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 本來就是暫時沒錢……”何美麗道，“小妹原本也不是要入股的，是我去找她……”
“那就是小妹幫了你，你過河拆橋。”雲言煜道。
“小妹在我身邊長大， 我也算是養過她， 我有什麽好對不起她的？”何美麗道， “這一次也是她自己要退股的， 她……”
“她是顧及姐妹情，她以前在你的身邊生活， 多少還是有麻煩過你的。”雲言煜道， “所以她沒有把股份賣給別人， 而是賣給你。”
雲言煜看得明明白白的， 何曉雅賣股份都不是賣給其他人，就是直接賣給他們兄妹兩個人。至於公司以後會如何， 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而無關於何曉雅。
何曉雅又沒有把股份賣給別人， 也沒有狠狠地給他們澆一盆冷水。這已經很不錯了， 要知道要是別人的話， 他們哪裏可能這樣賣股份。別人賣股份，那就是價高者得， 讓他們去爭， 這樣他們之間就會起爭執。
“她也是不想麻煩。”何美麗道。
“嗬嗬。”雲言煜都不想多說了，其實何美麗都明白， 就是何美麗非得這麽說。
好像何曉雅沒有幫襯何美麗，一直都是何美麗在幫襯何曉雅。這也挺恐怖的， 這些人就跟一座座大山壓著何曉雅，他們總是覺得他們曾經幫助過小時候的何曉雅， 他們就能為所欲為。
雲言煜聽到何美麗的話，他就知道何美麗早就想要回股份。何美麗可能還覺得何曉雅當初不借錢給她，小妹就是不夠好的。也不想想，何曉雅當初拿出了多少錢，哪裏有人個人一下子借出去那麽多錢的，還是借給同一個人。
何曉雅是何美麗的親妹妹不錯，但是親妹妹也沒有這樣借錢的。
何美麗就是覺得她在公司地位不如徐若芸，她早就有想法，就是一直沒有動作，她就是想要讓何曉雅提出來。就算何曉雅現在沒有提出來，何美麗以後也會想別的法子讓何曉雅提出來。
“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何美麗道，“曉雅都從我們公司撤資，我們也能自己做主。曉雅在你們公司不是挺霸道的嗎？她都不接受你們公司那些責編提出來的意見，她……”
“那是曉雅有實力！”雲言煜道，“公司的責編就是剛剛從學校畢業的，他們本身懂得的就不多。”
雲言煜想著公司找其他編劇寫的劇本，那些編劇還沒有那麽成熟，也控製不了劇本。公司的責編團隊又不夠強大，導致出來的劇本就差很多，很爛的。
是，是還有導演拍攝那樣的電視劇，那些導演是覺得有錢拿啊，他們根本就不用估計影視劇的最終結果，不用擔心影視劇賺錢不賺錢。最重要的是他們得先有作品，接這樣的電視劇的導演本身也不是特別厲害的。
雲言煜曾經想著讓拍攝何曉雅寫的劇本的導演去拍攝那些劇本，人家不答應。那些導演憑借何曉雅寫的劇本一下子出名了，找他們拍攝電視劇的人也多，還有就是他們不想弄爛自己的口碑，就算他們要給雲言煜麵子，那也得是拍攝好一點的本子。
興許是何美麗和何曉雅合作沒有那麽深層次，何美麗就感覺不到。
但是雲言煜感覺得到，最開始第一部 電視劇，人家可能是看在雲言煜的麵子上。到了後麵，人家就是看何曉雅寫的本子。一個好的本子，也能成就導演，就是各方相互成全。
“那不是霸道，是我一早就跟曉雅說好的。”雲言煜道，“曉雅還是有按照導演說的一些意見去修改的。我看你是總看到不好的一麵。”
“哥，你是不是向著曉雅？”何美麗道，“你們都覺得曉雅沒有錯嗎？曉雅都不來看爸媽了，她……”
“我向著她又怎麽樣？曉雅沒有你錯的多！”雲言煜道，“曉雅會變成這個樣子，也是因為你們一步步緊逼。要是你們沒有把曉雅逼到這個地步，也就沒有這樣的事情了。”
雲言煜真心覺得何美麗這些人都太理所當然了，“也是，我也有錯。我以前就是看著，就想著我跟你們相認才多久啊，也就不多說了。”
說白了，那就是雲言煜和何曉雅這些人的感情不深厚，雲言煜在那個時候才是保持沉默，也就是少說幾句。
何父正在房間裏躺著，何母也在房間。他們兩個人聽到了雲言煜和何美麗的爭吵，何母忍不住歎氣。
“怎麽他們兩個人還吵起來了呢？”何母本來以為是大兒子和大女兒兩個人去跟何曉雅吵架，結果卻是大的兩個人吵架，“有什麽好吵架的。曉雅退出，這不是很好嘛。”
何母認為何曉雅退出，大女兒和大兒子都不用給小女兒送錢。小女兒嫁給一個有錢的人家，小女兒自己又是在大學當教授，還能寫小說寫劇本賺錢。
賺自家人的錢，這不算本事，何曉雅真要是有能力，那她就去賺別人的錢，就別賺自家的錢。
何母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是何曉雅的問題。就是何曉雅太依賴哥哥姐姐了，這才有的這些事情。如今正好，小女兒退出去，小女兒是該獨立自主起來，都多大的人了，哪裏還總能靠著哥哥姐姐呢。
何母這個人，她承認何曉雅有點本事，但是又不肯承認更多的。特別是在何父生病之後，何母對何曉雅的意見就更大，這怨氣都要實質化了。
客廳裏，雲言煜和何美麗說了很多話。
“哥，你不也是一樣嗎？說何曉雅幫助我，救急如救火。”何美麗道，“實際上，曉雅幫助你最多！”
何美麗就是不喜歡雲言煜這麽說自己，憑什麽啊，自己當初本來就不是要小妹掏錢的。是自己的錢被江大海偷了，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要是自己的錢沒有被偷，自己又何至於變成後麵這個樣子，也不用問小妹有沒有錢。
“是啊，曉雅是幫助我很多，我承認，我沒有不承認。”雲言煜道，“倒是你，你就是想著曉雅在你那邊長大，不管曉雅做了多少事情，那都是她應該做的，她就該報答你。”
“哥，你這話這麽說就沒有意思了。”何美麗道，“大家都半斤八兩的，你……”
“別說了。”何母從房間裏麵走出來，她怕這兩個人再吵下去，他們連兄妹都沒得做了，“這一件事情就到此為止。曉雅不過來，我們也不可能逼著她過來。你們都放心，我們不找曉雅了，也省得你們吵架。”
“我們不是因為曉雅吵架。”雲言煜道，這個本質上的原因不在何曉雅的身上。
“好了，好了，就這樣。”何母道。
雲言煜看何母的態度，他就知道這些人多少還是怨怪何曉雅的。何曉雅也真是難做，有的事情一旦牽扯上所謂的親情，這事情就變得特別麻煩。一團混亂的毛線，怎麽都找不到頭。找到一個頭了，又發現有其他的頭。
而何曉雅根本就不去考慮這些人了，她回到家裏看著兩個孩子，去學校看到那些眼神清澈又愚蠢的大學生，她感覺還是別跟何母那些人沾染上的生活好過。
這日子就該過得舒心一點，不能被那些人壓製住。
何母那些人有沒有吵架，何曉雅不管。
在何曉雅賣股份的時候，譚彥之也沒有說何曉雅的不是，他也沒有說妻子一定得把股份賣出高的價格。人情這種東西最不好說的，如果何曉雅把股份賣給徐若芸，何美麗他們必然還是會說何曉雅的，其他人也會說何曉雅不懂事。
那些不明就裏的人就喜歡這樣去說別人，但何曉雅把股份賣給何美麗，情況又不一樣。別人就會說是何美麗想要早早收回股份，等到何美麗的公司以後出了問題，別人也不會說何曉雅。那些人甚至還會說，要是何曉雅還繼續持股，也許發展就不一樣。
不管事情最終如何，反正何曉雅抽身了。
譚彥之認為何曉雅賣股份賣得好，何曉雅也不需要去投資別的，她想買房子，那就多買一些房子。反正又沒有規定說他們不能多買房子，房子連著地皮，那不是挺好的麽，以後也許還能賺。
特別是隨著金錢貶值的程度，房子的房租總是上漲的，就算漲得慢，也不會太差。現在的經濟是不斷向上發展的，還是有很多機會。
等過了半個多月，雲言煜來了榕城，他跟何美麗大吵一架。吵了也就是那樣，就是表麵上的那點情分差了，何美麗都不願意多搭理雲言煜。
何母當然希望何美麗能跟雲言煜一家子相處得好一點，她就會說何美麗幾句。而何美麗就是敷衍何母，反正何美麗決定她以後來看父母就行了，沒有必要多管兄長。
雲言煜來見何曉雅，他還是不希望何曉雅退股，他說了很多話，何曉雅還是要退股。也是，按照妻子說的話，是他們占何曉雅的便宜了。何曉雅想要退，就讓她退。
他們這些人不能趴在何曉雅的身上吸血，還要讓何曉雅被父母倒打一耙。
“你要是退股也可以。”雲言煜歎息，“就是你寫的那幾部劇，還是按照比例分紅給你。那幾部劇大火，這幾年寒暑假都有重播的，還是有一些錢的。”
雲言煜認為這些錢都是何曉雅應該得的，那是何曉雅辛辛苦苦寫的劇。
“你們出個價格買斷吧。”何曉雅道。
“這個收益能持續很長久的。”雲言煜道，“也許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這些劇都還能播放的，還是能有錢的。”
“聽上去是很誘人，但是沒有必要。”何曉雅道，“這樣牽扯不斷的，爸媽他們也會覺得是我還想著繼續占便宜。”
電視劇拍得好，那都是雲言煜團隊的功勞，電視劇要是拍得不好，那就是何曉雅寫的本子有問題。
何曉雅寫的幾部劇都大火了，但即便如此，父母還是有說何曉雅做得不好的。
“以後不是說還可以投資你寫的電視劇嗎？”雲言煜道。
“是可以啊。”何曉雅點頭，“就是那個成本，那個盤子，你們自己看。”
雲言煜本身還是稍微可以一點的，何曉雅就當雲言煜跟那些合作者一樣。那些人要投資她的電視劇，那就投資。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何曉雅道，“你總不想到時候我還得被爸媽罵吧。不見麵，他們又不是不能打電話。他們真有可能直接打電話罵我的，就前些天，媽還打電話說讓我不要拖泥帶水，說要賣給你們的股份就直接賣給你們，要是我還想要錢，就問他們拿。”
何曉雅當時就直接把電話放在旁邊，她不聽，讓她媽去跟空氣說話。
哼，她才不掛斷呢！
何曉雅就是要讓何母意識到她是跟空氣說話，至於何母生不生氣，這不重要。反正在那些人的眼裏，何曉雅就是一灘爛泥。
時間匆匆，轉眼間，新的一年來了，馬上都快三月了。
何曉雅獨立成立公司之後，有很多公司朝著何曉雅伸出了橄欖枝。那些公司都同意何曉雅按照編劇費一定比例地占股電視劇份額，而且那些公司還在比拚開價的價格，那個價格比何曉雅給雲言煜公司寫劇本的金額高多了，都翻倍了。
當雲言煜得知這一點之後，他當然得跟進，編劇費占比高一點，這又沒有什麽，重要的是劇本好。雲言煜自己手裏頭的幾個本子都不行，電視台都不願意提前訂購，就怕到時候拍了之後，發行也會有很大的問題。
他們總不能一直吃著老本，就靠著何曉雅寫的那幾部爆火的電視劇養老吧。
是，那幾部劇是能養老，但是雲言煜還是有些衝勁兒的。
歐陽娜見雲言煜回來說了何曉雅劇本的事情，她想這都是應該的。
“瞧見了吧，曉雅繼續跟你合作，她就隻會不斷吃虧的。”歐陽娜道，“還是小妹自己單獨出去幹比較好，那麽有實力的公司找她，人家都安排好了導演這些團隊，根本就不用她操心，這就跟競拍差不多的。”
歐陽娜真心覺得何曉雅太厲害了，“就該讓你爸媽知道。”
“曉雅入選玉蘭獎最佳編劇獎了，是國家廣電和總台等多個部門聯合舉辦的。”雲言煜道。
“你們之前沒有給小妹報獎項嗎？”歐陽娜疑惑。
“之前也有報。”雲言煜道。
“那麽之前怎麽沒有入選？”歐陽娜問，“以小妹的實力早就該當選了啊。”
“評委組覺得曉雅寫的本子是情情愛愛的。”雲言煜道，“你也知道官方機構嘛，要求就會多一些，他們更偏向一些中規中矩地電視劇。這不是曉雅都寫了幾部劇了，每一部劇收視率都非常高，再不讓她入選也不合適啊，那是民眾的選擇。”
評委組壓一次，壓兩次，總不能一直把人壓下去。
再壓下去的話，人家何曉雅就得在國外獲獎了，那就太特麽尷尬了。他們也不能說讓何曉雅寫一部XX性質的作品，不管那一部作品成績如何，他們都讓何曉雅獲獎，這也不好。
“曉雅的一部小說入選了國外的一個在國際地位上很高的文學獎。”雲言煜道，“入選名單都已經出來了，兩個獎項的頒獎時間會稍微相差個把月。國內電視劇的獎項會先頒布。”
“……”歐陽娜瞬間就明白了，就是有人瞧見壓不住了唄，這才有了這樣的騷操作。
那些人到時候就讓何曉雅得一個最佳編劇，幾部大火的電視劇，給一個最佳編劇獎項就行了，還能給其他人讓道。真要是何曉雅的小說在國外獲獎了，那麽那些人也會說他們也給何曉雅頒獎了。
真的是太TMD的狗了！
“告訴爸媽了嗎？”歐陽娜問。
“哪裏用得著告訴他們，要是曉雅沒有獲獎，他們不得說曉雅提前高興了，不夠沉穩。”雲言煜道，“那怕是我們去說都不行，還是等著結果出來。”
歐陽娜點點頭，是這個道理。自打公公生病之後，歐陽娜感覺婆婆的精神狀態都不大對了。
何曉雅對於入選這些獎項一點都不意外，不意外個鬼。何曉雅本來以為會是別的作品入選，萬萬沒有想到是她想要發瘋時候寫的小說。現實太殘酷，也不要總寫現實性的作品，她要寫一下天馬行空幻想一點的小說，也不是隻有情情愛愛的。
阿雅這個號上還是有作品的，何曉雅又不是沒有寫。她就是突然奇想寫了一篇時空錯亂，遠古物種、未來物種，各種錯**替的所謂科幻作品。
她就是要看看她的文筆寫這樣的作品，會撲街到什麽地步，要知道這個作品跟她先前的作品還相差非常大。她是一個穿越之人，想法本身就比較超前，她就把那個想法寫了。
何曉雅就這麽用大號直接上了，出版社的編輯看得不是很懂，但是出版社出了。
何曉雅和出版社都做好這一部小說可能撲得悄無聲息，也可能讓人覺得是出版社沒良心，出版社找槍手寫的。
萬萬沒有想到這一部小說賣得意外地好，國內外的銷售都很好，被翻譯成多國語言，也是這一部小說入選了科幻小說的獎項。要知道何曉雅還在末尾弄了鉤子、懸疑點，她可以寫第二部 ，也可以不寫。
何曉雅覺得這樣的小說太難寫了，瞎幾把寫一本就可以了。反正她不懂得那麽多物理知識，科幻麽，幻，那還是得有幻想的。就好比鷹醬跟兔子畫餅，兔子還真的敢去烙餅一樣。
“怎麽是這一部小說入選呢？”何曉雅在家裏還跟譚彥之這麽說，“寫了第一部 ，我都怕我第二部寫不好，第二部寫了五萬多字，還一直卡著，一直沒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