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任由悲傷的情緒把自己吞噬,很快就調勻呼吸,先是對著胖子的臉看了幾秒,然後問李博學:“韓菊呢?”
一說到這個名字,巨大的恨意立刻填滿我的大腦。
我要把韓菊這個賤女人做的混蛋事情告知李博學,甚至想攪動整個公司的人去對付她。
正是因為她,吳海洋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連我都差一點死掉。
總之這個女人做的事情不可原諒,把她生吞活剝了都不為過。
提到韓菊,李博學的表情困惑了幾秒,跟著才開口。
“她死了。”
愣了好幾秒,我才反應過來李博學說的是什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說她死了!”我的思維有點混亂,支吾起來,“什,什麽時候的事?”
李博學表情有些嚴肅地看著我說:“在我把你強行喚醒大概二十分鍾之後。”
估計那個時候的我還在昏迷中,這麽重大的新聞,我居然才知道。
但我還是不能理解,韓菊這個女人把我和吳海洋弄得這麽慘,居然突然死掉了?
“她是怎麽死的?”我問李博學。
“中毒。是一種專門攻擊心髒的,比較特別的毒藥,這種毒進入人體內,人並不會立刻出現中毒症狀。但毒素會緩慢地在心髒周邊聚集,最終造成心髒衰竭死亡。”
“怎麽她死亡的結論,這麽容易就得出來,吳海洋卻還要做腦死亡判定?”我問。
李博學說:“韓菊是所有的生命體征全部消失,而吳海洋隻是腦死,身體其他部分的機能暫時都還正常。”
我再度生出無限感慨,心裏仍舊無法接受胖子已經死了這件事。僅僅是腦死亡?這個人就要被宣布死亡了麽?我之前從未思考過和這有關的事,沒想到一個人是否被宣判死亡,居然還有這樣令人糾結的問題。
我隨即又想到了韓菊。
韓菊不可能是自殺,毒死她的人正是整個商業陰謀的策劃者,也就是葉家的人。
葉家人這是讓我和吳海洋必死的節奏,來個雙重保險。
假如我和吳海洋當初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韓菊毒發身亡,我們倆則會隨著她意識的消失,永遠被困在潛意識的邊界,其實和死了沒什麽分別。
韓菊這個女人也是足夠單純,她參與這件事的同時,活著的概率就已經很小。很多策劃陰謀的人,最後都會想辦法除掉知情者。
各種各樣的想法在大腦中盤繞了好一會兒,我才問李博學:“你覺得是什麽原因?誰下的毒?”
李博學對著我搖頭,他顯然還對整件事知曉很少。
也難怪,李博學還不知道我和吳海洋在韓菊的夢境裏都經曆了什麽,還以為我們倆隻是單純的碰上意外。
而我一想到葉家人卑鄙無恥的作風,立刻就感覺一口氣堵在胸口,搞得我十分難受。
葉家人不僅毀了我和林若兮的愛情,如今還奪走了我最好的朋友。當然,他們其實原本也想把我都殺了,我如今能撿回一條命,也算是命大......
我暫時澆滅心中仇恨的怒火,把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同李博學講了出來,矛頭全部指向葉家的人。
盡管我沒有明確的證據能證明,整個陰謀的幕後推手是葉家的人,但除了他們,我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況且,以葉家人的尿性,做出這麽可怕而又無恥的事情,實在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聽了我的說法,李博學也十分激動,一臉懊惱地把拳頭砸在病房的牆壁上。
“是我害死了吳海洋,也差一點害死你!”
李博學看起來相當自責。
我歎了口氣,然後說:“這件事不能怪你,十個人站在你的立場,估計十個人都會和你一樣做出同樣的決定。”
我接著提到了雲彩。
聽我提到雲彩,李博學的表情變得越發陰沉,我頓時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雲彩怎麽了?”
“她沒有什麽大礙。”李博學嘴上這麽說,但表情絲毫沒有好轉,略作停頓後,他繼續說,“剛知道胖子出事的時候,她因為傷心過度,暈死過去了,現在在隔壁的病房躺著,林若兮在照顧她。”
我的心再度揪了一下,一想到雲彩接下來該如何化解悲傷,我感覺都快喘不過氣。
所有的悲劇都是葉家人導致的,我真想抱著炸彈衝到葉家,和他們同歸於盡,總之對他們整個家族的恨意,已經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
盡管如此,我還是把自己能想到的難聽詞匯說了個便,全部用在葉家人身上,罵的我口幹舌燥,就是這樣也不解恨。
然而李博學卻趁我歇息的空當,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你說,有沒有可能整件事不是葉家人做的?”
我一下子就怔住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
“你有更大的懷疑對象?”我問。
李博學搖搖頭:“那倒不是,隻想在想,會不會有其他人作案的可能。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葉家人作案的嫌疑是最大的,但畢竟不能確定是100%。”
我承認李博學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他謹慎一點思考問題也是對的,但我的直覺告訴自己,單就這件事而言,沒有其他的可能,一定是葉家人在作祟。
我也如實對李博學坦白自己的想法,總之我鐵了心打算把所有的仇怨都加到葉家人身上,李博學之後也並沒有對我的想法做出反駁。
而我隨後就想到了一個人,就是我最初醒來時看到的皮特張。
盡管之前也算有過合作,但我對這個人沒有一丁點的好感,光是想到他的名字,滿腦子都是討厭的感覺。
仔細想來,或許因為他對我而言,就是一種符號,一種代表著葉家人的符號。何況他本人也給人陰險狡詐的感覺。
總之一想到他,我似乎找到了發泄恨意的通道。
我先是問李博學,皮特張忽然跑到這裏來做什麽?該不是代表葉家人來對我們之前幫助葉良辰的行為表示感謝吧。
關於這件事,我聽說葉良辰之後雖然不再傷害自己,但終究還是住進了精神病院,也算是惡有惡報,所以感謝的可能性比較小,基本就不可能。
聽了我的問題,李博學微微搖頭,附在我耳邊小聲說:“感覺他這次來,有點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