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空間裏忽然下起了**雨,其中有好幾條都落到了我的身上,我發現每條**都和我手裏握著的一樣,上麵沾的是女孩月經初潮時的血。
說的更精確些,上麵都是林若兮的血。
我看著眼前頗為驚悚的場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看來第一次來月經這種事對林若兮著實造成了不小的心裏陰影。
這些**落到地麵上以後,又如同冰雪融化稱水一般消失了,仿佛我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定了定神,繼續往前走。
剛剛漫天下**的一幕過於震撼,我差一點忘了自己此時還有尋人的任務在身。
小肚子的位置已經沒有那麽疼了,不過仔細去感受的話,還是能隱隱覺察剛剛痛疼的部位漲了一團氣。
一會發現李博學,他如果還像剛剛一樣好像受驚的野獸般奔跑,我或許隻能追一小會兒,跑的久了,岔氣的問題恐怕還會出現。
我朝前走了幾十米的距離,眼前忽然出現一道石碑。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一道墓碑。
我有些好奇的走過去,發麵墓碑上麵刻著:慈母張蕙蘭之墓。
墓碑的下麵寫的則是:立碑人,張蕙蘭之女林若兮。
我不禁有些詫異,張蕙蘭是林若兮的母親,但她母親去世的時候,林若兮還隻是一個高中生,難道立碑的人不應該是她的父親麽?
但我很快就想明白這個問題。張蕙蘭作為自己的妻子,她去世後,林若兮的父親就算再怎麽不念舊情,光是考慮到輿論,場麵上的事情也是要做的。
可在林若兮的心裏,她必定覺得自己母親的死和他父親有直接的關係。她或許認為自己的父親就算給已故的母親立碑,也是帶著假情假意的,因此她之後又偷偷給自己的母親立了一塊碑,把所有對母親的思念都傾注到那塊墓碑裏,應該就是我眼前看到的這塊。
或許是愛屋及烏,我感覺墓碑前方的區域仿佛有某種魔力,我不自覺地就跪了上去,對著墓碑磕了幾個頭,嘴裏說道:張阿姨,感謝你當年生了這麽好一姑娘,我實在太愛了。
說完這句有點傻氣的話,我又在後麵補了句:您安息吧。
接著我就站了起來,又對著墓碑行了個大禮。
對這個墓碑施完大禮後,我忽然感受到一種莫名的踏實和滿足。
林若兮非常愛她的母親,如果她知道我這麽做了,想必會非常高興。
當然我這麽做的目的也並非完全為了討她的歡心,很大程度上是發自內心的。
同墓碑道別後,我很快又發現了一樣東西,不由得心花怒放。
我看到的,是一張從上海飛往大連的機票。
林若兮當年所在的大學在上海,而我所在的大學在大連
對於她而言,從上海到大連應該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去找我。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理由。
我從地上拾起這張機票,內心說不出的激動,想著在現實的世界裏,林若兮也一定把這張機票存放在了十分重要的地方。
看來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還是無可取代的。
但我並沒有得意太久,就看到了另外一樣東西,忽然就覺得胸口一沉,興奮的感覺刹那間消失大半。
我看到的是一張林若兮的畫像。
那副畫其實畫的並不怎麽樣,隻是能大概看出林若兮的神韻。五官的比例甚至有點誇張。如果不是畫上麵寫著林若兮的名字,第一眼看上去,甚至完全看不出畫上的人是林若兮。
這幅畫的作者便是李博學。
兩個同這幅畫有關的場景立刻從大腦裏浮現出來,第一個便是這幅畫首次問世的時候。
那時胖子還建在。我們兩個,加上李博學一同為林若兮慶生。
我們三個人用不堪入耳的嗓音為林若兮唱完生日歌後,李博學便拿出了這幅畫。
李博學從來沒有學過畫畫,畫畫的本事顯然是為了討好林若兮後學的,或許也談不上學,就這麽畫了出來。
林若兮第一眼看到這幅畫,說出了我的心裏話:“你把我畫的好醜啊。”
但我從她的表情裏,讀到了滿滿的幸福感。
我當時的醋意可想而知,已經酸的我全身的骨頭都軟了。
第二次看到這幅畫時,這幅畫已經變成了一幅殘骸。
當時胖子陪他新處的對象開房去了,林若兮獨自找我來宣泄心中的鬱悶。
她說李博學不知怎麽了,突然變得對她很不耐煩。
林若兮豈是這種受委屈的性格,心氣不順的她便和李博學大吵了一架,一怒之下,還把李博學生日上送給她的畫給撕了。
林若兮上來脾氣,沒把李博學直接捶死,而隻是撕了他畫的畫,已經算是克製的做法了。
但她事後顯然非常後悔,在我麵前哭的梨花帶雨,稱她和李博學再也回不去了。
事實證明,回不去的隻是那幅被她撕掉的畫而已,她和李博學很快就和好如初。
此時再次看到這幅完整的畫,我心裏完全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有種想走過去把它撕掉的衝動,卻又覺得自己這樣做實在太幼稚了。
我忽然又想到了李博學,不知道他如果看到這幅畫,內心會是什麽樣的想法?
會不會立刻就反悔了,覺得林若兮更愛的人還是他,因此便臨時更改心裏的決定,不讓我帶著林若兮離開了?
不過此時想這些事其實有點無聊。
愛情是一種十分重要的精神信仰,它的存在固然重要,可我現在感覺頭頂上仿佛壓著一座大山,那座山不移除,我就永無寧日。我和林若兮之間的愛情也有種亂世佳人的感覺。
抱著這樣的心態,我離開了那幅畫,繼續朝前走。
我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後,忽然在不遠的前方看到有什麽東西隱約冒著藍色的光。
我被這藍光吸引,快步走過去。
由於我的眼睛一直盯著眼前的方向,沒有關注腳下,朝前走了一會兒後,忽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直接撲到了地麵上。
我的腦袋直接撞到了地麵上,一種夾雜著昏厥的疼痛感從腦袋撞擊地麵的部分彌漫開,很快便輻射到整個大腦,我花了好一會兒才稍稍恢複神智,有些慍怒地撐起身子,想看看是什麽東西把我絆倒了。
等我把視線移過去之後,吃驚地發現,絆倒我的居然是李博學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