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蔓自己管著錢， 她這一段時間又是喝酒，又是參加派對，這些都是要花錢的，不可能不花一點錢。沒有何美麗控製著江芷蔓花錢， 江芷蔓就隨便花錢， 她就想著她自己舒心。
這也就導致江芷蔓到國外都還沒有半年， 她就花了那麽多錢。
江芷蔓當然不可能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她覺得就是江大海和何美麗給她的錢太少了。說什麽這些錢是何美麗藏著的最大筆的錢，江芷蔓覺得何美麗可能還藏了其他的錢。
“這麽點錢， 怎麽夠呢？”江芷蔓想著快到元旦了， 那她就打電話回去。一來是恭賀元旦， 二來就是要問錢。
這是國際長途， 江芷蔓心疼話費，要是她能打電話給向柏軒就好了。可是她也怕自己打電話給向柏軒， 向柏軒告訴她， 他有女朋友了。
於是江大海去郵局接了江芷蔓的電話， 江芷蔓特意選擇了江大海能接到電話的時間。
“我們這邊都是夜晚了， 爸， 你們那邊是不是還是白天啊？”江芷蔓故意這麽說，她要讓江大海知道她特意選擇在晚上打電話， 她是熬夜的了， 而她爸不用。
“是，是白天。”江大海點頭。
“真好。”江芷蔓道， “我都有些想家了，可是我又不能回去， 飛機票太貴了。”
江芷蔓想著自己要是回去，他們可能就沒有這麽想著自己， 他們是不是就不給自己這麽多錢。她得讓他們知道，她省吃儉用，都沒有特意去花很多錢的。
“你在那邊好嗎？”江大海問。
“還好，就是這邊的東西都好貴啊。”江芷蔓道，“我都已經很省了，但是那些錢都花了一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一年的。”
江芷蔓沒有直接問錢，但是江大海知道，他要給江芷蔓準備錢了。
“我們這些留學生要是出去打工賺錢，還有規定時長，每個月不能打工超過多少時間。”江芷蔓道，“我的外語又不是很好，想要找到工作都好難哦。”
“你別著急。”江大海連忙勸慰，“你要是沒錢了，就跟我們說。就算是砸鍋賣鐵，我們都會讓你繼續讀書的。”
“小姨是不是要分配工作了？”江芷蔓想著要是何曉雅去工作，何曉雅也能賺錢了。家裏三個人賺錢，他們一定能供養她留學的，“小姨的學校那麽好，她一定能有一個好工作。”
“她保研了。”江大海道。
江大海和何美麗離婚了，但是他也聽別人說到這一點。
“小姨不是相親了嗎？”江芷蔓疑惑，“她不是要早早結婚嗎？”
怎麽何曉雅還讀研啊，要是小姨讀研，自己還怎麽追得上小姨啊。
江芷蔓不想被何曉雅比下去，她隻能想著自己好歹是在國外讀書了，而何曉雅在國內讀書，這兩者之間就已經有了很大的差別。
“她還要讀書的。”江大海絕口不跟江芷蔓說他離婚了。
“媽呢，媽過來了嗎？媽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江芷蔓問，“媽的那個裁縫店的生意還不錯吧？”
她媽的裁縫店生意好就行了，就別想著再開一個工廠，再開一個工廠，她媽多累啊。她媽倒不如讓她出國留學，等她畢業回國，她還能幫襯她媽呢。
“還可以。”江大海道，“你不用擔心錢的事情，我們總能讓你把書讀下來的。”
“嗯。”江芷蔓道，“就是……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如果我在國內讀書，就不需要這麽多生活費。”
“這又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們當父母的賺錢少，是我們沒能力。”江大海道，“你就安安心心讀書。”
“爸，你還沒說呢，媽是不是站在旁邊，能讓她跟我說說話嗎？”江芷蔓故意道，她總得先服軟，隻有這樣，何美麗才會更加照顧她。
“你媽有事情，在忙，她就沒有過來。”江大海道，“你有事情就告訴我，不要找你媽。你媽她……她的身體不是很舒服，她也走不快。”
“是嗎？”江芷蔓道，“我還以為媽在生我的氣呢。”
“不是，她就是走不快，就讓我過來。”江大海道，“這電話費很貴的吧，沒事的話，就不說了。你放心，不用擔心錢的事情，我們會給你準備。”
“好。”江芷蔓道，“爸，你們要是有事情就跟我說啊。”
“放心。”江大海勸慰江芷蔓，“我們這邊沒事，放心吧。”
江大海就是這樣，他讓江芷蔓以為他跟何美麗還好好的。他讓江芷蔓別去找何美麗，江芷蔓就想著何美麗可能還在生氣，那麽她找江大海就行了，沒有必要找何美麗。
江芷蔓就是需要錢，需要一個能給她打錢的人。隻要江大海能給她打錢就夠了，何美麗再生氣，有江大海在，何美麗也會給錢。
這就是江芷蔓的小心思，她少打電話回去，還能說是國際長途電話太貴了。
“你早點回去休息。”江大海道，“大晚上的，別出來，路上不安全。”
“好。”江芷蔓點頭，她掛斷了電話。
江芷蔓不禁想何曉雅是不是跟她置氣，因為她出國留學了，小姨就要讀研？小姨是女子，哪裏有必要讀那麽多書，特別是小姨都相親了，她剛剛怎麽忘了問小姨相親是不是沒有成功，那兩個人在她出國留學之後分手了。
要是小姨沒有跟那個男人分手，她幹嘛還要讀研啊。
江芷蔓認為自己這樣沒有男朋友的人，她才更應該鍍金，得讓向柏軒對她刮目相看。
“算了。”江芷蔓嘀咕，“等以後再問也一樣。”
江大海從郵局回到家裏，他愁啊。何美麗跟他離婚了，她還說一個人管一個孩子，就算江梓良來找他要撫養費了，他也就是每個月給五塊錢。他要是不給，江梓良就得過來要。
他之前偷拿何美麗的錢給江芷蔓，這也算是何美麗給江芷蔓錢了，他要是再要讓何美麗給將芷蔓錢，怕是人家也不可能同意。
這讓江大海很頭疼，他看看在做飯的呂萍。呂萍這一段時間都是待在家裏，她都沒有去找工作，沒有賺一分錢回來。江大海想著是不是得讓呂萍出去工作，何美麗之前也有出去工作的。
“一會兒就能吃飯了。”呂萍道。
在飯桌上，江大海故作不經意地樣子，“呂萍，你來的時候說要找工作，現在還要嗎？”
“……”呂萍聽到這話，她就知道江大海想讓她出去工作。可是她認識的字又不多，文化程度不高，她想去工作，也沒有幾個人要她。
要是讓她去當洗衣做飯的阿姨，呂萍也不大願意。
何美麗雇傭保姆，她呂萍去當保姆。雖然呂萍不是給何美麗家當保姆的，但是呂萍還是不大歡喜。
“得看看是什麽樣的工作？”呂萍道，“我現在要做飯洗衣服，打掃房子。做完這些事情，大半天就過去了。”
“要那麽長的時間嗎？”江大海想何美麗都能出去工作，怎麽呂萍就不行呢？
何美麗當初要照顧的人還多，江芷蔓、何曉雅、江梓良，比他們現在還要多一口人。何美麗都還能把事情做得十分穩妥，沒有讓江大海多操心。
呂萍一聽這話，她就知道江大海是拿自己跟何美麗做對比了。
“何美麗能做到的，小萍啊，你也應該能做到。”江母看向呂萍，“找個工作吧。”
江母發現江大海實在是摳，原先兒子還肯讓她買菜。兒子現在就不肯讓她買菜了，意思就是她大手大腳。江母能感覺江大海是手裏頭沒有多少錢了，江大海才這麽做的。
“你兒子還得讀書呢。”江母道，“像我們那一會兒，懷孕的時候都得下地。生完孩子兩三天就去割稻穀。你呢，來這兒之後，也休息了幾個月了，別把自己都弄發黴了。”
“我看看。”呂萍就是想著她跟江大海在一起，她就能少幹活。結果她還是得出去幹活，根本就不可能一直坐在家裏。
“大海啊，你看看，有沒有適合小萍的工作，有的話，就說一聲。”江母道，“你在這邊的時間長，知道的也多，安排一下。”
江母跟別人聊天的時候，還說呂萍要找工作了，讓那些人給呂萍介紹工作。說最好就是在附近的工作，呂萍是有兒子的人，她還能回來做飯啊。
“你們幫著看著一點啊。”
“讓你兒媳婦出去打工，你做飯啊。”
“我做飯？這不行！兒媳婦是用來幹嘛的，就是要她燒水做飯的啊。”
“你兒子娶這個兒媳婦不花錢吧？”
“哪裏不花錢，養他的兒子不要錢嗎？說什麽不花錢，都是假的，不花錢，才是要花最多錢的。”
“不是你讓你兒子娶這個兒媳婦的嗎？”
“是他們有緣分。”
……
呂萍要找工作的事情，很快都傳開了。
江母之前還以為何美麗要改嫁，當她得知那個人其實是一個女的時候，她還在外麵說了很多不中聽的話。
“她也真是的，沒有錢，還雇保鏢。”
“資產階級的千金小姐，就是資產階級的千金小姐。”
“就她那樣的，還怎麽改嫁？二婚的女人不值錢。”
……
“二婚的女人不值錢，你還讓你兒子娶二婚的女人啊。”何曉雅覺得江母有病。
大家都住在一條街區的，江母說話，何家人也有可能聽到。
何曉雅下班回來，她就看見江母在那邊說。
江母回頭一看，她看到了何曉雅，她就趕緊跑了。
“跑這麽快做什麽？”何曉雅道，“來說說啊。這麽快就跑了，是不是沒臉說啊。”
“她確實沒臉。”譚彥之走到何曉雅的身後，他今天比較晚回來，也就沒有去學校門口接何曉雅。
“我看她就是欠收拾。”何曉雅道，“天天在那邊說，就好像她兒子是塊寶一樣。”
“見她一次懟她一次。”譚彥之道。
“當然啊，就是要見一次懟一次。”何曉雅點頭，“不能給這樣的人臉麵，你給她臉麵，她不給你臉麵的。”
譚彥之的手裏提著一個羊腿，他道，“晚上燉羊腿吧。”
“哪裏來的？”何曉雅疑惑。
“朋友那邊殺羊，我就要了兩個羊腿，爸媽那邊一個，我們這邊一個。”譚彥之道。
“一隻羊就是四條腿吧，你就給人拿了一半。”何曉雅道。
“他不夠，再殺一隻羊就是。”譚彥之笑著道，“小良呢，可以讓他一起過來吃。”
“他應該回家了。”何曉雅道，“走，我們也先回去，這羊腿總得先處理一下燉了。”
反正不用何曉雅操心，有家裏的保姆弄。徐姨的廚藝是真的很好，也懂得放大料。何曉雅不怕在吃的上麵花很多錢，其實吃的上麵也不可能真的花很多錢的。
那些東西是真真好吃，何曉雅吃慣了徐姨做的飯菜，她都不想再去想她姐做的飯菜如何了。徐姨就是吃這一碗飯的料，能給人做保姆的人，這廚藝也不能太差。
徐姨看到譚彥之提著羊腿過來，還問，“是烤羊腿，還是燉羊腿？”
“燉的吧。”何曉雅道，“燉的沒有那麽容易上火。”
何曉雅可不想長痘痘，吃太熱了，臉上長痘痘，那就得好幾天才能消下去。
“行，我這就去燉。”徐姨道，“晚點還能吃。就是趕不上飯點了。”
“沒事。”何曉雅道，“趕不上飯點，等晚點再吃點。”
“好。”徐姨提著羊腿去廚房，她平時都有準備那些調料，倒也不用特意出去買調料。
譚彥之經常在何曉雅這邊吃飯，他有拿錢給徐姨買菜，還有帶一些食材過來。他也不算白吃，他給的夥食費，都能養何曉雅了。
徐姨在家裏做飯，夥食費也不用特別多，就是下館子要的錢多。
等何曉雅和譚彥之吃飯完之後，兩個人就去路上走走，等晚點回來再吃一點。那時候，羊肉好了，他們就先吃一點，剩下的就是明天吃。
兩個人在那邊散步，他們還路過了小學學校。
這個時候，馬巧蘭才從學校出來，她剛剛在改學生的作業。她跟何曉雅不一樣，她教的班級多，學生的作業也多。語文跟數學也不一樣，語文的話，看圖說話之類的就更不好改。
馬巧蘭要表現好，要後麵還能留在這邊，她就更不能隨便改作業。要是她隨便改作業被發現，還會被人說的。到時候，校長讓她滾蛋，她去哪裏找一個願意接收她的學校呢。
馬巧蘭聽她男朋友說，她未來的婆婆就喜歡兒媳婦是老師之類的工作。那麽她就當老師，等她以後跟男朋友回去，未來婆婆也不會阻止他們。
為了這個工作，她特別努力。
馬巧蘭一出來，她就看到何曉雅和譚彥之。
“吃飯了嗎？”何曉雅順嘴就問了一句。
“還沒有。”馬巧蘭道，“剛剛改完作業。”
今天的作業比較少，馬巧蘭就不用把作業帶回去改了。
“那就早點回去。”何曉雅道，“學校食堂晚點也是有吃的。”
就是晚點的時候，就是一些麵食之類的吃食。
何曉雅才不可能讓馬巧蘭去自己家吃飯，她們兩個人的關係沒有好到這個地步，當然就隻是嘴巴上問問。
馬巧蘭也清楚何曉雅不可能叫自己去她家吃飯，她和何曉雅之間的關係不好。她們現在看上去能維持表麵的和平，那也是因為馬巧蘭沒有再作妖。
“嗯，這就回去學校。”馬巧蘭道，“這個時候還有車回去，再晚就沒了。我先走了。”
馬巧蘭趕緊背著包包快步離開，仿佛後麵有魔鬼在追她。她不想跟何曉雅多說話，也不想看著何曉雅跟男朋友在一起的幸福模樣。何曉雅跟男朋友能那麽舒心，而自己呢，馬巧蘭想自己今天回去晚了，她可能就沒法見男朋友，就得等明天。
何曉雅見馬巧蘭跑得那麽快，她歪著頭，“話說，你家距離我們學校，就是大學，近嗎？”
“還可以。”譚彥之道，“坐公交的話，十幾二十分鍾吧。”
“那還好。”何曉雅點頭。
“要是覺得遠，還可以在學校旁邊買房子。”譚彥之想著確實得買一棟，“你以後也是在這邊學校工作？”
“如果母校要我的話，我當然是留在母校啊。”何曉雅道，“能去更好的學校，就去更好的學校。”
何曉雅想的是留在母校，他們的學校又是本省最好的學校。何曉雅是讀中文專業的，後麵也是主攻創作方麵的。至於古文什麽的，何曉雅真不想麵對，她當時好不容考了很高的成績，那也是為了不用考。
“我都找好導師了。”何曉雅道，“主要也是偏向創作的。”
何曉雅的導師研究創作規律之類的，還有分析那些文章的論文。何曉雅想著到時候分析一下也是可以的，隻要能混過去。
等到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學生來分析她的創作模式。真要是那樣的話，何曉雅感覺很羞澀呢，就怕學生寫出她自己沒有想到的點。
然後，她該怎麽跟學生說，說她當時寫的時候沒有想那些問題，還是說學生寫得很好呢？
“買大一點的房子，可以放書。”譚彥之道，“可以放你買的書，也可以放你寫的。”
還沒有等到江大海幫助呂萍找到工作，就有鄰居去找呂萍，說是有一家幹洗店，那邊還要招人，問呂萍願不願意過去。
“專門給人洗衣服的？”呂萍問，這樣的工作能比保姆高級到哪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