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些白花花的蠍子看起來遠比外麵那些螞蟻要滲人,而且它們如同一團彌漫在腳底的霧氣般快速朝我們爬過來。
林若兮此時就站在我旁邊,小聲問我該怎麽辦。
我也沒有主意,而且讓人做出一個決定生死的主意,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一個小小的失算,可能就是全軍覆沒的結果,所承受的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眼見那些白色的毒蟲越爬越近,吳海洋忽然大叫一聲,緊接著整個人騰空而起,直接朝那些爬過來的蠍子群砸過去。嘴裏還念著響亮的口號:“去你媽媽的!”
危機關頭,吳海洋選擇了當一個英雄,這真是一件值得點讚的事情。
然而英雄豈是那麽好當,我不知道他這一身肥肉膘究竟壓死了多少毒蠍子,但我眼見著很多毒蠍子以極快的速度跑到了他的身上。
吳海洋剛落地不到兩秒的時間,我就聽到他發出一陣聲嘶力竭的哀嚎。且不說這些蠍子的毒有多大,通過胖子的反應,被它們蟄一下的那種疼痛感估計也非常難以忍受。
吳海洋的叫聲持續了沒一會兒就不再叫了,再去看他時,發現他身上已經爬滿了白晃晃的蟲子,身體上仿佛蓋了一件白色的被子。
他的狀態十分危險,然而我卻無法去救他,因為更多的毒蠍子已經越過胖子,朝我和林若兮爬來。
危機關頭,林若兮立刻便隱了身。我猜她的隱身完全是出於本能。問題是我該怎麽辦?
我立刻四下掃視,試圖在這個實驗間裏找到可以利用的工具,果然就被我看到一個黑色的鐵板。
我盯著那個據我兩米左右的鐵板,快速施加念力,鐵板開始快速震顫,發出一陣刺耳的“嘩啦”聲。
這時已經有幾隻蠍子爬到了我的腳下,它們即將要往我身上爬時,鐵板騰空而已,朝我所在的位置飛了過來,我快速用手抓住。施展念力是非常消耗體力的,這時的我已經滿頭大汗。
這種可以隔空移物的感覺實在是美妙得難以言喻,但現在卻不是感受美妙的時刻。
將鐵板的一邊握在手裏後,我猛地朝腳下砸了過去,最前排的幾隻白蠍子刹那間就被砸成了肉餅。
緊接著,我把鐵板當成是武器,開始同那些蠍子搏鬥。
那些蠍子好像也有思維,見我手裏多了武器,也不敢貿然朝我攻擊,把我團團圍成一圈,做困獸之鬥。
我緊緊盯著它們,一秒也不敢放鬆。
這些白色的家夥遠比我想的要機靈,它們畏懼我手裏的家夥,雖然沒有立刻上前,但一直在試探我。兩邊的蠍子如同蠍子堆裏的兩條觸手,你進我退般的不停朝我逼近。
我此時最害怕的事情,是這兩端的白蠍子同時朝我衝過來。
我手裏畢竟隻有一個鐵板,這種鐵板雖然不算太重,但畢竟是金屬材料,也並不算輕,我用力砸下去,再想發動二次進攻,至少也是幾秒鍾以後的事,那些靠近我的蠍子完全可以稱這個時機爬到我的身上,我的防禦也就到此為止。
然而蟲子畢竟是蟲子,它們的反應隻是動物最原始的應激性,根本不能擁有像人類這麽複雜的思維。所以盡管它們在不停嚐試著逼近,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但這並不是我可以輕視它們的理由,而且我千算萬算,卻還是少算了一步,這些個白色的家夥不僅能蜇人,居然還會跳躍。
當然,它們的跳躍和蝗蟲比不了,拚盡全力也跳不了多遠,但足於對我造成威脅。
把我圍成一圈的蠍子,忽然有那麽幾隻從不同的位置朝我跳了過來,任憑我反應再快,也不可能一一將阻止它們,好幾隻白色的毒蟲已經跳到了我的身上,更多的蠍子也快速朝我爬過來。
我原本就很脆弱的防禦如此輕易的就被攻破,我一下子就慌了手腳,但理智還沒有完全消失,我攔住了其中一邊蠍子的去路,但另一邊的蠍子繼續朝我這邊爬來。
這下死翹翹了,我的大腦裏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危急關頭,忽然一股邪風吹來,緊接著,我親眼目睹腳下好幾隻蠍子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扁。
我立刻反應過來,是隱身的林若兮,她過來幫我了。
緊接著,陸續有更多的白色蠍子被隱身的林若兮踩扁。
我趁機快速將已經爬到我身上的白色蠍子弄掉,手拿鐵板重新投入戰鬥中。
此時我和林若兮一明一暗,配合得十分默契,很快就把那足有一百來隻的蠍子全部送到了地獄裏麵。我也得以鬆了口氣。
我正想癱坐在地上平靜一下情緒,忽然聽到一陣微弱的呻吟聲,是胖子。
我立刻朝他奔過去,發現吳海洋的臉已經變成了紫茄子色,呼吸也很微弱。
見我過來,吳海洋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看我,然後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對我說:“我要死了。”
我聽後咬了咬牙,用力掐了他一下:“別在那放屁,你離死還遠著呢。”
吳海洋隨後露出將死之人特有的那種微笑,然後繼續用很小的聲音說:“我恐怕要先走一步了,這裏就要靠你和林美妞了,不行別硬抗,死了也沒啥,畢竟不是真死。”
話是這麽說,但李博學之前曾說,在夢境中對死亡的恐懼,和在現實中幾乎一模一樣,而且除了在夢境艙中的訓練模式之外,如果是在真實的夢境中死去,對我們身體自身機能的傷害非常之大,而且很多傷害還是未知的。
林若兮此時也現出了真身,圍在吳海洋身邊對他說:“你趕緊起來,別動不動就要死要活。”
吳海洋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擺了擺手:“這次我是真的要死翹翹了,親們,撒有哪啦,下次你們假如再有機會到田野的夢境裏麵來,記得給我燒紙。”
吳海洋話音一落,我就感覺握著他手臂的手忽然一沉。
胖子說的沒錯,這並不是真正的生離死別,至少我還能在現實的世界中見到他,但我心裏仍然非常的不舒服,
我有些難受的歎了口氣,吳海洋忽然又把眼睛睜開,瞪得溜圓,由於我心裏已經接受了他已經死亡這件事,此時他突然睜眼,我反而被嚇了一跳。
我一臉納悶的問他:“你這是詐屍了還是怎麽?”
吳海洋一臉焦急地擺手:“屁股,蠍子在蟄我屁股。”
我正要把他翻過來幫忙,眼睛的餘光忽然掃到了前方不遠處的情況,頓時傻了眼,剛剛被我用念力封住的蟻穴此時再次裂開更多條裂縫,無數隻白色的蠍子正從那些裂縫中不斷地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