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江梓良走到何曉雅的身邊， 他還朝著馬巧蘭道，“老師好。”
“你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老師，就說老師好啊。”何曉雅道。
“站在小姨這邊的，應該是吧。”江梓良還是很有禮貌的。
“對， 她就是老師。”何曉雅道， “是三年級的， 不是你們五年級的。”
“哪裏可能都是五年級的啊。”江梓良道， “小姨已經是啦。”
這麽多年輕的老師，應該是給不同年級的小朋友準備的。
“是不是想要當我外甥的老師？”何曉雅看向馬巧蘭。
“不， 不是。”馬巧蘭才不想當何曉雅外甥的老師， 她是要努力留在這個學校， 而不是被這個學校退貨。要是她被這個學校退了， 那麽她就很難留在這個城裏，分配工作也難。
有人就被分配的單位退貨過， 馬巧蘭不能被退貨。
馬巧蘭心想自己怎麽就到了何曉雅的地盤， 那麽自己不就是得夾著尾巴做人。她總不能說她以後去為難何曉雅生的孩子吧， 何曉雅都還不知道什麽時候結婚什麽時候生孩子， 等何曉雅有了孩子， 人家何曉雅的孩子也不一定讓還在待在這個學校學習啊。
要是她們兩個人還是在大學學校，而不是在職場， 馬巧蘭也就敢去說何曉雅。
而眼下， 馬巧蘭有顧慮，她怕自己因為何曉雅沒有工作。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何況，她還不是強龍。
“原來不是啊。”何曉雅道， “你沒有教過學生……是教語文嗎？”
“對。”馬巧蘭點頭，她確實是教語文。
“哦， 我教數學。放心，我們教不同的年紀，不同的科目。”何曉雅道，“沒有衝突。”
“是沒有衝突。”馬巧蘭道。
“小良，我們走了。”何曉雅道。
他們中午都是回去吃飯，何曉雅不去管馬巧蘭。馬巧蘭去學校報道，跟何曉雅沒有關係。
當馬巧蘭進到學校，她也不能說自己也去教導五年級，她跟何曉雅教導不同的年紀才好。就算何曉雅就隻是在這邊待幾個月，馬巧蘭也得小心一點。
江梓良和何曉雅一起走在路上，江梓良左右看看。
“小姨，那個人是不是你的死對頭啊？”江梓良小聲地問。
“為什麽你會這麽認為呢？”何曉雅問。
“就是那麽覺得的啊。”江梓良道，“你們站在一起的感覺就不大對勁兒。”
“不算是死對頭，但是她可能單方麵當我是死對頭。”何曉雅道。
“那不是還是死對頭嗎？”江梓良問。
“這不算啊。”何曉雅道，“她哪裏有資格當我的死對頭啊。”
何曉雅就沒有把馬巧蘭放在眼裏，馬巧蘭就是一個為了男人放棄自己大好前途的戀愛腦。要是江芷蔓在，這兩個人還能交流心得，她們兩個人一定能聊得來。
“什麽樣的人才有資格當您的死對頭？”江梓良問。
“你說呢？”何曉雅問。
“不知道。”江梓良道，“等以後就知道了，對不對？你們大人就喜歡說，等我們小孩子長大以後，就知道了。”
“算是。”何曉雅道，“要是沒事的話，還是別有死對頭，過得輕鬆一點比較好。”
有一個死對頭，要跟人拚，那很累的。
何曉雅一點都不想這樣，她寫文章的時候，也不想跟別人比。跟別人比熱度，那是一件非常傷人的事情，往往沒有傷到別人，就是傷到自己。
一般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是看到那些大火的人，都是看前麵的人。
何曉雅也是如此，前麵比她火的人多了去了。她小有名氣，別人大有名氣，這怎麽比，比到最後就是她自己受傷。
馬巧蘭看著何曉雅離去的身影，她忍不住跺腳。為什麽自己的命運這麽差，怎麽就又遇見了何曉雅。何曉雅在這邊待了多久，馬巧蘭擔心何曉雅對付自己，她必須安靜一點，不能自亂陣腳。
馬巧蘭沒有再看到何曉雅的臉，可她覺得何曉雅一定在笑，笑話自己沒有骨氣。她之前在大學學校的時候還說何曉雅的不是，這一會兒，就隻能低頭。
“真是命好的人。”馬巧蘭咬牙。
要是自己也是這邊城裏的人，那她就更容易分到這邊，也就不用這樣汲汲營營的。
明明他們學校是他們這邊最好的學校，但是……就因為她不是這邊的人，還有就是她之前鬧出一點事情，所以她就不配待在這邊？
不，她一定要牢牢抓住這一次的機會，一定要待著。
馬巧蘭告訴自己，就算何曉雅在這邊又如何。
何曉雅牽著江梓良回到住處，她看到了譚彥之。譚彥之抱著一條狗，牽著一條狗。
“狗狗。”江梓良隨即就衝上去。
譚彥之本來想帶大一點的狗，但是狗這種生物，從狗狗小一點的時候開始養比較好。
“哇。”江梓良興奮，“未來小姨夫，這是送給我們……送給小姨的嗎？”
“你小姨一條，你一條。”譚彥之道。
譚彥之都準備好了，何曉雅家一條狗，何美麗那邊一條狗。要是隻有何曉雅這邊有狗，她一點會想著何美麗那邊。
為了心上人能更安心一點，譚彥之就準備了兩條小狗。
“這兩條狗是同一窩的。”譚彥之道。
“好啊。”江梓良道，“我喜歡。”
譚彥之看向何曉雅，光光江梓良喜歡無用，他還是要何曉雅喜歡。
“不錯。”何曉雅都沒有想到養狗，當她看到譚彥之帶來的狗的時候，她就覺得譚彥之想的對，家裏養條狗比較好。
狗能看家護院，何曉雅想著隻要把狗牽著，狗也不會隨便咬到人，這麽小的狗狗還是可以的。
何曉雅不禁想這個年代有沒有關於寵物的疫苗，她看著那一條狗，她已經想了很多。
“未來小姨夫，我可以把狗狗抱回去了嗎？”江梓良問，他想這兩個人要聊天要感動都可以，先讓他把狗抱走，他想要跟狗一塊兒玩。這狗看上去很乖的樣子，他伸手摸摸小狗的頭。
“可以。”何曉雅道，“你要抱就抱吧。”
“謝謝小姨，謝謝未來小姨夫。”江梓良連忙道。
一旁的保姆想要幫著江梓良抱著狗，江梓良不願意，他要自己抱著狗狗。
何曉雅見到江梓良那麽高興，她臉上也帶著笑意，“小良已經好一陣子沒有這麽開心了。”
別看江梓良這一段時間沒有表現得很傷心，可何曉雅知道父母離婚對於孩子而言，那就是一件巨大傷害的事情。
他們不能要求一個孩子也要那麽堅強，他們看何美麗就行了。何美麗經常待在工廠，實際上，不僅僅是因為工廠忙，更是因為何美麗不想睹物思人，她不想想到過去的那些傷心事情了。
“我把狗放在院子裏。”譚彥之道，“再做一個狗窩，讓狗能遮風避雨。”
“行啊。”何曉雅道，“你的動手能力還不錯啊。”
“就是會一點，用釘子隨便釘一下。”譚彥之道，“找幾塊木板。”
“會漏雨嗎？”何曉雅問，“要不要在屋簷下？”
院子裏有大樹，但是大樹下也會漏雨，不可能一點雨都沒有。
何曉雅跟著譚彥之一塊兒進院子，小狗狗很小，小狗狗還汪汪叫幾聲。
“不碰一碰嗎？”譚彥之問。
何曉雅看著那一隻狗好一會兒了，就是沒有伸手。
“不會咬人的。”譚彥之道，“沒有那麽容易就咬人。”
“一下子說不咬人，一下子又說沒有那麽容易咬人，它到底咬不咬人？”何曉雅問。
“不咬你。”譚彥之道。
“那可不一定。”何曉雅道，“也許我在狗狗的麵前就是一個窮凶極惡的人呢？”
譚彥之被何曉雅逗笑了，就何曉雅這樣還窮凶極惡。
“不，它會覺得你是一個仙女。”譚彥之道。
“少來。”何曉雅道，“在狗眼裏，其他的狗狗才是仙狗，人呢，就是鏟屎的。”
“我過來收拾。”譚彥之道。
“有保姆呢。”何曉雅道，又不是都要靠譚彥之，“讓它待在家裏，多養養。”
“嗯，多養養。”譚彥之道，“那些壞蛋還是不一樣的，狗還是能感覺到一些的。”
“知道。”何曉雅伸手輕輕地觸碰一下小狗，她很快又收回手，她見小狗沒有很凶，她又伸出手，“挺好的啊。”
何曉雅就怕狗狗尖叫，狗狗可可愛愛的，她又想到一點，“它不會拆家吧？”
“怕拆家，就讓它待在院子裏，不讓它進去。”譚彥之道。
“它來了，就是這個家的一員。”何曉雅道，“偶爾進屋一下，那也沒什麽。”
何曉雅哪裏可能讓狗一直待在院子，如果這隻狗聽話的話，那是可以進去一下下。這麽小的狗，狗狗還懂得抖抖耳朵。
“你不會是光顧著挑可愛的狗了吧？”何曉雅問。
“倒也不是。”譚彥之道，“就是看它身體健壯，就選它了。”
“是得強壯一點的，要是病懨懨的，那不好養。”何曉雅道，“養了一段時間，狗沒了，人還得傷心一陣子呢。”
“狗要是沒了，再養一隻。”譚彥之道，“不過有我在，它應該能長好一些。”
“有它在，你是不是就不用住在隔壁了？”何曉雅問。
“住還是得住的，狗再聰明，那也替代不了人。”譚彥之可沒有打算這麽快就搬走，他才剛剛住在隔壁多久啊，“你想趕我走？”
“我趕你走做什麽？你付的房租，又不是我付的房租。”何曉雅道，“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何曉雅表示自己哪裏能趕人呢，譚彥之都花了那麽多錢呢。
“當小學老師的感覺怎麽樣？”譚彥之問。
“大部分小朋友還是很乖的。”何曉雅道，“一個個還是可可愛愛的。就是有個別的小孩子很調皮。有的家長說孩子不聽話可以打，我才不敢打他們呢，真要是打了，他們不是還得衝過來找我嗎？”
何曉雅又不傻，別看這個時候那個家長說讓打孩子，你真要是打了孩子，他們又得來學校找你。到最後，還是老師的錯。
那些家長想打孩子就他們自己打，讓老師打，算什麽好家長啊。
“到時候，挨打的就是我了。”何曉雅道。
“家長還敢打老師？”譚彥之好奇。
“那可不一定啊。”何曉雅道，“那麽多家長，一個老師要麵對很多家長的，難保就有個別家長發癲的。還是得多考慮一點，不是說家長就不敢得罪老師的。”
何曉雅不知道這個時期的老師到底如何，但是她知道她前世的那些老師，有的家長都是在那些群裏捧著老師的。就算老師打學生了，隻要不是打到他們自己的孩子，他們就能在群裏捧著老師。
“你呢，你們工廠還那樣嗎？半死不活的？”何曉雅蹲下身子看著小狗。
“慢慢複活吧。”譚彥之道，“過幾天，就辦理離職手續。”
“還沒辦？”何曉雅轉頭。
“之前，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所以就拖到現在。”譚彥之道，“早點辦好為好。畢竟是做顧問的話，那就是另外的合同。也省得別人在那邊說。”
那些人都盯著譚彥之呢，要是譚彥之繼續那麽待著，別人就要說。
要知道工廠最近進行分流，先讓那些沒有事情做的人先去做別的。有的人就是不想去做別的事情，他們就覺得他們去做別的了，別人要小瞧他們。
工廠還有人籌辦去做家政的，這個就不是很好，他們本來在工廠，工廠職工還有些高傲的。他們去給別人做家務，那就是給人服務，那多不好啊。
有的工作可以做，有的工作不能做。
那些人就是在那邊磨磨蹭蹭的，之前，還有人叫譚彥之帶頭，想讓譚彥之去給那些人找點事情做。
不是譚彥之對工廠沒有感情，可是也不能把所有壓力都壓在他的身上。他都已經做了不少事情了，再多的，別人就要說他挖工廠的牆角。
譚彥之也就是安排那些電焊工之類的基層員工去別的工廠工作，有的是去私企工作。私企工資開的高，有的人就幹脆離開原先的工廠。
這就導致別人在那邊說譚彥之，沒有去成更高工資地方的人，他們就在說譚彥之挖空工廠，說譚彥之落井下石。去成更高工資地方的人，他們也覺得他們是靠他們自己的實力，就算沒有譚彥之介紹，他們也能去那麽好的地方。
一次兩次的，譚彥之就更不想管那麽多事情。
“辦完之後，空閑的時間也不一定多。”譚彥之道，“可能就跟現在差不多，有時候空閑的時間多，有時候又很忙。”
“你這樣又不算很忙，沒瞧見我姐一直待在工廠嗎？”何曉雅道，“她才是真的忙。”
何曉雅現在都難得見何美麗一次，何美麗經常很晚回來，早出晚歸的，江梓良見到何美麗的次數都變少了。
“她沒有那麽多牽掛。”譚彥之道，他不可能跟何美麗那樣成天就知道工作，工作是做不完的，“我去找幾塊木板。等傍晚的時候，就能弄好狗窩。”
“吃飯了嗎？這麽快就去？”何曉雅就是中午回來吃飯的。
“還沒。”譚彥之道，“一時間忘記了。”
“先吃飯。”何曉雅讓譚彥之進屋吃飯。
徐姨知道譚彥之經常過來吃飯，她也就會多做一些飯菜。譚彥之過來了，也就不用擔心沒飯吃。
江梓良回去家裏之後，他就盯著小狗。等保姆叫他吃飯，他還依依不舍，他就是想著多看看小狗。
“給狗也吃一點。”江梓良道。
“好。”保姆笑著道。
等到下去，何曉雅去學校的時候，她還看到了馬巧蘭。語文課、數學課基本都是在上午，下午多是別的課程。有的老師要教導多門課程，而何曉雅就沒有教導別的課程。
何曉雅隻是來代課，又不是要賺大錢的。她跟校長都說好了，她就是教導兩個班級的數學就行了。一個沒有編製的人，要的錢還非常少，校長當然就不去說何曉雅。
而馬巧蘭就不一樣了，她是要留下，那她就得多聽校長的話，校長要讓她教導幾門功課，她就得教導幾門功課。
一開始，馬巧蘭來了，校長誇讚她是重點名牌大學的學生，隨後又說不管是什麽學校的學生，當了這個學校的老師，那就得對學生負責。一誇一壓，讓馬巧蘭有些害怕，怕她沒有做好，就不能繼續待在這邊。
當馬巧蘭見到何曉雅，她還艱難地扯出一絲笑容。她得跟同事好好相處，不能跟這些人鬧矛盾，她得忍著。當老師的，以後還得忍著學生調皮搗蛋呢。
“活見鬼了。”何曉雅在走廊見到馬巧蘭，差點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不想笑，就別笑了。”
“……”馬巧蘭也不想笑啊，可是她見到其他同事就笑，見到何曉雅就不笑，讓別人怎麽看她呢。
她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馬巧蘭還得道，“我們是同學，現在又算是同事，以後還得請你多多指教呢。”
“你別這樣，平常心一點。”何曉雅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嚇人，跟平時的你都不一樣了。你要是笑……也是可以的，一直笑啊。以後見到我，你就笑。”
馬巧蘭覺得何曉雅有毒，她真不想一直笑，她對其他人能笑，對何曉雅就太有難度了。
“你們是同學啊？”有老師聽到她們的對話，還道，“那很好啊。”
“是很好……”馬巧蘭還不能說不好。
“同學好，互幫互助。”那個老師道。
何曉雅看看馬巧蘭，她想著辦公室裏的那些學生作業，她腦中浮現自己壓迫馬巧蘭給學生改作業的情景。散了，散了，她不能那麽想，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做吧。
“老師，老師，常席一跟人打架了！”正好那個老師是常席一的班主任，這不，常席一跟人打架，就有學生過來找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