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住去路的吳海洋,很快又退了回來,一麵同那些蠟人廝殺,一麵對著我喊:“都是你出的餿主意,這裏這麽多蠟人小弟,你讓我動他們大哥,這下我算徹底玩完了,大哥發火,小弟們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怒道:“橫豎都是死,你哪兒那麽多廢話?”
我們很快又進入到和剛剛在上麵時一樣的局麵,背靠著牆被蠟人們圍攻。
但此時不同彼時,那個時候我起碼還有力氣搏命,現在的我幾乎連提刀都費力,更別說同那些蠟人拚命。
退回來的胖子這時還在埋怨我,質問我為何要讓他去砍長發男。
我趁還有命說話,苦笑著解釋:“你不是要我找到這個空間的鑰匙麽?殺了田野他爸,咱們倆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就是你要的鑰匙!”
吳海洋一聽又反過來埋怨我為什麽不早說。
我已經懶得理他,況且衝過來的蠟人根本也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象征性的抵抗力了一下,終究也是以卵擊石,很快就束手就擒,被幾個蠟人按倒在地。
我的頭被擠在地上,臉緊貼著地麵,姿勢十分難受。我同時也意識到,這是要被砍頭的意思。
吳海洋比我抗的時間能長一些,但最後也落得了和我一樣的下場。
被按倒在地的吳海洋還有不太甘心,在那大聲嚷嚷:“你們別以為把我砍了,我就真的掛了,老子到時候還會回來,弄死你們這群怪物!”
按道理來講,吳海洋這句話是沒錯的,但夢境中最恐怖的一點,就是知覺真實。
所謂知覺真實,就是指我們在夢境中對死亡的感受,和在現實中是一樣的,在現實中,就算有人明確告訴你,人死了以後有靈魂這種東西,也沒人敢坦然的去赴死,因為心裏總覺著眼下能抓住的世界才是真實的,至於死後什麽樣,那是不太敢奢望的事情。
總而言之,我們在夢境中對死亡的恐懼,一點也不比現實中的少。
借著地上隱約可見的陰影,我能感覺蠟人已經舉起手中的刀,我害怕的閉上眼睛,腦袋裏忍不住想起之前在電影裏看到的手起刀落的情節,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旁邊的吳海洋已經開始沒出息的亂叫起來。
本來我心態挺好,被他這麽一叫,搞得我也被嚇得不行。
我最後實在忍不了了,睜開眼睛罵道:“你他媽別叫了......”
然而我罵到一半,整個身體好像神經係統全部失靈一般僵住,眼前又是一個我無法理解的場景。
我看到吳海洋整個人趴在地上,大概有三四個蠟人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動彈不得。他此時露在外麵的,隻有一個圓咕隆咚的腦袋,有一個蠟人單膝跪地,手中的刀已經舉到高位,隻要落下,吳海洋必定身首異處,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我肯定也是一樣的狀態,隻是我所在的位置看不到自己的處境。
可那些蠟人卻似乎全部都被定住了,各個一動不動。
吳海洋原本和我一樣,因為害怕被砍頭,原本把臉上的眼睛都擠沒了,然而此時也睜開眼睛,看到我後一頭霧水地問:“什麽情況?這些蠟人怎麽都不動了?”
我趁著這個時機,先從被固定的狀態中掙脫開,整個過程中渾身好幾處疼的要死,但最後還是勉強用手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吳海洋緊隨我後。
站起身來,我們倆發現其他沒有加入砍頭儀式的蠟人也都是一樣,如同雕像一般定在那裏。
摸不著頭腦的我和吳海洋一陣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這究竟又是怎麽一回事情。
吳海洋這時說:“我剛剛閉上眼睛的時候一直不停的在念阿彌陀佛,沒準是佛祖顯靈了。”
他幾乎剛說完,一個女人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道:“你看我長得像佛祖麽?”
我倆立刻都把視線移過去,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身形姣好,惹人憐愛的美人,便是林若兮。
看到她的一瞬間,我立馬就有想衝過去緊緊抱住她的衝動,萬萬沒有想到被吳海洋捷足先登,他好像黑熊一般張開雙臂就朝林若兮跑過去,一麵跑嘴裏還一麵說:“原來是若兮大美人救了我們,快來讓胖哥抱一下!”
我加速跑到他前麵,把即將要抱到林若兮的胖子推到了一邊,然後問她:“你是怎麽做到的?”
林若兮伸手朝她側麵的一個方向指了指,我順勢看過去,發現了一具靠牆躺著的屍體,正是我要胖子剛剛殺掉的長發男,也就是田野的父親。
“原來你也想到了解開這個空間的鑰匙?”我有些興奮地問。
林若兮搖搖頭:“我可沒你那麽聰明,我隻是覺得他很討厭,一直在躲在蠟人的後麵挑事,就趁著自己能隱身的工夫偷偷靠近他,把他給殺了,沒想到他一死,這些蠟人就不動了,反倒把你們倆給救了。”
吳海洋這個時候已經圍著那具屍體看了起來,嘴裏還發出感歎:“我地個乖乖,你這是捅了他多少刀?”
林若兮表情很平靜地回道:“反正他也看不見我,就捅到他死為止唄。”
林若兮隨後又問我接下來要怎麽辦,我和她說出自己的猜想,想要離開這個空間,不僅要殺了長發男,還要將這些蠟人全都銷毀。
吳海洋一聽到這種言論就興奮的嚷嚷起來,稱自己最願意幹的就是這種事。說話的同時,他還提起一腳,把距他最近的蠟人踢翻。
我們三個人很快都行動起來,打算把這些蠟人都處理掉。
這其中,我和林若兮的動作還算儒雅,隻是把蠟人推倒,讓他們摔碎即可。
吳海洋則不然,明顯對剛剛自己被圍攻,和即將被砍頭之辱懷恨在心,把蠟人推倒還不解恨,還用刀一頓亂砍,一麵砍還一麵振振有詞:“讓你他娘的囂張,奶奶的非把你砍的渣渣都不剩!”
折騰了一番,蠟人已經幾近全部被銷毀,可我們三個卻仍在這個空間。
他們兩個此時都把目光投向我,似乎想從我這裏討個說法,弄得我十分尷尬。
我這時忙朝入口那看去,說道:“會不會上麵還有殘留的蠟人?”
林若兮立馬否認:“沒有了,下來的時候我已經檢查過了,所有的蠟人全在下麵這一層。”
我有些疑惑地蹙起眉頭,想思考出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卻在此時忽然看到一隻腳從入口那裏伸了進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