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的能力效果一旦消失,就意味著兩種可能性。

一種是目標解除了鏡花水月的能力,另一種就是目標瀕臨死亡,無法在精神層麵上繼續為鏡花水月提供養分。

莫尤沒在現場,無法判斷帕裏斯通身上的鏡花水月是因為瀕臨死亡才解除,還是因為用「絕」或「除念」的方式正常解除。

但「觀感」適時而來的獎勵,卻能讓莫尤在這個瞬間確定帕裏斯通的死亡。

而這一點,早在莫尤的預想之中。

正是有預見性的去使用這些能力,以及多方麵考慮到了諸多可能性……

如此就算不去「行凶現場」,也能完成「密室殺人」的手法。

不沾嫌疑,足夠了。

“具現化係修正率+8%……算上之前的,我現在的具現化係轉化率達到了96%。”

莫尤遠眺著施瓦達尼市的夜空,在心中盤算著:

“就我目前的黑刀能力體係,如果能讓具現化係達到百分百,無疑是很大的增強。”

“我記得原著中,已知的唯一能達到特質係和具現化係雙百的人,是酷拉皮卡吧……”

“不過就算我的能力體係更契合具現化係方麵的提升,但更欠缺的是強化係方麵的轉化率吧。”

“假如我的強化係轉化率能超過80%……就基本可以發揮出顯現氣量的優勢。”

“唔……也沒必要想那麽多了,我現在的綜合實力,夠強了……”

思緒轉動之間,莫尤微微搖頭。

雖說還能依憑「觀感」來繼續提升實力上限,但如今的他,僅綜合實力就已經能觸碰到人類最強的位置。

再繼續變強下去的意義是有的,但不大。

不過——

如果有機會將念屬性提升到常態之下的全係百分百,那莫尤肯定也不會錯過。

這相當於是一個史無前例的成就。

最重要的是——

他還很年輕。

“相位之力,凝的衍生特殊技……”

莫尤念頭一轉,將注意力放在觀感給予的技能獎勵。

算上剛拿到的這個衍生技,莫尤總共有四個衍生技,分別是堅·骸骨鍍層、絕·複蘇、圓·見聞,以及這個凝·相位之力。

堅·骸骨鍍層的能力效果是大幅度削減第一次的受擊傷害。

絕·複蘇的能力效果是進入絕之後,體力、念力,以及傷勢自愈的效率會得到顯著的提升。

圓·見聞的能力效果是在開啟圓之後,能讀取到目標的進攻意圖。

而最後這個凝·相位之力的能力效果,則是在局部區域使用凝的時候,能將敵人的攻擊直接吸附過來。

這四種沒在原著中出現過的念技巧衍生技,擁有著極其明顯的搏鬥屬性。

觀感為何能給出這樣的獎勵,莫尤自己也想不明白。

唯一能隱約知曉的信息,大概就是超古代人類似乎憑借這些衍生技來提高在黑暗大陸的生存率。

“吸附攻擊,有點像帕裏斯通的能力……”

莫尤對這個剛拿到的技能獎勵還是蠻有興趣的。

他以為這個衍生技和帕裏斯通的能力效果同出本源。

可實際上——

帕裏斯通的能力特性是忽略。

在受擊之前,本該是讓對手忽略他的存在,從而將攻擊轉移到空處。

但莫尤的顯現氣量比帕裏斯通強上不少,再加上人類群星閃耀之時的精神抗性……

以至於帕裏斯通無法讓莫尤的攻擊徹底忽略他的存在,從而導致攻擊最終轉移到非要害部位之上。

但不管怎麽說,兩者之間的確很相似。

莫尤研究著「相位之力」的效果,有些好奇這種「吸附轉移」的能力現象能否針對敵人的念能力效果。

比如西索的伸縮自如的愛……

利用「凝·相位之力」的效果,在戰鬥中突然將西索的粉色粘線吸附到覆蓋著「凝」的拳頭之上。

假如能做到的話,那這個衍生技的作用性就會變得極強。

“正好可以拿西索來喂招。”

莫尤對這個設想非常好奇,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快點去找西索。

可在那之前,他要先幫尼特羅解決來自卡金國國王灰鍋肉的威脅。

凝視著帕裏斯通所在公寓的方向,莫尤最終還是放棄了讓黑刀去現場查看情況的念頭。

就現在這個結果,已經好到超出預期了。

也就沒必要再去做一些多餘的事情。

“總覺得已經出了不少力氣……但事情還是多得做不完。”

莫尤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要解決隨時都會再威脅到尼特羅性命的咒念之力,還要去處理掉庫洛洛留下來的懸賞令。

除此之外還要幫酷拉皮卡奪回剩下的火紅眼,以及處理掉西索身上的災難。

至於和西索的決鬥約定……

反而不算什麽。

夜色愈發深沉。

莫尤回到獵人協會大廈的房間裏,靜待第二天的消息。

隔天。

獵人協會副會長帕裏斯通的死亡消息傳遍整個施瓦達尼市。

頓時之間,獵人協會的那些協專成員一片哀嚎。

他們之所以為帕裏斯通的死亡而哀嚎,並非他們尊敬或崇拜帕裏斯通。

而是因為帕裏斯通能為他們這些協專成員謀取福利,高頻率的分配一些零風險高收益的任務。

現在帕裏斯通死了……

等於是斷了他們這條生財之路。

不過,帕裏斯通以往在人前所營造出來的人設,倒也在此刻為他帶來一大片的哀悼。

施瓦達尼市的很多市民,自發性的為帕裏斯通獻花。

想來——

在絕大多數市民的眼裏,帕裏斯通就是一位總是在聚光燈下露出陽光笑容的開朗男人。

溫和、善解人意。

幾乎就是帕裏斯通對外的名片了。

所以生前受到來自群眾們的擁戴,死後亦是收到來自群眾們的哀悼。

至於群眾們為何不在意帕裏斯通因何而死……

皆因「行凶者」已經死亡。

更確切來說,是作為行凶者的歐多姆和作為被害者的帕裏斯通同歸於盡。

整起案情十分明朗。

而帕裏斯通為何會死在一個不起眼的協專成員手上。

人們的猜測是因為帕裏斯通太過於善良,從而嚴重低估了人性的可怕。

以這個「事實」為出發點,人們甚至腦補出了帕裏斯通很熱情的幫協專成員解決事情,結果遭到了協專成員的偷襲。

但帕裏斯通最終還是憑借個人的過硬實力,將那個毫無人性的偷襲者拉入地獄裏。

當莫尤聽到這些小道消息時,心中無語可想而知。

可有一說一,他倒是願意看到這些消息在施瓦達尼市的每一處角落裏傳播開來。

其實莫尤要是狠毒一點,還可以藉此散播一些諸如帕裏斯通吞掉協專成員報酬,然後導致報複慘死的消息。

如此就更能將帕裏斯通的死亡和協專成員綁在一起……

但莫尤不會這樣做。

對他來說,能將帕裏斯通弄死就足夠了。

不論是協會內部還是外界,都已經在半天之內將帕裏斯通的死亡原因定性。

然而比楊德小隊的人是不可能接受這種說法的。

歐多姆和帕裏斯通互相殘殺,然後同歸於盡?

開什麽玩笑!

“是親會長派的人幹的吧?”

一處鋪著榻榻米的日式風格房間裏,有一群人聚集於此。

他們基本都是獵人協會裏的協專成員。

但他們還有另一層身份,那就是比楊德小隊的成員。

協專成員一向被人瞧不起,說是一群臭魚爛蝦也不為過。

但是並不包括他們這群人。

膽敢動身前往黑暗大陸探索的人,又豈會是那種不願承擔高度風險的膽小鬼?

且能被比楊德那種人認可的成員,又豈會是一群實力不過關的雜牌軍?

嚴格來說——

他們並不是因為成為職業獵人才萌生探索黑暗大陸的念頭。

而是為了探索黑暗大陸才成為職業獵人。

為了這個從很久以前就存在的目標,他們每個人都具備了在應對各種未知環境時所必要的特殊技能。

除了精湛的技術和能力之外,他們更不欠缺探索黑暗大陸所必備的堅定意誌。

歐多姆和帕裏斯通兩人是他們這支小隊的至關重要的成員。

這兩人的突然死亡,對他們來說,就像是一顆巨石砸在平靜的湖泊上。

先是震驚,而後是不願接受。

“可是……為什麽要幹掉帕裏斯通和歐多姆?”

房間之內,一個額頭綁著繩帶,臉型頗像大力水手的男人麵露疑惑之色。

男人的身旁盤膝坐著一個留著鍋蓋頭,鼻翼周遭長滿小雀斑的小胖子。

聽到繩帶男人的疑問,這個鍋蓋頭胖子蹙眉道:“你沒關注尼特羅會長被‘咒念之力’襲擊的事情嗎?而且還是以死亡為代價發動的咒念。”

“哈?什麽時候的事?”

繩帶男人頓時露出驚色。

咒念之力可不是什麽隨隨便便就能遇到的能力,其稀罕程度就像是四葉草一般。

更別說是死後的咒念之力了……

看著繩帶男人的反應,鍋蓋頭胖子搖了搖頭,沒有浪費力氣去回答問題,反而皺眉道:

“所以……幹掉帕裏斯通和歐多姆的那個人,該不會以為那咒念之力是我們搞出來的吧?”

“隻能說有這種可能性。”

一個戴著蚊香眼鏡,留著漩渦狀卷發的斯文男人微微低著頭,慢條斯理道:

“若是以這種可能性為前提,那麽行凶者定然很清楚尼特羅會長和比楊德隊長之間的事。”

“這什麽史前冷笑話……就因為這一層關係就篤定下手之人是我們?”

“等等……就算行凶之人是知情者,那他怎麽知道帕裏斯通和比楊德隊長的關係?”

“對啊,行凶者是怎麽知道的?”

“比起這個世界未解之謎,我更想知道那混蛋憑什麽篤定是我們下手的?”

“夠了,為什麽要糾結這種事?”

“我糾結的是真假,蠢貨。”

“喂……你們是腦袋搭錯筋了嗎?現在更應該弄清楚……”

房間之內突然變得混亂起來,但很快有一道溫柔的女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論。

“無論你們吵得多激烈,這件事的真相……或許已經不重要了。”

那女聲從紙門之外傳來,似有魔力一般,讓房間吵鬧的眾人頓時安靜下來。

哢——

紙門被左右拉開,底部滑軌撞到底發出一聲輕響。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和服的苗條女人走了進來。

“比楊德大人已經給艾薩克·尼特羅發去挑戰書。”

迎著眾人望過來的目光,女人神情淡然道。

房間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比楊德朝尼特羅發出挑戰書……

眾人十分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即便如此,我也要知道真相!”

戴著蚊香眼鏡的斯文男人麵色沉凝。

就因為啟航的機會即將來臨,就可以不在乎真相?

就可以忽視帕裏斯通和歐多姆的死?

蚊香眼鏡男絕不認同。

啟航去往黑暗大陸的機會固然珍貴,但也不代表著他們可以不為帕裏斯通和歐多姆報仇。

“殺了帕裏斯通和歐多姆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蚊香眼鏡男的神情極為認真嚴肅。

眾人看向蚊香眼鏡男,一時之間都是沉默不語。

……

獵人協會專屬醫院。

沒了死後咒力的侵蝕,尼特羅的精神和身體開始飛快恢複。

從恢複進度來看,用不著三個月時間,多半隻需一個多月就能讓尼特羅恢複到原本的80%左右。

由於損耗太嚴重,基本是不可能恢複到之前那百分百的狀態。

但隻有80%也是值得高興的事。

良好的恢複進度讓病房內的氛圍變得輕鬆許多。

可隨著一紙挑戰書的到來,那輕鬆的氛圍頓時煙消雲散。

“這個姓氏……”

綺多看著挑戰人的名字,眼中掠過一抹異色。

尼特羅目光平靜,沉默不語。

病床旁的豆麵人卻是欲言又止。

綺多察覺到了豆麵人的異樣,不由得將眼神瞥過去。

迎著綺多望過來的詢問之色,豆麵人呐呐道:“比楊德·尼特羅是會長的兒子……”

“什麽?!會長有兒子?!”

綺多聞言大吃一驚。

豆麵人緩緩點頭。

綺多眉頭驟然皺緊,偏頭看向病**的尼特羅,疑惑道:“會長,這是怎麽回事?”

“謔,挑戰書裏不是寫得清清楚楚嗎……”

尼特羅眯著眼睛。

綺多微微一怔,又是看向挑戰書的內容。

日期是四十天後,隱約猜準了尼特羅的恢複時間。

生死之戰的條件,可以替換成取消製約。

製約?

什麽製約……?

問題是——

兒子挑戰老爸?

而且還是生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