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個科學家叫梁家偉?”

我幾乎是出於身體的本能問出這句話來,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思考這句話後麵要有多少謊話要圓。

我繼而想到的問題是,鄭月說的那個孩子就是吳海洋,以及包括她所說的關於梁家偉和她的一切,應該都是現實中發生過的,這些信息最後都儲存在年幼的吳海洋的潛意識裏。

也就是說,梁家偉當時真的在一個和這裏類似的地方弄一個建築工程,鄭月當時也真的出來找過他,並且找到了這裏。

她回去的時候還把這些事情告訴了吳海洋,所以吳海洋才會知道這個地方,但他未必見過,因為小孩子的潛意識裏,對見過的地方視覺記憶非常深刻,吳海洋投射的這個地方怎麽看也不像是現實世界會有的,應該完全是靠他想象投射出來的。

繼續深入地想,如果現實中真的有這個山洞一般的東西存在,裏麵應該算是梁家偉的一個基地,那裏麵或許會找到很多線索。

皮特張父母為什麽被害,究竟是誰想要置我們於死地,或許都可以在那裏找到答案。

這些想法幾乎就在一念之間,回過神來,我看到了鄭月異常興奮的臉。

“你知道梁家偉?”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點頭。

鄭月忽然就抓起我的手來,除了林若兮,我基本沒有摸過別的女人的手,感覺好像被電了一樣,隨即就感到一陣酥軟。

“你也知道梁家偉是科學家?很少有人知道這件事,我和別人介紹他時,他都從來不讓我說他的職業。”

鄭月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一般,先是看了一眼林若兮,然後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小聲說了句:“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

林若兮此時的表情估計不會好看,我沒敢看,萬幸是對方主動的。

我咽了口唾沫,然後說道:“我知道這個人,但不知道他是科學家。”

一撒謊就心虛,我的聲音小的自己都覺得在敷衍。

不過鄭月顯然沒有感知到,還順著我的意思說:“也對,你隻說認識他而已。但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呢?”

我一下子又被問住了,好在林若兮這個時候替我解圍:“是我們朋友的朋友,認識一個人不算是什麽稀奇的事吧?”

鄭月沒有質疑這句話。

關鍵時刻,林若兮比我強得多,展示出了她古靈精怪的一麵,問鄭月:“不過我們還不知道梁家偉居然還有孩子,叫什麽名字啊?”

“梁海洋。”鄭月脫口而出。

原來胖子的名字一直就帶一個海洋,“吳”姓應該是他養父的姓。

健身教練這時插進話來:“我說你們現在聊的這些對離開這兒也沒什麽幫助啊?”

我聽後在心裏冷笑,這個外強裏弱的男人根本體會不到剛剛那段對話對我而言有多大的價值。

林若兮白了他一眼道:“線索不都是聊出來的麽?不聊怎麽會知道?”

一直沒開口的黃毛這時忽然來了句:“有點不太對。”

健身教練聽後做出一個很大的反應,問他:“怎麽不對勁了?”

黃毛依次看著我們問:“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個房間似乎在動?”

看來他和健身教練都沒有看過異次元殺陣的電影,對這個建築完全不了解,也難怪健身教練會被嚇成這個德行,人們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有時候甚至超過對死亡的恐懼。

鄭月對他解釋道:“這裏的每個房間都是在移動的,但運動的非常慢,你居然能感覺到房間在動,還真是不一般。”

健身教練聽完頓時如同被人揍了一拳,表情扭曲起來。

鄭月這句話卻給了我靈感,我立刻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便問黃毛:“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黃毛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對著我眨眼睛。

我又說:“鄭警官剛剛不是說了麽?這裏的房間都在不停的運動,所以你們應該很難找到我們才對?”

黃毛這時說:“我們進來以後,就一直往一個方向開門走,然後就找到你們了。其實也沒有特意的找你們,能碰上完全是緣分。”

鄭月立刻又問:“你們之前沒有遇到什麽危險麽?”

黃毛聳聳肩膀,然後反問:“這裏不就是一個一個的空房子麽?難道還有危險?”

鄭月頓時一臉苦笑,先是歎了口氣,然後說:“這裏很多房間都有十分可怕的陷阱,你們倆接連通過兩個都沒事,已經是非常幸運。”

健身教練聽完又開始抱怨,不停地說難聽的和消極的話,要不是害怕打不過他,我真想過去暴打他一頓。

我這時又對鄭月說:“既然他們倆能如此順利地找到咱們,說明這些房間移動的並不算快,咱們現在抓緊點時間,應該能找回到初始房間,然後原路返回去。”

黃毛立刻唱衰我的言論:“原路返回去也沒有用,門打不開,否則我和教練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我反駁道:“陸續應該還會有人進來,隻要有人進來,他就會開門,隻要他打開門,我們就能出去。”

健身教練聽了我的話,立刻就激動地抓起黃毛的衣領開罵:“你聽到了麽?如果照我說的,再等一會兒我們倆就能出去,你偏偏要進來,我他媽被你害慘了!”

黃毛語帶鄙夷地回應:“我又沒說非得要你跟著進來,明明是你自己要跟進來的,你怨誰?”

他剛說完,健身教練就給了他一拳。

鄭月連忙跑過去拉架,健身教練卻連她也要打,林若兮急了,立刻就衝過去準備幫忙,我見狀,也跟著一起。

健身教練見我們這麽多人站到一起,估計也在心裏掂量起來,做了個深呼吸,放開了嘴角被他打的流血的黃毛。

被打的黃毛卻不害怕,居然還笑了出來,一副精神失常了的樣子。

場麵被控製住後,鄭月把下巴探向我說:“我們幾個人聽他的,現在就原路返回,應該能找回起點。”

半躺在地上的黃毛說:“剛剛我的感覺,好像是電梯在朝下運動,所以我們應該往上麵找。”

我聽後想,這麽緩慢的速度,他居然都能有這樣的感知,看來他的出現就是為了幫助我們。

此時我的想法是,已經大概知道了這裏麵的情況,繼續逗留在這裏沒有意義,搞不好還會死掉。或許這個場景裏麵重要的線索,就是那個把我們忽悠進來的人,回去找到他,才是在這個空間裏麵正確應該做的事。

然而之後發生的事情卻證實我的想法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