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皮特張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已經死了?但想想又不對,如果他真的死了,應該在這個空間消失才對。

皮特張很狡猾,我一時不太敢輕舉妄動,又嚐試叫了他幾聲,他仍沒有回音。

我在座位上猶豫了一下,決定湊過去看看,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花樣。

我先是透過車窗朝外麵看,確定剛剛那隻對我窮追不舍的豹子離開後,我才小心翼翼地打開後車車門,然後來到副駕駛的位置,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副駕駛的門打開,坐了進去。

接著我就發現坐在駕駛位的皮特張身上綁著安全帶,雙目緊閉,好像死了一樣,但我看到他的胸口在緩慢的起伏。

我於是用手輕輕地搖晃一下他的身體,他先是發出一聲不太明顯的呻吟,接著緩緩地睜開眼睛,但上下眼皮之間就好像有膠水一樣,他睜眼睜得十分艱難。

我接著又叫了他一聲,他這次的反應稍大一些,把頭微微轉向我,虛弱的眼神似乎有些意外。

“你是什麽情況?”我問。

皮特張的眼睛總算是徹底睜開了,但顯然還是沒有力氣回答我的問題。他看了我一會兒後,把視線移向了某一個位置,流露出望眼欲穿的神態。

我有些好奇,沿著他的視線去看,隨即就發現了汽車門上扣手裏的水袋,心說他現在之所以是這樣虛弱的狀態,估計和缺水有關,於是就將水袋裏麵的水喂給他一些。

皮特張的嘴觸碰到水袋的水嘴後,就好像嬰兒的口裹到**一樣,大口大口地吮吸起來。

他喝得十分暢快,看得我都渴了。

見他這樣,我不由想,水袋就在車裏,他渴成這樣卻都不知道把水拿過來喝,應該已經在車裏暈過去很久了,不知道之前遇到了什麽樣的危險。

我跟著又開始思考汽車的問題,我們在沙漠裏遺棄的那輛車沒油了,吳海洋之前開的那一輛滿油的車停在上麵,那麽這一輛車是從哪裏來的呢?

我正在思考這件事的時候,皮特張忽然開口,很小聲地來了句:“好舒服。”

我被他嚇了一跳,接著就收回水袋,問道:“你這是怎麽個情況?怎麽會在這兒?”

皮特張大口地喘了一會兒,臉上已經逐漸恢複些血色,然後說:“說來話長,其他人呢?”

聽他這麽問,我不由冷笑,心說他居然還有心惦記我們的人,真是貓哭耗子。

我直接告訴他林若兮已經死了,吳海洋此時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這裏現在就有我一個人。

我本想直接質問他當初為何獨自一個人離開,把我們全部撇下,可想想又沒有必要。像他這樣的人做出自私的行為,一點愧疚感也不會有,我問出來隻是在惹自己生氣。

瘦子聽說林若兮死了也沒說什麽,好像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倒是在聽到吳海洋和我跑失了,表情起了些變化。

接著他說:“希望那個胖子能平安,咱們三個人在這裏麵走,能相對安全一些。”

我聽他這樣說,頓時就心中有氣,心說你現在知道組團前進的重要性了,當初自己一個人偷跑的時候怎麽沒這麽高的覺悟?

但我沒有把心裏的話講出來,而是直接問他我們一會兒要去哪兒,該怎麽走。

為了表達我問這個問題時候的急迫心情,我之後還是補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之前有沒有在這片雨林裏麵溜達過,我和胖子實在是深有體會,裏麵的危險遠遠超乎我的想象,所以我希望你最好現在能想明白協作的重要性,獨自一個人溜走的蠢事不要再做第二次!”

瘦子聽到我充滿責備的話,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可見他對自己之前的行為的確沒有一點懺悔的意思,這一點倒是和我剛才想的差不多。

他不知道私下裏合計點什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忽然道:“關於這裏的線索,我知道的也不多,找到這片綠洲偶然,沒想到這裏麵的情況會如此的複雜。”

我一聽頓時就心中冒火,心說你這個死瘦子,臉上沒多少肉,臉皮倒是真的厚,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能說出狡辯的話來!

我也沒客氣,直接揭穿他的醜惡嘴臉:“十年前你曾經來過這裏吧,地質專家同誌?”

瘦子果然變了臉色,眼睛一瞬間幾乎瞪到了最大。盡管他竭力隱藏自己慌張的情緒,但我畢竟是察言觀色的專家,他心裏的那點小九九根本就瞞不過我。

他接著就露出了笑臉,問:“你看來對我的情況挺了解嘛,從哪裏打聽到的?”

我也笑對著他,心說你想從我這裏套話,簡直是癡心妄想。

我於是道:“不瞞你說,我其實對你的底細還是比較清楚的,你也別費心思從我這打聽消息渠道,我不可能會告訴你。之前對你的考驗,你讓我們很失望。別以為你假裝暈倒,然後找機會偷偷逃走的事我不知道,你或許很聰明,但我們也不是笨蛋。”

瘦子胸口的起伏開始變大,慌張的表情完全寫在臉上。我滿意地笑了,繼續說:“所以你最好乖乖的配合,知道什麽都老老實實地分享,再讓我發現你偷奸耍滑,到時候你在這裏失了足,別埋怨我們見死不救!”

在我說話的時候,皮特張的眼睛一直不停地亂轉,似乎在細細品味我剛剛說的話其中有多少誇張的成分。可見這個人的狡猾程度已經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我話都已經點到了這個份上,他還在捉摸歪心思。

我不能給他太多仔細思考的時間,趁他剛剛醒過來,腦子還不那麽靈光,立刻就問:“你先給我解釋第一個問題,為什麽你這裏還有一輛車?”

皮特張聽後,臉上頓時浮現出微妙的不屑,然後道:“當時那個營地裏一共有兩輛車,我開過來一輛,還給你們留了一輛,有什麽問題麽?”

我大搖其頭,然後迎著他狐疑的目光說:“你給我們留下來的那一輛車,裏麵已經沒多少油了,我們沒開多久就不得不棄車而行,一路靠走找到的這兒,然後在上麵的懸崖邊上發現了一輛滿油的車。”

我這時用手指著車身道:“所以你現在開的這一輛,是第三輛車,但你剛剛說的沒錯,按照我所了解的情況,這個營地裏應該就隻有兩輛車,那麽你這一輛是哪裏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