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月好不容易從絕望的狀態中走出來,打算放手一搏,這個黃毛又來潑冷水。
我剛想指責他,林若兮搶先了一步:“你想放棄,就自己留在這等死,我們其他人結盟。”
鄭月也不愧是警察,覺悟就是高,連忙出來打圓場:“要逃就一起逃,不能放棄任何人,我們現在的處境並不樂觀這個時候一定要團結一致。”
她接著又說:“我們幾個先把彼此知道的線索捋一捋,看看能不能分析出究竟是誰把我們困在這兒,知己知彼才有勝算的可能。”
我力挺這個女警察,連忙跟著附和,但感覺林若兮好像瞪了我一眼。
黃毛這個時候又說:“你們分析吧,我一點線索也沒有。”
我此時覺得他比那個健身教練還要欠揍,媽的一到關鍵時刻,兩個女的都沒怎麽,他們兩個大老爺們丟盡了我們男人的臉,還好我這邊還努力堅守著男人的底線,要不然這個小社會就徹底是女人領導男人了。
鄭月不理黃毛,去問健身教練:“你之前說女朋友接到一個電話,說她要做誌願者,然後他還提到了蛻變的詞?”
健身教練點了點頭。
鄭月又問他:“除此之外呢,你還知道別的信息不?”
健身教練搖頭,一臉的白癡相。
鄭月跟著又來問我和林若兮:“你們倆呢?是碰巧路過這裏,還是說知道什麽線索查到了這裏,我還想知道你們的身份。”
真實的情況我自然沒有辦法說,此時又到了我不擅長的編瞎話環節。
我正在大腦裏構想該如何巧妙地透露一點線索給她,卻又別讓自己的話中充滿漏洞時,鄭月又加了一句:“希望這種時候,我們都能坦誠相待,彼此都不要隱瞞重要的信息,我們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聽到“時間不多”這個幾個字,我感覺心下一凜,然而她越這樣說,我腦子裏麵越空,林若兮這時來了句:“我們倆和他們一樣,對這裏也是一無所知,我倆就是銀行的普通職員。”
林若兮的答複有點令我措手不及,但他這麽回答其實也沒毛病,言多必失,不管我想提供什麽有價值的線索,萬一說漏了嘴,還不能自圓其說,最後都會暴露這裏真實的情況。
鄭月有點懷疑地看著我倆,最後似乎也接受了我們的說法。
她隨後開始說出自己所掌握的線索,在她開口之前,我實在沒有預料到,自己將會聽到的,是如此令人吃驚,而又興奮不已的線索。
鄭月先是說,自己有一個好朋友,關係非常之好。她的好朋友是一個科學家,早年因為一場意外,他失去了妻子,自己帶著當時隻有三歲的兒子一同生活。
由於他工作的特殊性,經常要到國外去,又不能把孩子一同帶走,又因為鄭月自己是不婚主義者,和他的關係又非常好,所以每當他去國外,孩子就會留給鄭月幫忙帶著。
聽鄭月說到這兒,我覺得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猜到她倆是什麽關係,但她礙於自己相對特殊的身份,有些話不太好說的那麽直白。
鄭月繼續說,兩人這種模式持續了好久,一直到孩子現在五歲,她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
男方把孩子留給鄭月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一走就是幾個月半年,簡直就等同於是人間蒸發,而每次鄭月問男方在做什麽時,他都含糊其辭,感覺就是在故意隱瞞什麽。
鄭月稱,出於刑警的直覺,她隱約覺得自己朋友做的事情,好像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科學研究,極有可能是見不得光的違法行為。
描述到這兒時,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鄭月的表情有點糾結,可見她對那個科學家朋友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鄭月說,她一這麽想,就會感到強烈的不安,從他那裏又問不出什麽,於是才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查出些什麽。
我聽著不由感慨,一個帶著孩子的男人,能讓一個沒有結過婚,條件十分不錯的女人如此上心,那個男人也真的是有點本事。
估計好多單身男青年做夢也想不到,他們的競爭對手往往不是同齡的人,而是那些已經結婚,或者結過婚的中年大叔。
故事仍在繼續。
鄭月畢竟是警察,在調查人信息這方麵可以調用的資源,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她很快就查到那個男人的名下其實有一個工程,就在這片山區附近,是一個和腦科學有關的建築工程,她於是就找來這裏。然而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工程,居然是一個和電影裏麵類似的極其危險的魔方。
我這時想,難怪鄭月剛剛會如此失落,原來她目前危險的處境,極有可能是自己的男友一手創造的,換做一般的人估計都會難以接受。
反應過來這一點的不僅我一個人,黃毛立刻就來了精神,對鄭月說:“原來這個地方是你男朋友製造的,你趕快和他聯係啊,讓他把咱們救出去!”
鄭月又說了一句令大家絕望的話:“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種地方對手機信號完全屏蔽,指望和外麵聯係是不可能的了。”
健身教練這個時候又激動起來,責怪是鄭月的男朋友害了他,但他要把這筆賬算到鄭月頭上。
鄭月沒有說什麽,但林若兮立刻就站出來替鄭月打抱不平:“這種事你怎麽能賴在警察頭上?沒人逼你進來吧!”
健身教練立刻就對林若兮吼道:“有你什麽事?”
我怕林若兮吃虧,立刻站到她身前,但她繞過我,仍然麵對著健身教練,毫不畏懼的辯駁:“我和鄭月是一起的,有我在,看誰敢找她算賬?”
鄭月害怕局麵會失控,立刻就出來打圓場:“我們大家都冷靜一下,如果這個地方真的是他參與設計的,我至少對他是了解的,沒準能從他的身上找到一些線索離開這裏。”
健身教練忽然好像用審問犯人一般的語氣問鄭月:“我說,你的那個科學家男人叫什麽名字?”
你男友、愛人和你男人雖然表達的都是一個意思,但裏麵對人尊重的成分卻差了十萬八千裏,這就是中華語言博大精深的地方。
我同時也在心裏想,這根本就是無用的問題,就算他知道了名字還能怎麽樣?把名字寫在地上赤手空拳揍一頓?
但鄭月接下來卻也給出了答案,而她給出的答案,卻差一點驚掉了我的下巴。
“他叫梁家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