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燕家其他人也不待見了。
掛了電話，我和霍炎宸都沉默了。
“我們明天就回去吧。”
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他媽生病了，不回去看看怎麽也說不過去。
尤其又是大過年的。
伸手摟著他腰，我微仰頭看著他淡漠的臉。
哪怕他表現出的態度再冷淡，說不見麵不來往，但到底是他媽，他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顧。
霍炎宸回過神，眸光對上我視線：“有老頭子在，沒事。”
他這模樣明顯帶著些許情緒。
我輕歎：“怎麽可能沒事，於情於理都得回去看看。”
“再說，你媽本來就不喜歡我了，現在知道我把你帶回老家過年，她生病了都不讓你回去，她對我豈不是更討厭了？”
男人眸色漸暗，陷入思索。
我淺笑，伸手捏了捏他繃著的臉：“別再想了，就這麽辦，現在就訂機票。”
他花在我爸媽身上的心思，為我付出的一切，值得讓我為他披荊斬棘，努力去獲得霍母的認可。
見男人抿緊唇，眉心皺起，我索性放開他，自顧自拿出手機，訂了兩張飛京市的機票。
“好了，明天下午兩點的飛機。”
手機在他麵前晃了眼，淺笑道，“我去跟我爸媽說一聲。”
“嗯。”
見我利落訂了票，男人隻瞥了我一眼，算是妥協了。
我跟父母說了明天要走的事，我媽嘮叨了幾句，被我爸瞪了幾眼後，閉了嘴。
“你做的對，不管小霍他媽什麽態度，既然你和小霍結了婚，就是他們家媳婦了，長輩病了，怎麽樣都得去看看的，盡盡責任。”
我爸看著我，語重心長道，“其他的，你就自己把握吧，也不能讓自己太委屈了。”
“爸，您放心，我有分寸。”
明白他是怕我被霍母刁難，擔心霍炎宸夾在中間難做，而一味忍耐。
“嗯，那就好。”
我爸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麽。
除夕夜，我們一家在客廳看晚會，感受節日氣氛。
但或許是知道霍炎宸母親病了，我們第二天要走，不可或免地多了幾分沉悶。
霍炎宸在房間接了好幾通電話才出來，一出來便跟我爸說了把車留在家裏用，並找了個本地司機專門開車的事。
我爸一聽當即就沉下臉反對，我媽在一旁欲言又止，但見我爸態度也不敢吱聲。
最後還是霍炎宸勸道：
“爸，您不要多想，我純粹是為了讓曦月安心，尤其是她現在肚子裏還懷著兩個孩子，不能思慮過重。您也不想她遠在B市，還要操心您和媽的生活吧？”
“正好這些都是在我們能力範圍內能做的事，也是我們盡的一份孝心，您隻管接受就行了，等曦陽一開學，家裏就隻有您和媽兩個人，多一個司機也能幫幫忙。”
霍炎宸一番話再直白不過，我爸眉頭鎖得更緊，沉默了。
我媽這才笑著開口：
“還是小霍想得周到，你都不知道，上個月我搭著小月爸就摔了一次，要不是路上有人幫忙，我都差點起不來，更別說把小月爸扶起來了。”
她不說還好，這話一出口，我皺了眉，沈曦陽在一旁臉色也極為難看。
這事我倆竟都不知道。
或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這種事不止發生過一次。
“行了，都過去那麽久了還提做什麽。”
我爸沉聲製止我媽繼續說下去，隨即轉頭看向我和霍炎宸：
“給司機開的工資，我跟你媽自己出。”
我爸有他的自尊心，不想讓霍炎宸覺得認他做女婿，是圖他的錢。
但我們的本意並不是想增加他倆的生活開支。
我剛想開口再勸，卻被霍炎宸按住手背，他笑著應得幹脆：
“好，沒問題。”
等回了房間，男人才跟我解釋：
“你爸同意了什麽都好辦，至於誰開工資這是小事，司機知道該找誰拿錢就行了。”
“嗯，我爸有時挺固執的，也隻能這樣了。”
他一說我也明白了，歎了口氣。
男人輕笑，伸手捏起我唇角兩邊的肉往上提了提：
“不許再歎氣了，開心點，注意胎教，別讓孩子一出生就跟你一樣愛歎氣。”
我被迫揚起的笑變成真笑，控製不住地哭笑不得，嘴裏含糊道：
“……資……道……了。”
“真乖，獎勵你一個吻。”
男人勾唇，捧著我的臉，俯身就在眉心輕輕落下一吻。
……
第二天大年初一，在家吃了我媽包的餃子後，便讓沈曦陽開車送我和霍炎宸去南水市機場。
車停在機場門口，沈曦陽手腳麻利地下車把行李箱拎出來，一臉複雜地看著霍炎宸。
大概是有話不好意思說，靜默十來秒後才別扭地開口：
“……爸媽是我的責任，我現在沒本事，但我會努力的，等我畢業掙到錢，我會還給你，不用你跟我姐負擔。”
霍炎宸挑眉：“行，我跟你姐等著。”
沈曦陽臉有些漲紅，看他這模樣，說實話我心裏還是有些欣慰的。
不求他將來大富大貴，隻要肯踏踏實實的努力，父母都能放心不少。
回到京市已經四點多了，霍炎宸司機開車接到我們後，直接去了燕家老宅。
老宅很熱鬧，除了燕老太太兩個兒子一家外，還有些旁係親戚都來給老太太拜年。
霍炎宸帶著我進去時，免不了被一群人好奇打量。
特別是老太太一見我，就握著我的手坐在她身旁，一眾人打量我的眸光更是各異了，驚訝、探究、好奇、怪異……什麽都有。
有人忍不住好奇問，老太太則笑著直接說：
“這是我們小宸的妻子，沈曦月，你們都是長輩，叫她曦月好了。”
老太太這一介紹，直接把眾人都怔住了，反應過來後都麵色不太自然地笑著說恭喜。
估計都是知道霍母想讓霍炎宸娶溫蘭的，不然不會是這種反應。
好在大家都很識趣，當著老太太的麵也都沒問太多，隻客套寒暄了幾句。
到了晚飯時間，這些人都自覺離開了，老太太也沒留大家吃飯的意思。
飯桌上，隻有我跟霍炎宸和他兩位舅舅一大家子陪著老太太。
一頓飯有霍炎宸二哥燕明桓和燕明珠兩個逗嘴調節氣氛，還算和諧。
隻是快結束時，霍炎宸大舅沉聲開了口：
“小宸，既然回來了，就去醫院看看你媽，大年初一還在醫院躺著呢，再怎麽樣，她都是你媽，不能太過了！”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語氣變重，透著股強勢的壓迫感，極威嚴。
氣氛凝了一瞬，所有人都停下手上進食的動作，朝我和霍炎宸望來。
我手在餐桌的遮擋下，握住男人放在腿上的大掌，讓他答應下來。
男人反手扣住我的手，握在掌心，緊緊的。
抬眸對上他大舅不怒而威的深沉視線後，輕嗯一聲。
我心口憋著的一口氣鬆了下來。
“今天時間太晚了，曦月不方便去醫院，今晚就在老宅住，明早再去吧。”
這時，燕老太太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眸光掃過來，直接拍板定下來。
至於我不方便去醫院的原因，她沒說，其他人也不會問，隻是兩位舅媽若有所思地多看了我兩眼。
第二天早起，老太太已經吩咐廚房給我做了適合孕婦吃的早餐。
我跟霍炎宸吃完早餐準備去醫院，臨走時老太太讓傭人提了個保溫桶過來，說是霍母愛吃的早餐。
霍炎宸頓了下接過來，扶著我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