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 何曉雅聽見馬巧蘭叫她，她停下腳步。
“找我有事嗎？”何曉雅問，“我教的不同的年級，我也是才來代課的， 你應該不會問我是怎麽教導學生的吧？”
馬巧蘭知道何曉雅很受學生的歡迎， 那些學生都特別喜歡何曉雅。輪到自己這邊， 那些學生的麻煩事情多， 還有家長找她。這讓她頭疼得要命，可是她以後要待在這個學校， 就得硬著頭皮堅持下去。
“不是。”馬巧蘭就是看到了何曉雅， 就是想要叫一聲。
馬巧蘭想到她男朋友跟別的女同學一起去圖書館， 而自己在這邊教導學生。何曉雅的男朋友還會來接她， 而自己的男朋友就沒有來接自己。
“那你叫我幹嘛。”何曉雅道，“我的名字很好聽嗎？”
“是挺好聽的。”馬巧蘭道。
“……”何曉雅不禁想馬巧蘭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算了， 她還是不跟馬巧蘭說話了。
“等等。”當何曉雅要走的時候， 馬巧蘭又開口。
“你有話就說啊。”何曉雅道， “你這樣叫一下， 我停一下，有意思嗎？”
“我就是……就是想跟你說說話。”馬巧蘭道。
“你說啊。”何曉雅道。
“你男朋友對你真好。”馬巧蘭道。
“哦。”何曉雅道， “你也有男朋友， 你也可以讓你男朋友對你這麽好。要是他對你不好，你不要他就可以了。”
“……”馬巧蘭不可能真的不要自己的這個男朋友， 她不要這個男朋友了，怕是很難找到更好的吧。
“當老師的還是很受歡迎的。要是你沒有男朋友， 信不信很多人給你介紹男朋友？”何曉雅道，她前世就是這樣， 護士啊老師的，這些人都特別受歡迎，還有那些體製內的。
在私企上班的都沒有那麽受歡迎，哪怕你的工資比別人的高，那些體製的內的人還是瞧不起你。那些長輩也是如此，他們就想著體製內的人。
比如你寫小說，一個月賺幾萬，別人的一個月賺五千，那些長輩還是覺得體製內的五千比較好。五千是基本的，還有其他的福利，等到老了以後還有養老金，總之，體製內就是棒棒的。
“我男朋友很好。”馬巧蘭道。
“你說好，那不就行了嗎？”何曉雅道，“還跟我說什麽啊？難不成，你想讓我把我的男朋友也給你，你能腳踏兩條船嗎？有這個能力嗎？”
別怪何曉雅說話不中聽，馬巧蘭這樣磨磨蹭蹭的說話，那就是浪費別人的時間。
何曉雅直接走了，馬巧蘭就隻能看著何曉雅的背影，她張張嘴，又不能追上去。
“為什麽……”馬巧蘭就在想，為什麽何曉雅總是能若無其事地說這些話。何曉雅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馬巧蘭想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都兩年多了，他們兩個人有很深厚的感情。
而何曉雅跟她自己的男朋友才認識多久啊，就算何曉雅跟男朋友分手，她應當也不會很傷心。還有很多男同學等著何曉雅分手，何曉雅根本就不知道她馬巧蘭有多麽愛男朋友，還有她沒有何曉雅那麽受男同學的歡迎。
要是她也能受到那麽多男同學歡迎，她也就不用去想這些了。
馬巧蘭曾經以為自己當了班委，那麽自己就能做很多事情。事情跟她所想的有很大的差別，何曉雅沒有當班委，那些人還那麽喜歡何曉雅。
馬巧蘭還幫輔導員做了很多事情，她也以為輔導員會多幫襯她。其實，輔導員也不是沒有幫襯她，隻是馬巧蘭要了太多。
輔導員又沒有那麽大的權力，保研名額也不是她自己說的算的。要是輔導員說的算，輔導員就給一個名額給馬巧蘭了，可惜不算。
馬巧蘭整天就喜歡說別人對她不夠好，別人得到太多東西，而她得到太少的東西。她教導學生的時候，也不是真的想要讓學生開開心心的學習，她想要的是能留住這一份工作，她以後能留下來。
其實她的想法也正常，人嘛，都是有私心的。
馬巧蘭不是很有錢，要是她有錢的話，她還可以砸錢。如果她給了足夠多的錢，也許何曉雅就能不保研而是去考研了。
隻要有能力，能去考的，那就行。
可是馬巧蘭什麽都不想出，她就不能去怪別人。她就想著憑借她和男朋友的愛，讓別人去妥協，那怎麽可能呢。
“小何老師。”放學的時候，很多學生見到何曉雅，他們都叫一叫。
其他年紀的學生還有叫何曉雅小何老師的。
今天是江梓良跟同班同學約定好看狗狗的時間，他就是帶三四個人先過去看。要是一下子過去那麽多，有很多人就不能看到狗狗了。
“先看這一次。”江梓良還跟同學道，“陌生人太多了，狗狗也會害怕的。”
江梓良那麽說，其他同學也都明白，狗狗的命也是命，他們不能嚇到狗狗。有的同學也磨著父母，讓父母也養了寵物。因此，也不是所有的同學都要去江梓良的家裏看狗。
何曉雅本來沒有想跟著江梓良一塊兒過去，她一個當老師的過去，會嚇到小朋友的。但是何曉雅又想還是得有大人看著的，保姆接江梓良回去之後，還得給他們做飯，保姆就不能一直盯著江梓良。
萬一狗狗咬人呢，這可就不好辦了，還是得有人看著。
哪怕小狗狗是真的很小，但是再小的狗都有可能發瘋。
“小何老師。”江梓良的同學間到何曉雅，一個個都還很乖巧。
“你們先看狗狗。”何曉雅道，“等一會兒要洗手哦。”
不管這些小朋友有沒有去碰觸小狗狗，都得洗手一下。何曉雅又不知道這些人誰去碰了狗，誰沒有碰到。
何曉雅怕這些小朋友沾了細菌生病，到時候他們的家長就要來找自家的麻煩。
“這狗可愛吧？”
“這狗是我未來小姨夫送的，你們也可以讓你們未來小姨夫送啊。”
“未來小姨夫？”
“對啊，就是他們還沒有結婚，未來小姨夫就是我小姨的男朋友。”
“你未來小姨夫對你真好。”
“其實就是附帶的啦，未來小姨夫要給小姨送狗狗，就順便也給我送了一隻。”
“我也好想被順帶啊。”
“你們也可以啊，想養就養唄。”
“我媽不讓養，說是狗毛太多了，她說我的頭發就已經夠多了，不想再打掃狗毛。”
“狗還是不錯的，能看家的。”
“我想養貓。”
“也可以啊，貓能抓老鼠。”
“我可不想見到老鼠，老鼠很可怕的。”
“街上還有賣熏田鼠的，你們家裏有吃過嗎？”
……
那些小朋友在那邊聊，何曉雅就坐在不遠處，她聽到了熏田鼠。
何美麗以前就買過熏田鼠，江大海喜歡吃，他還會說小時候沒有吃的時候就去地裏抓田鼠。他們抓了田鼠扒皮，還把田鼠拿去熏，再放辣椒放蒜苗炒一下，炒出來的田鼠就特別香。
以何美麗的性子，她當然不喜歡熏田鼠這些東西的。但是江大海吃了，何美麗也會吃一點，讓江大海明白她也是有努力跟他一樣去吃那些東西，她沒有瞧不起那些東西。
何曉雅發現何美麗還真的是妥協了很多，可能是因為她跟他們一起生活的時間長，有時候難免會想到這些事情。
小朋友聊得火熱，從狗狗聊到貓，又從貓聊到田鼠，從田鼠聊到吃的。
“我還是喜歡吃小蛋糕，小蛋糕的味道特別好。”
“蛋糕是甜的，不能多吃，吃多了，牙齒就要壞了。”
“我媽是說蛋糕不夠營養，還是直接吃雞蛋的好。”
“蛋羹也不錯啊，好吃，嫩嫩的。”
“蛋湯也好啊，就是用米湯衝一下，加點糖。”
“你就是喜歡吃甜的。”
“甜的好吃啊。”
“讓我看看你的牙，你的牙還好嗎？”
“你們不喜歡吃饅頭嗎？飛機饅頭，潛水艇饅頭，那些饅頭好吃又好玩。”
……
何曉雅豎起耳朵聽，天南地北都能聊起來。等到後麵江梓良還說他會拆機器，他還要學習維修機器。
等那些小朋友看完狗之後，何曉雅讓他們去屋子裏，讓他們吃些東西。保姆早就做了一些糕點，足夠這些小朋友吃的。保姆也做了晚飯，她一會兒就能把飯菜端上桌。
有的小朋友的家長很快就來了，孩子都還沒有吃飯，他們就來了。
“讓他們在這邊吃飯啊。”何曉雅道，“飯都做好了。”
“還是讓他回去吃。”家長道，“你姐也不容易的。”
有的家長知道何美麗的遭遇，他們也不好意思讓自己的孩子過來吃飯。還是讓孩子回去吃飯比較好，這樣也就不用多占別人的吃食。
“改天吧，改天。”家長要帶著孩子走。
“行，那就改天。”何曉雅道。
還是有兩個小朋友留下來，保姆給他們盛飯，何曉雅還給他們夾菜。
“來，吃雞腿。”何曉雅道，“一個人一個。”
這個雞腿是何美麗吩咐保姆買的，何美麗想著讓江梓良在學校好過一點。何美麗擔心江梓良是一個有了後媽的人，怕其他小朋友欺負江梓良。
要是何曉雅，她可能就是讓保姆買雞肉，再讓保姆切丁，哪裏是買整個雞腿。倒也不是何曉雅舍不得，而是這個年頭哪裏有那麽多人吃好東西的。
但是何美麗能這麽做，何曉雅也不可能去說。隻要何美麗懂得為江梓良好，懂得幫著江梓良安排好未來，那就行了。
何曉雅怕的就是何美麗隻知道工作，而不知道照顧江梓良。
“這是小良的媽媽特意給你們買的哦。”何曉雅道，“吃吧。”
江梓良看著雞腿，他有些震驚。要知道放在以前，何美麗就是讓江芷蔓多吃雞腿，江梓良很難得吃這麽大的雞腿，他能有翅根吃就不錯了。
何美麗有時候買幾個雞腿，那也是按照人數買的。江芷蔓在雞腿做好的時候，還把雞腿裝到飯盒裏，她要拿去給向柏軒吃。這也就導致吃飯的時候，雞腿數量不夠了。
何美麗就會自己不吃，江大海也會不吃，要是隻剩下兩個，他們還讓江梓良別吃。就讓何曉雅和江芷蔓吃，而何曉雅就直接把雞腿放在江梓良的碗裏。
“好好吃。”小朋友道。
“慢慢吃。”何曉雅道，“還有別的菜，可以吃飽飽。”
“我們吃雞腿了，梓良後麵是不是要吃糠了啊。”有一個小朋友道。
“不至於，頂多就是少吃次肉。”何曉雅道，“你來家裏，那就是客人啊，也得把你們招待好。你們不用擔心，小良就算是吃土，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我媽就說她以前有吃過土，說土吃下去，肚子就鼓鼓的。”小朋友道，“會消化不了的。”
“不吃土，那就喝粥。”何曉雅笑著道，“你們不用擔心他，他總能有吃的，餓不死的。大不了，讓他跟狗狗去搶骨頭吃。”
何美麗回來的時候，那兩個小朋友已經被家長接走。江梓良今天玩得很開心，他都在沙發上睡著了。何曉雅就給江梓良蓋了被子，她可抱不動外甥了。
“姐。”何曉雅看到何美麗，詢問，“還是那麽忙嗎？”
“完成了一批貨了。”何美麗道，“剛剛出貨了。”
何美麗得看看客戶賣衣服賣得好不好，這些布料都是何美麗和徐若雲精心挑選的。她們不可能選擇那種特別不好的布料，那也是帶壞自己廠子的名聲。她們開工廠，是要做長久的生意，而不是做一次兩次的生意。
東西好，價格又合適，其他人才會過來找她們的工廠繼續買。
“接下來還是要忙。”何美麗道，“還有其他的單子。廠子裏的人還加班了好幾天，得給他們算加班費。”
“嗯。”何曉雅點點頭，“我不懂得這些，我也不管，就等著後麵分錢。要是一年分錢，還是兩年分錢，那都可以。反正賠了，也是算你的。”
何曉雅是真的不去管工廠的事情，廠子裏的事情不是她能管的。
“你啊，你這樣的還真不好去投資別的廠子，你什麽都不懂，別人還不就是能輕易忽悠你嗎？”何美麗道。
“媽打電話過來了，她還問我你的情況。”何曉雅道，“我說，我哪裏懂得那麽多，你都在工廠忙，我一個月都不見得能見你幾次。這都快要元旦了，時間過得還真快。”
“是挺快的。”何美麗道，她跟江大海離婚都有三四個月了。
這一段時間，何美麗偶爾有想到江大海，但江大海再婚了，她很快又摁下那個想法。她跟江大海當了那麽多年的夫妻，哪裏可能不去想呢。
何美麗有時候就覺得自己挺可笑，她付出了那麽多，卻得不到江家人的尊重，就連江大海也那麽對她。
“等過年的時候，也不知道江芷蔓回不回來。”何曉雅道，“姐，雖然你和江大海離婚了，嘴巴上說江芷蔓不是你的女兒，但是從法律角度來說，她是你和江大海婚後領養的孩子……她還算是你的養女。”
何美麗和江大海是離婚，她又沒有跟江芷蔓解除領養關係。
“等她回國吧。”何美麗道。
“別等到她回國，你又改變想法。”何曉雅道，“也不用等回國，也許過一陣子，她就要找你們再要錢了。”
“那麽多錢……她……她……”
“姐，你相信她嗎？”何曉雅問。
“我哪裏來的錢給她，之前的那些錢，就算是全了我們之間的母女情分。”何美麗道，“你也是，不用去想這些事情。這是我跟江芷蔓之間的事情，我會處理。”
“你以前讓我讓著江芷蔓的時候，可沒有說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啊。”何曉雅道。
“以前的那些小辮子，你是抓著不放了啊。”何美麗開玩笑道，“要天天說啊，見一次說一次啊。”
“就是抓著不放，怎麽著了？”何曉雅挑眉，“就是提醒一下你，怕你到時候就又心軟了。時不時提醒一下，刺一下你。別覺得到時候賺的錢多了，又想著要給江芷蔓一些錢。還說阿貓阿狗相處了那麽多年都有感情了，還說江芷蔓曾經還年輕，她根本就不懂得那麽多，都是江大海幫她安排的。她就比我小幾個月，她能小到哪裏去啊。”
何曉雅真不覺得江芷蔓的年紀小了，江芷蔓就是活在她自己的世界裏，這樣的人就隻顧著自己過得好不好，哪裏可能去管別人過得好不好呢。
“忘不了的。”何美麗道，有妹妹時不時提醒她，她怎麽可能忘記呢，“沒有那麽多東西給她。真要給，不如給你。”
“姐，你這麽說，我可是要當真的。”何曉雅道，“你到時候要是想著給江芷蔓送東西，你就把東西送給我！”
劇情的力量是不是很大，何曉雅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接受那些東西。隻要她姐敢給，她就敢收。
此時，江芷蔓在國外過得不舒心，由於上一次參加派對差點發生意外，她這一次都沒有去參加了。她去看看她的存款，這才發現那麽多錢，被她花了快一半了，而她在國外還得待幾年呢，不是一年兩年就可以的。
“怎麽沒的這麽快？”江芷蔓還想著過年之前再去看向柏軒一次，錢花得這麽快的話……她還是得等等，等到過年的時候再問養父母要，這也不能怪她啊，是國外的物價太高了，她不知不覺就花了那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