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朋友們也都知道我和他的關係。

男人之間聊到女人的話題不稀奇,更何況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人。

自己曾經陪陳浩參加朋友聚會時,就聽到一群公子哥高談闊論,個個不是有未婚妻的,就是已婚的,聊的卻都是又看中了哪個女人,養了幾個小情人之類的。

言語間個個帶著攀比炫耀意味,以此證明誰征服的女人更多。

思及此,看著霍炎宸的眸光多了絲複雜。

他也會這樣嗎?

把我和他的關係當戰績般說給他朋友們聽?

“想什麽呢?”

男人探究的眸光落在我臉上。

“沒什麽。”

我避開他視線,收斂亂七八糟的思緒,突然想到什麽,

“溫蘭的事,你都知道的話,那你家裏……”

如果他母親也知道,但還是堅持要他娶溫蘭的話,那他母親還不是一般的執著。

“誰知道呢。”

男人無所謂地聳聳肩,將我垂在胸前的發絲撩到肩後。

“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是不可能娶她的。”

他嗓音聽似隨意,卻透著堅決與篤定。

深邃如潭的幽眸緊盯著我,像是在對我保證什麽。

四目相對,我無言以對。

隻能落荒而逃。

從更衣室出來,回到宴會廳,剛緩下微亂心跳,就見張睿端著兩杯酒走來。

“你眼光很好,挑的這件禮服不錯。”

他遞過來一杯紅酒,“優雅端莊,很顯氣質。”

“謝謝。”

我淺笑接過,跟他輕輕碰了下杯。

或許是無意中聽到他和溫蘭的秘密,這會兒見到他,心思難免有些微妙。

“這次合作很愉快,你要願意的話,我們可以成為長期合作夥伴。”

他笑著提議。

“我當然願意了。”

我欣然點頭:“這種好事,我求之不得。”

不管他跟溫蘭曾經是什麽關係,都不影響我和他繼續合作。

“行,回頭我讓助理擬一份合同發給你。”

他一笑,竟露出兩個淺淺小酒窩,陽剛的臉上平添幾分俊朗之色,確實有些養眼。

難怪非霍炎宸不嫁的溫蘭,會主動招惹他,還保持關係一年之久。

“我臉上有什麽嗎?”

張睿戲謔嗓音響起。

短暫走神就被他發現,我不禁笑笑,偏頭抿了一口紅酒掩飾尷尬。

他輕笑一聲,忽而開口:

“你跟明珠表弟很熟?”

明珠表弟?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他衝著旁邊不遠處抬了抬下巴。

我順著望去。

就見霍炎宸獨自站在角落,一手插兜,一手輕晃杯中紅酒,視線直勾勾盯著我和張睿。

麵無表情的模樣,冷峻嚴肅,肉眼可見的心情不爽。

見我和張睿齊齊看他,他眉心細微擰了下,將酒杯放回一旁侍者托盤,又瞥了眼我倆的方向後,大步朝門口的方向而去。

我知道他最後一眼,看的是我,準確來說,是在警告我。

轉頭,對上張睿眉眼間意味深長的笑意,我一時摸不透,他是不是知道什麽。

原想糊弄過去,他卻搶先道:

“曦月,其實,除了工作上,其他方麵我們也是可以合作的。”

“其他方麵?”

我怔了一瞬,腦子裏念頭一閃,將所有事都串聯起來,

“你知道我在更新室換衣服,所以,你是故意引溫蘭去休息室的?”

不然怎麽會那麽巧。

從我禮服被侍者弄髒開始,應該都是他故意設計的。

就是為了讓我無意中得知他和溫蘭曾經的糾纏。

雖說霍炎宸的出現是他控製不了的,但霍炎宸在不在場都無所謂,最主要是能讓我聽到。

當然,現在霍炎宸聽到了,應該對他更有利。

他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

“你想做什麽?”

我心生警惕,眸光沉靜。

“你不用緊張。”

他笑著安撫,笑意漸漸收起,

“我隻是不想讓溫蘭如願以償而已。”

“正好,她嫁不了霍炎宸,你才有機會,不是嗎?”

他似笑非笑盯著我,像是篤定我一定不會拒絕。

對視片刻,我緩緩開口:

“抱歉,工作上的合作我很樂意,這種事,我覺得沒什麽必要,而且霍炎宸已經知道你跟溫蘭的事,你的目的達到了。”

別說我沒有嫁給霍炎宸的打算,就算有,我也不可能跟他合作這種事。

在我看來,他找我合作都是多餘,明明他自己就可以把這件事捅到霍家人麵前。

溫蘭名譽受損,鬧大了,霍家人自然會對溫蘭有看法,取消聯姻的打算,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臉色沒有絲毫變化,揚唇:

“沒關係,哪天你有需要,還可以回頭找我。”

*

沒見到燕明珠,給她發了條信息,我便準備先回去了。

拎著弄髒的禮服,剛走出酒店準備打車,就見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我麵前。

駕駛位車窗降下,霍炎宸那張冷臉映入眼簾。

“上車。”

連聲音都是冷的。

猶豫一瞬,將袋子丟向後座,繞到副駕駛。

剛將安全帶係好,車便轟了出去。

一陣推背感,我靠緊椅背,眸光掃向男人側臉。

緊抿的唇角,讓他整個人像根一點即燃的炮仗。

隱隱知道他在氣什麽,但我選擇不出聲,不想吵架。

一路無話,車裏的那股暖氣都壓不住男人身上的低氣壓。

直到車子徑直開到京禦一品地下停車場,男人才終於開了金口:

“下車。”

他解開安全帶,見我沒動,二話不說傾身過來,利落幫我解開。

“要我抱你下車?”

四目對撞,他深不見底的幽眸看似一片平靜。

“你擺什麽臭臉?”

我沒打算慣著他。

心底也攢著一股氣,對他,也有對自己。

想斷又斷不了,被他的霸道無賴憋出來的。

男人顯然愣了下,默了數秒,狹長眼眸微眯,驟沉的嗓音,危險懾人。

“你明知道那男人跟溫蘭的關係,還跟他挨那麽近,笑那麽開心?”

我微張大嘴,氣笑了:

“我們是正常聊工作,而且跟溫蘭又有什麽關係?”

他這是什麽思想。

“能跟溫蘭扯上那種關係的男人,你覺得他會是什麽好人?”

他冷瞥我一眼,

“這種靠出賣身體換取好處的男人,你最好離他遠點。”

我怔了,沉下心來,定定望著他,忽而開口:

“所以,我最好隻靠近你一個男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