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找到了線索,我一秒鍾也不想再耽擱,接著就開始計劃著要去找人。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由近及遠地找這三個人。如果離我最近的人就是我要找的,省得再大老遠出去折騰,冬天的我原本就不愛出門。
所以我最先去的是鄭州。
警方直接把每個鄭月現在就職的單位都告知於我,所以找到這個人並不費勁。
然而當我第一眼見到鄭州的鄭月時,心裏麵本能的想法就是這個人絕對不是我要找的人。
她長得很魁梧,個頭也高,留著短發,有點滿臉橫肉的感覺,正常的表情看上去也有點凶。
我並不是像表達說她長得有多麽醜,實際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完全看臉的品味,何況已經到了這個年紀,美醜對於女人來說已經不是最重要的特質。這麽說吧,和這個人站在一起,我覺得她更像是我的兄弟。
我實在難以想象梁家偉會喜歡這樣的女人。我甚至覺得鄭月這個名字和她本人一點也不相符。
但也沒準眼前這個叫鄭月的女人年輕時候被情所傷,畢竟梁家偉在感情這方麵感覺不像省油的燈。一個被情傷過的人性情發生巨變也可以理解。
所以我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和她聊一聊。
而我剛和她提到梁家偉這個人,就更加斷定自己找錯了人。
那的確是一種完全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的表情,眼神中除了一絲疑惑,沒有夾雜任何其他表情。
“梁家偉?不認識。”
她接著微微睜大眼睛,把下巴探向我道:“哦,我想起來了,你之前打過電話吧?”
“對。”
“你可真不嫌麻煩,還特意跑一趟!怎麽的?警察說的話你不相信?”
“現在信了。”我有些狼狽地說。
我第二個去的地方是長沙。
我找到這裏的鄭月的時候,也在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找錯了人。
原因很簡單,她的孩子都已經參加工作了,時間點往回推,在吳海洋五歲左右,她的孩子也已經上幼兒園了。
已經有家的女人就算肯和梁家偉胡來,也不可能吃飽了撐的,自己有孩子,卻去照顧別人家的孩子。女人在這方麵尤其精明。
接連兩次碰壁,我的信心已經嚴重不足,消極的思想不停地在體內翻滾。
我們要找的鄭月很可能已經死了,然而我這麽想以後,又覺得那條線索就此斷掉實在可惜,心裏麵一萬個不甘心。
不管怎麽說,已經殺出來了,上海的一站還是要去的。
找這個鄭月的時候,我從一開始就碰到壁了。
我按照警方提供的工作信息費了很大的勁找到了鄭月所在的工作單位,結果她的同事卻說她最近似乎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已經好多天沒有露麵了,但沒人知道她家裏具體出了什麽問題。
警方果然謹慎小心,我問鄭月的家庭住址,沒人肯給我提供,感覺繼續追問我反而容易被逮起來拷問。
我已經找到了這裏,不能因為這種困難就放棄,那樣我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
怎麽辦呢?
我很快琢磨出一個餿主意,求助特殊職業的人,那些消息和警方差不多靈通,專門負責幫人查找個人信息的人,說好聽點就是私人偵探,但這些人實際上在中國這片土地上不太能見得光,一直遊走在法律的邊緣地帶。
我很快在網上找到了他們中的一個,見麵交了錢,他開始幫我調查關於鄭月的詳細信息。
我沒有說鄭月是警察的事兒,並不是特意隱瞞,隻是覺得對於他們而言查誰都是查,沒有必要講出來。
然而我找的人很快就對我說:“你讓我調查的人是警察?”
我有些驚訝:“警察怎麽了?”
“得加錢!”
他想讓我加的錢並不是天文數字,但我的錢畢竟不是大風刮來的,往深入了說,我感覺自己的錢甚至都是拿命換來的,每次做任務都他媽的挺危險,吳海洋就是這麽死的。
“憑什麽要我加錢?”想到了吳海洋,我居然頓時就火了。
他本來還板著個臉,見我脾氣不對,反而軟了:“老弟你別激動,這是規矩。我們在偷偷調查警方的信息,一旦被警方發現,罰的可比調查普通人重多了,風險大了,投資當然也大。沒毛病吧?”
我最後少給了他一些。
媽的還不知道找的人對不對,先開始大出血了。
我最後拿到了鄭月的證件照片以及她的家庭住址。
行不行全看這次了。
我找的這個人還算不錯,直接開車把我拉到了鄭月家所在的地方,對我簡單交代了句“祝你好運”,然後就一溜煙地開車跑了。
看來這類人群對警察的恐懼是在血液裏流淌的。
我其實拿到的是更具體的家庭住址,但總感覺直接找上門容易碰壁。到工作單位去找人和到人家裏去堵,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家庭對每個人而言都是心裏最後的壁壘,是安全的底線。所以我要想找到她,隻能在小區附近堵她,還得為這場見麵想一個理由,不能過於開門見山。如果給她的感覺是我一直在堵她,我反而會被她銬起來審問。
太難了。
我在小區門口足足等了一個下午,終於看到一個疑似鄭月的女子從小區裏麵鑽了出來。
當時的天色已經有些晚了,這麽晚出來的人,多半是出來覓食的。
雖然我不確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但我仍然想先跟著她,畢竟目前也沒有比她更像是鄭月的人出現。
我一路跟著她,感覺將自己隱藏得十分好,疑似鄭月的人走在前麵,動作很自然,顯然沒有注意到我這麽個人的存在。
我不禁暗自有些得意,我現在跟著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極度敏銳的警察,如果連她都發現不了我在跟蹤,這個本事我可以回去吹噓一番了。
不對,吹噓不是我的風格,怎麽會突然這麽想?媽的一定是胖子,長時間和他一起生活,我被他給影響了。
這個念頭隻是一瞬間冒了出來,感覺也就是一個閃電的工夫,我剛剛一直跟著的人居然不見了。
我頓時有點慌了,怎麽可能一眨眼的工夫人就沒了呢?難道她趁我不注意起飛了?
就在這時,我感覺忽然有一個力道加在我的肩膀上,耳邊同時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小夥子,你在找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