人就知道江芷蔓不是小妹的外甥女，小妹才比江芷蔓大幾個月呢。”
何父和何母前腳才離開，雲言煜就轉頭看向歐陽娜，“你還真能說？”
“別說你沒有看出來。”歐陽娜道，“你爸媽做科研是厲害，他們對我們家也不錯，可你不覺得他們太過偏心了嗎？都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們也不說要不要打電話問問小妹，安慰一下小妹，而是在我們麵前板著臉。他們還不把話說出來，這是什麽意思？是要你當傳話筒，再讓小妹去猜測嗎？”
“應該不是吧？”雲言煜道。
“我覺得就是。”歐陽娜道，“小妹一定很了解他們的，他們也知道我們轉達一下，小妹就會想到什麽。別小看語言藝術，也別小看他們的表情。”
歐陽娜時常教導自己的兒女，讓他們千萬別跟何父和何母這樣，別就隻知道為難親人。
“爸媽就是覺得丟臉唄。”歐陽娜道，“江芷蔓曾經是跟著大妹的，算是大妹教養她長大的。爸媽估計是想著大妹把江芷蔓教導壞了，而你們何家人還繼續為難人家，都不肯和解。”
“不是，你怎麽能看出來這麽多東西？”雲言煜問。
“別說你看不出來。”歐陽娜挑眉。
“是能看出一點東西來。”雲言煜道，“就是沒有你這麽勇敢，直接都說出來。”
“那是因為我不怕他們。”歐陽娜道，“就他們給國家貢獻，其他人就沒有做貢獻嗎？家人的事情，能總拿那些貢獻說事情嗎？那是要把人壓得喘不過氣的。你們的那一部劇不是已經拍好了嗎？等著要暑假上嗎？”
“是要等著暑假。”雲言煜點頭，“有上一次的成功，就有電視台定了這一部劇打算等著暑假播放。我們原本想著要是提前播放，還是晚點，那都可以。”
“這個速度很快了。”歐陽娜道，“也不算積壓劇。那也是因為你們第一部 劇大火了，這一部劇又是小妹寫的，所以人家才這麽重視。你們看看，要是換一個編劇，那些電視台還會這麽積極嗎？他們還是能看出成功點是在哪裏，成功的原因有很多，還是得抓住關鍵。”
歐陽娜也不願意多說她公公婆婆的那些事情，她這種經常要麵對各種各樣家長，也會被學生氣到的人，她自認為脾氣已經很好了，可她有時候麵對公婆還是想要懟上幾句。可見她公婆的表現有多讓她不喜歡，她也不敢讓自己的兒女多跟公婆接觸。
何父和何母一起走在路上，兩個人心裏都不是滋味，他們清楚地感受到歐陽娜對他們的不喜。歐陽娜不隻是一次兩次說那樣的話，說的話越來越明顯，她就是站在何曉雅那邊。
他們能感覺到，歐陽娜絕對不僅僅是因為何曉雅能給雲言煜帶來好處，還有就是因為歐陽娜很喜歡何曉雅的性子。
“下一次，還是少在他們的麵前說曉雅的事情。”何母道，“你也別板著一張臉。”
“你能笑出來嗎？”何父問，“我們還是從別人的嘴裏知道這一件事情，再去看報紙的。”
何父認為他們身為何曉雅的親生父母，竟然沒有早早知道這一件事情，何曉雅沒有跟他們說，這太不應該了。就算何曉雅不肯和解，那也沒有關係，何曉雅總得跟他們說一聲啊。
“孩子都長大了。”何母道，“他們也不需要我們去幫助他們解決這些事情，也就不告訴我們，不想讓給我們添堵。”
“美麗和江芷蔓是解除領養關係了，可是江芷蔓到底是美麗養大的。”何父歎氣，“是美麗把人養壞了！”
“這也不能都怪美麗。”何母道，“那個時候，美麗的成分不好，江芷蔓的出身多好啊。美麗還不得捧著江芷蔓。”
何母不覺得是何美麗的錯，要她說，是江芷蔓自己根底不好。何美麗是真不能多說江芷蔓的不是，要是多說幾句，何美麗還不得被別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我們也沒有在榕城，這邊的人也不知道那些事情……”
“怎麽不知道，報紙上都說了，說江芷蔓是何曉雅親姐姐的養女。”何父打斷妻子的話。
“曾經是。”何母道，“他們就是在玩文字遊戲。”
“別人都在想這裏麵是不是有大事情，她們兩個人是不是已經很早就不對付了。”何父道。
“你想那麽多做什麽。”何母道，“別人也就說問你幾句，又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把人家的孩子養壞了，現在還要這般鬧騰。”何父道，“就是讓人看笑話。”
“你真要是繼續說下去，怕是以後就見不到孫子孫女了。”何母故意這麽說，“你沒瞧見兒媳婦的臉色不大對嗎？兒子沒有說，但他也是站在曉雅那邊。他們都覺得曉雅受到了很大的委屈，我們呢，我們還要為難曉雅。”
“我們為難她了嗎？”何父道，“一個電話都沒打過去問。”
“沒為難，就少說幾句。”何母道，“兒女大了，他們也都有出息了，我們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
“也是，翅膀都硬了！”何父快步往前走。
何母停下腳步看著何父的背影，她不禁搖搖頭。
好在何父沒有打電話給何曉雅，倒是何母打電話給她了。何母沒有責怪何曉雅，沒有去說小女兒的錯。
何母現在就想著他們夫妻真要是有什麽不滿的地方，他們就自己說一說，真沒有必要到何曉雅的麵前說，沒有必要讓何曉雅聽了去。就算何曉雅沒有聽到，別人也可能為何曉雅抱不平。
“這麽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訴我們一聲。”何母道。
“這不是怕你們要我跟江芷蔓和解嘛，她到底是當過你們的外孫女。”何曉雅直言。
何曉雅寫小說賺錢之後，她經濟獨立，她就敢說這些。最近幾年，她嫁人了，文章獲獎，電視劇大火，倒也不是她飄了，而是她不想在父母的麵前顯得自己太過柔弱。
“告了就告了，看你自己。”何母知道事情已經成為定局，這個時候就沒有好怪小女兒的地方。
“江芷蔓跑了。”何曉雅不知道父母知不知道這一件事情，她道，“拋夫棄子，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聽說她還把家裏的錢都搜刮走了，可以說比她當初出國留學的時候還要狠。”
“都有孩子了啊，還跑？”何母震驚，“是怕你逼著她賠錢？”
“我看她不是怕我逼著她賠錢，她就是覺得她已經得到她所愛的人，她發現愛情根本就不如麵包重要。”何曉雅道，“愛情不足以繼續讓她過貧苦的日子，加上周圍的人都對她指指點點，她當然得走，瀟灑離開，沒有什麽可值得留念的。”
“還瀟灑離開……”何母想何曉雅用的都是什麽形容詞。
“就是瀟灑離開啊，她的妹妹和她的兒子，都有她的丈夫照顧。”何曉雅道，“對了，她的丈夫去法院起訴她騙婚了。”
“騙婚？”何母還真不知道。
“對，江芷蔓結婚的時候是沒有要彩禮，但是她欠了她爸很多錢。”何曉雅道，“父女之間，父親讓女兒出國留學，哪裏還會算得那麽清楚呢，除非他們關係不好，要解除領養關係。而江芷蔓跟江大海的關係又那麽好，根本就不像是要解除關係的。江大海平時還讓他們慢慢來，不要著急，其實就是要穩住江芷蔓男人的。一開始讓大家都知道江芷蔓欠錢，江芷蔓的男人娶了她，他們就得一起還錢。”
何曉雅現在想想，她都覺得江大海還是有點腦子的，或許江大海一早就是想著江芷蔓的男人還錢的。
“江大海要是不想讓江芷蔓還錢，他可以直接撕了欠條，可他沒有。”何曉雅道，“聽說，江芷蔓男人說要離婚的時候，江大海還打算讓江芷蔓男人繼續還錢呢。”
“……”何母聽到這些事情，她覺得不可置信，江大海竟然是這樣的人？
“江芷蔓就是跟江大海學壞的！”何曉雅心想父母一定是想何美麗把江芷蔓教壞了，外麵也有人這麽說。可那個時候，何美麗在家裏根本就沒有多高的地位，主要還是江大海對江芷蔓言傳身教，這兩個人都一樣惡心。
“是，是江大海把人教導壞的。”何母點頭。
“江大海偷姐的錢給江芷蔓，這一次，江芷蔓沒有工作，她想跑路，還是直接偷了家裏的錢。”何曉雅道，“他們就是覺得夫妻之間，那錢就是共有的，他們的行為不算偷。”
何曉雅都沒有讓何母多說別的話，她就是啪啪啪地說了一大堆，隨即又道，“媽，我不跟你說了，還得去看孩子呢。一會兒沒有看著他們，他們就喜歡打架，真不知道他們有什麽好打的。”
“……”何母還還說話，她就聽到嘟嘟嘟的聲音。
何母放下電話桶，她仔細想想，小女兒說的話也是很有道理的。他們幹嘛非得覺得是何美麗把人養壞的，分明就是江大海把江芷蔓養壞的啊，是江大海對江芷蔓言傳身教。
何曉雅掛斷電話之後，她接過譚彥之遞過來的水杯。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累嗎？”譚彥之問。
“累啊，哪裏可能不累。”何曉雅道，“我就是故意說那麽多話的，要是我少說幾句，媽就要多說幾句。那不就是讓自己傷心難過麽，倒不如我多說幾句。”
何曉雅就是這麽想的，多來幾次，她爸媽都覺得沒有意思。
“媽有說你的不是嗎？”譚彥之問。
“可能是我說的話多，她還來不及說。”何曉雅道，“其實要是他們早早知道抄襲案，他們一定是覺得我跟江芷蔓和解比較好，讓我不要把事情鬧大。雖然江芷蔓不是我的外甥女了，但是她曾經是啊。爸媽就會覺得不管這個官司，我都沒有答應，何家的臉麵都丟了！”
“那你就堵得他們說不出話來。”譚彥之道，“要是堵不住，你就讓我來。”
“讓你來？”何曉雅轉頭。
“他們在我的麵前就少說幾句，也會努力不去說你的不是。”譚彥之道。
“他們是怕你覺得我太差勁兒了，怕你要退貨。”何曉雅道，“怕他們當父母都說的我的不是了，你就更該覺得我不好。”
何曉雅太明白了，多少父母都是這樣的，他們對女婿都是更好。除非這個女婿即將不是女婿了，那就沒有必要做表麵功夫。
話說向柏軒搬家之後，沒有了江芷蔓的鬧騰，林靜還帶著孩子去上學，向嬸嬸偶爾搭把手，向柏軒的生活反而比他跟江芷蔓在一起的時候過得輕鬆。
向柏軒心生一個想法，或許他最開始就不該跟江芷蔓在一起，不能想著江芷蔓深愛他。
工廠的人知道向柏軒的妻子跑了，一個個都挺同情他的。也有覺得向柏軒是活該，他們當初給向柏軒介紹對象，向柏軒都不喜歡，向柏軒最後挑挑揀揀還是跟江芷蔓在一起，這也怨不得別人。
向柏軒不管別人都是怎麽想的，他得努力工作。好在何曉雅那邊沒有逼著他還錢，他也不用還錢給江大海，這日子也就輕鬆許多。
“家裏沒個女人不行啊，你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有人這麽問向柏軒，“要是你點頭，我立馬可以給你介紹一個，怎麽樣？”
“暫時不需要，等離婚手續辦了之後再說。”向柏軒道。
“隻要你們會離婚就行了。”那個人道，“大不了，你就晚點領結婚證。家裏有個女人，也能幫助你照顧兒子，你也不用這麽辛苦。你妻子都跑了，她這般羞辱你，你還……”
“是要離婚，沒有要留著她。”向柏軒道，“手續沒辦下來，沒有必要耽誤別人。
另一邊，江芷蔓可沒有想那麽多，她以前跟人聊天的時候都聽說了，有人在不同省份領證結婚，別人都不知道。江芷蔓就想著她也可以，隻是謝先生什麽時候向她求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