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進到屋裏後,我更加傻眼。
和屋內的情況相比,外麵門上的血跡簡直就是小兒科,毛毛雨都算不上。
整個屋內好像被洗劫過一樣,所有的東西都扔得一團糟,之前我看到的那把椅子和一張桌子被砸得稀爛。
地中央還有很多土,和陶瓷碎片,我快速掃了一眼,是一盆花被砸爛了,這盆花應該是之後買的,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沒有看見。
脫離花盆的殘花似乎還很有精神的樣子,看來這裏出事的時間並不是太長。
我正準備再上到二樓去看看,忽然聽到一陣“咯咯咯”的笑聲。
這陣笑聲聽起來有些奇怪,感覺不太正常。
笑聲顯然是從樓上傳來的,我沉了口氣,準備上樓。
來到樓梯口的時候,我再度傻了眼,樓梯的台階上,還有側麵的牆壁上都是已經幹涸的大片血跡,這種程度的血量感覺死一個人都不太夠用。
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用力地做了一個深呼吸,準備往樓上邁步。
走到中間位置的時候,耳邊再度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這次我聽得更加清晰了,越發覺得恐怖。
我快步來到樓上,沒有立刻看到發出笑聲的人,卻被眼前的一片狼藉給嚇到了。
二樓的情況已經不能用“洗劫”這個詞來形容了,感覺這裏好像被炸過一樣。
之前這裏有很多個房間,此時都被破壞掉了,房間與房間的隔板都被砸爛,滿地都是牆體的殘骸,各種被砸爛的物品更是遍地都是。
此時再聯想到樓梯上血腥的一幕,我不由打了個哆嗦。
神經正繃的緊,詭異的笑聲又起,我差一點從原地跳起來,用力吞下口水,跟著才去找聲音的源頭,發現是從遠處一個角落裏傳來的。
那裏掛著窗簾,窗戶是關著的,但窗簾在抖,人明顯就躲在窗簾後麵。
我仍有些怕,但又急於想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就立刻朝窗簾那走過去。
我離窗簾越來越近,眼見就要伸手拉開窗簾時,裏麵的人忽然竄了出來。
我差一點被嚇得坐到地上,退後了好幾步。
忽然出來的人蓬頭垢麵,身上的衣服也很髒,就好像瘋子一樣。
透過女人額頭前混亂的毛發,我大概看清了她的臉,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之前從來沒見過。
她看到我後,顯然也被嚇了一跳,叫聲非常淒慘,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把她怎麽樣。
接著就跑到了屋子的另一側,期間被地上的東西絆了一下,她整個人摔倒,疼得亂叫起來。
我害怕自己再次驚擾到她,於是很小心地朝她邁步,同時把雙手探出去,示意讓她不要惶恐,要冷靜。
女人一開始隻是低頭揉腿,我離她兩米不到時,她猛地抬頭,我倆把彼此都嚇了一跳,同時往後退了一點距離。
她似乎怕我傷害到她,用眼睛偷偷觀察我,好像隨時都會起身跑掉。而我又覺得她精神不正常,怕她會突然撲過來,把我壓到身下,用牙齒咬我,或者用手狠命的撓我。
如果拋開危險的因素,這個場麵其實還是很有意思的,兩個人都望著對方,在彼此的心裏,對麵的家夥都是隨時會傷害自己的怪物。
整個場麵靜止了很長時間,氣氛十分詭異。
我率先打破僵局,先是輕輕地呼了幾口氣,然後才說:“你別害怕,我......”
我的話還沒說完,她立刻又發出好似動物受到驚嚇後發出的叫喊聲,仿佛我要把她怎麽樣似的。
我頓時收聲,不敢再發出一丁點聲音。她總這麽吱哇亂叫,我真的是受不了。我也是有心髒的人。
詭異的氣氛又持續了一會兒,她似乎也發覺我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逐漸放鬆了戒備。我也稍稍鬆了口氣。
我這時再次開口,聲音比之前還要溫柔:“你別害怕。”
我剛吐出這幾個字就收聲,去看她的反應。
她這次沒有喊叫,用藏在頭簾後麵的眼睛偷偷地觀察我。就她此時女鬼一般的外貌特征而言,尖叫的明明應該是我才對。
見她這次反應沒那麽激烈,我繼續用非常溫柔的語氣說:“我不會傷害你......”
我說出這句話後,她也忽然開始說話,但言語有點混亂和模糊,我最初沒太聽清楚,但她好像就此打開了話閘,持續不斷地說。
她說話的邏輯很亂,我根本整理不出有用的內容,隻是聽到一些言語的碎片,期間她不止一次提到“殺死”,還有“他死了”。至於殺死了誰?誰死了,她又完全交代不清楚。
不過情況已經十分明顯了,這裏發生過異常恐怖的事情,極可能有人被殺了,而且流了很多血,樓梯上的血以及門上麵的血跡就是證據。
在那場我不知道的變故中,這個女人親眼目睹了什麽,被嚇傻了,從她這裏也得不到有價值的線索。
我絕望地歎了口氣,心裏忽然想,這裏被殺的人該不會是皮特張吧?鄭琪涵現在又在哪裏呢?
混亂的思緒猶如潮水一樣向我襲來,此時我根本無力思考,打算先報警,讓警方過來處理這裏的情況。
接著我就想扔下這個女人,暫時離開這裏。
然而我剛走出幾步,身後的女人忽然用聽起來十分正常的口吻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的身體僵住,迅速回頭,發現她正在看我。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但臉完全沒有見過,這是怎麽回事?她到底是誰?
女人繼續又說:“是我,你過來幫我一下,我的腰很痛,起不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伸手把這個一會瘋癲一會又正常的奇怪女人從地板上拉了起來,同時問她:“你是誰?”
“你聽不出來麽?”她看著我的眼睛,“我是鄭琪涵啊。”
鄭琪涵?
“你,這是,什麽情況?整容了麽?”我有些語無倫次。
“你真不會說話,這張臉有我本人漂亮麽?毀容還差不多。”
疑惑如潮水般襲來,我徹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