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博學的名字,我頓時感覺頭皮一緊,渾身都不自在。

盡管如此,我還是硬著頭皮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熟悉的聲音。

“周涼,一直沒你消息,最近怎麽樣?”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實情:“我很好,已經回公司了。”

但我隱瞞了林若兮在這兒的事情,打死也不能說。我雖然不善於撒謊,但也不是傻瓜。

“你回來了,真不錯,我也很快到公司,你現在在宿舍麽?在的話我去找你。”

簡直就像是聽到了風聲過來捉奸的,我立刻就緊張到說不出話。

這個時候反而是林若兮把電話搶了去:“博學麽?我是若兮,周涼在宿舍呢,我正在這兒和他聊他之前的經曆,你快過來呀。”

電話開了揚聲器,我清晰地聽到李博學的聲音說:“好的若兮,我現在過去。”

聽聲音,他似乎並沒有懷疑,但我仍然緊張得要死。

電話掛斷後,林若兮看著我說:“鬼鬼祟祟的反而容易讓人起疑心,不如光明磊落,我們倆本來也是朋友。”

我衝著林若兮笑笑,話雖如此,但我們倆畢竟衝動了一把,心理上還是會覺得對不起李博學,自然也無法表現得自然。

“不是說去上海了麽?怎麽突然就殺回來了?”我問林若兮。

她對著我聳了聳肩:“本來說是明天回來,誰知道怎麽突然殺回來了?”

希望不是察覺到什麽了,我偷偷在心裏對自己說。

林若兮真是大膽,趁著李博學還沒有來,居然又過來吻我,我也是沒出息,實在無法拒絕她的柔情,忐忑的要死。

得知李博學要來,我提前把已經被鎖好的門打開,一旦被李博學發現門是鎖著的,就不好解釋了。

李博學很快殺了過來,看到我後,露出了熟悉的笑臉,談不上多熱情,但也不冷淡。

但他看林若兮時候的眼神似乎還帶著愛意。

應該沒問題,我悄悄鬆了口氣。

我首先和李博學聊起鄭琪涵的事情。把林若兮已經告訴我的事情簡單地交待一下,然後問他:“怎麽樣,你查到什麽結果了麽?”

李博學的表情立刻就嚴肅起來,點了點頭。見他如此,我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什麽樣的結果?鄭琪涵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博學直接先說了結論:“她的問題並不是受到驚嚇所致。”

見他語氣如此肯定,我不由好奇起來。

“那是什麽原因?”這句話是林若兮問的,她似乎比我還要著急。

“這件事說來話長,目前隻是知道被一種儀器擾亂了腦部神經。我把她的症狀講給我的導師,他說症狀和他所了解到的一模一樣。好在傷害並不是不可逆的,隻不過具體什麽時間恢複要因人而異。”

“什麽樣的儀器這麽厲害?”我問。

“是一種咱們之前沒有接觸過的儀器,我也隻是聽說過。名字很簡單,叫腦電波幹擾儀。”

此時的我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然而通過李博學看著我之後做出的反應,我的表情一定萬般愕然。

“你也聽說過這個儀器?”李博學問我。

何止聽過?我苦笑了起來,接著用簡練的語言和他說出了自己在地下建築時候的經曆。

聽了我的描述後,李博學也顯得非常驚訝。

“想不到你居然有這樣的奇遇。”

“這才哪兒到哪兒?”

我緊接著又對他講出在神秘建築裏看到自己和吳海洋童年時期合照的問題。

聽到這件事,李博學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

他的眼睛瞪圓了好一會兒,才稍稍收縮一些,得出了和我一致的想法:“看來整件事遠比我們所想象的還要複雜。”

我接著又提到了“腦電波幹擾儀”的功能。所有想要和夢境潛入儀做物理連接的人,都需要先使用這個儀器,沒想到這個儀器還會對人造成這樣的傷害。

李博學聽我提到的功能反而覺得吃驚:“你是說,隻要使用過腦電波幹擾儀,就可以同夢境潛入儀連接?”

“還記得我和你提的鄭月吧?我已經在她身上做過實踐,沒有問題。”

“也就是說你們幾個人的能力並不是遺傳性的?”

我苦笑著說:“沒錯,我們並不是稀有物種,你如果使用那種儀器,也可以像我們一樣。”

李博學聽後陷入到了沉思中。

“所以鄭琪涵的問題會不會是使用幹擾儀之後的副作用?”

李博學表情篤定地搖頭:“不,幹擾儀原本的功能就是如此,可以在短時間內擾亂人的腦神經,進而影響他的自我意識,產生類似於精神分裂症一樣的症狀。

“這種儀器本來是純粹的實驗室器材,它之所以會被發明出來,目的是為了更加深入地研究人的夢境,連我的導師都不知道它還有你說的那個功能,否則他一定會告訴我。”

我快速想了一下,問道:“這種儀器應該很少吧?”

“嗯,當年隻生產了三台,我老師所在的學校目前隻有一台。”

“會不會有人掌握了技術偷偷生產呢?”我問。

“不太可能,這種技術本身已經是這個領域的頂級,不是誰都能掌握的,其次就是生產,很多零部件都需要國家特批。”

我點了點頭,邊分析邊說:“如果全國一共有三台,我在地下建築裏見到一台,你們老師所在的學校那裏有一台,那麽有人用另外一台儀器對鄭琪涵的大腦做了幹擾,導致了她現在出現的問題。”

李博學看著我說:“沒錯,而且那個人就是皮特張。”

今天聊到的話題,各個都令人吃驚,我深吸了一口氣後問:“為什麽確定是他呢?”

林若兮過來插話:“這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鄭琪涵身上的線索,之後因為突然聊起了別的話題被打岔打過去了。”

“究竟是什麽問題?”我等不及了。

李博學說:“鄭琪涵發病的時候經常會自言自語,說話的內容最初被醫生認定是無意義的。我為了分析她,偷偷對她說話的內容進行了錄音。”

“然後呢?”我舔了舔嘴唇。

“通過反複聽錄音,我發現她所說的那些看似混亂的內容裏,其實隱藏著十分重要的句子。”

“是什麽?”

“他在我的潛意識裏存了很重要的東西,你們快進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