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靜了一瞬。
“沈曦月,是不是你搞的鬼?她都不喝酒的,怎麽會酒精過敏。”
林婉婷怒氣衝衝的吼叫聲讓眾人回神。
妮露的兩個朋友狠狠撇了她一眼,便去護士身旁看妮露。
對林婉婷的喊叫,我充耳未聞,也跟著過去。
移動病**,妮露神態虛弱,臉上和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小紅疹還沒有消下去。
察覺到有人靠近,她微微睜眼,看了看她朋友,又看向我,輕聲緩緩開口:
“讓大家擔心了,抱歉啊,我聞到好像有淡淡的百合花香,也以為是花粉過敏了……”
“醫生說是酒精過敏,我才想起來,我跟溫蘭聊天時太投入了,不小心端錯杯子,把旁邊莉莉的酒喝了一口,我平時不喝酒的,也不知道自己會對酒精過敏。”
她麵帶歉意:“抱歉了,沈小姐,害你被人誤會。”
“沒關係,事情弄清楚了就好,林小姐和溫小姐也是太擔心你了才會情緒激動。”
我垂眸含笑,“你好好休息。”
說完剛直起身,林婉婷便從身後扯我手臂,氣急敗壞質問:
“沈曦月,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動了什麽手腳?”
“我什麽手腳也沒做。”
到底顧及她肚子,我隻用手撥開她手腕,眉眼透著一股冷然。
“你沒動手腳?桌上明明放了百合花,她怎麽會沒過敏?”
林婉婷明顯不信,瞪著我。
我勾了勾唇角,不答反問,聲音很淡,卻恰好能讓所有人聽見:
“你大嫂不是花粉過敏,你好像很失望?”
“哦,對了,因為你和溫小姐要當眾跟我親口道歉,所以你急了,甚至在想,為什麽妮露會這麽快就沒事了,讓你錯失了一個這麽好的陷害我的機會。"
我眼角餘光掃到妮露的麵色愈漸難看,心思流轉間,林婉婷失聲斥道:
“你閉嘴!別想挑撥我們的關係,她是我未來大嫂,不會信你的。”
我似笑非笑:“是吧。”
說著,我將時遠發給我的視頻放出來給幾人看。
“這是我們走後,我的店員和溫小姐的助理在現場找百合花,事實證明,沒有任何百合花的痕跡。”
妮露沉著臉,似乎不想再聽下去,讓她兩位朋友陪她進了病房。
林婉婷一把搶過我手上的手機,不敢置信喃喃道:
“怎麽可能會沒有,之前看到照片上明明有的。”
“林小姐說的是下午完工後,溫小姐助理拍的照片嗎?”
我微挑眉梢,將手機拿了回來。
她動作頓住,猛地抬頭,微眯著眼:
“你後來換掉了花?”
“沒錯。”
我揚唇笑了笑,“這還得多虧了你前幾天到我店裏來,我才想到的。”
她目光怔了下,我繼續道:
“溫小姐特意交代我要放百合花,因為她朋友喜歡,原本我沒有懷疑過,隻是那天正好見到你開車進了她家,然後沒幾天又來我店裏,還意味不明地提到我店裏生意,我才開始起疑。”
“所以,今天下午拍了照片之後,我們就趁宴會開始前沒人,把百合收走了,再調整了花的位置,你們根本看不出來,再加上有了先見為主的印象,在現場又忙著交際,更不會細心留意。”
其實自己當時也擔心過會被溫蘭發現,但隨即一想,就算被發現自己也有說辭。
百合雖香,但確實容易讓人過敏,尤其是在這種空氣不流通的場所。
林婉婷麵容僵得厲害,胸口起伏,似在壓抑著不甘和憤怒,瞪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小姐,既然事情已經查清楚,你和溫小姐的道歉什麽時候可以兌現?”
我噙著笑,目光牢牢鎖定在她臉上,語氣加重,透著絲強硬。
她垂在身側的手握得死緊,咬牙切齒,硬是不出聲。
見她這模樣,我便知她想耍賴了。
微微側頭,示意她看向我身後休息椅上低頭刷手機的陸司南:
“陸家小少爺,也是我的律師,不道歉也沒關係,等著收我的律師函就行,我手上也有你當眾承諾的視頻,要不要給你看看?”
我唇角揚起,還是時遠機靈,當時就拍下了視頻。
“你個賤人!”
林婉婷瞬間變臉,驟然揚起的手被我眼疾手快地握住,警告道:
“林婉婷,你再動手試試,你孩子出了事,可別怪我。沒了孩子,你看陳浩還會不會娶你。”
她臉上露出抹猶豫,我趁勢鬆手往後退了兩步。
“曦月……”
不知何時走開的陳浩大步走了過來,將林婉婷緊緊拉住,麵色複雜地凝著我,
“你放心,我會讓她跟你道歉的。”
“陳浩!你王八蛋!我告訴你,我是不會道歉的!我什麽也沒做,憑什麽要道歉?”
林婉婷滿臉不甘,衝陳浩吼完,甩開他的手,恨恨瞪了我一眼,便憤憤離開。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唇邊溢出一絲諷刺。
她敢耍賴,我就敢寄律師函給她和溫蘭。
不想再多看一眼對著我欲言又止的陳浩,我利落走向已經站起身望來的陸司南。
“搞定了?”
陸司南收起手機,眉頭微挑。
“嗯。”
我感激一笑,“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麽久,還借你的名頭用了用。”
他聳聳肩,戲謔道:
“盡管用,反正我今晚也就是個工具人,給你用完,我還得回酒店去伺候霍炎宸那小子。”
乍然聽到那男人的名字,我唇邊的笑意凝了一瞬,很快恢複如常。
“那我不耽誤你時間了,你有事就先去忙。”
“行,那小子最近應酬多,都是上麵的老家夥,不好拒絕,今晚又喝大了,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
他看了眼手機,笑道:“再不去,那小子估計得被人拐走了,你不知道,他喝醉酒最好被人哄。”
我抿唇淺笑,等他轉身,臉上的笑才緩緩落了下來。
出了醫院,打了輛車又回了君雅國際酒店,時遠還在酒店等我。
進到酒店大廳時,我心念莫名一動,不由自主地往角落的休息區望去。
下一秒,心口微跳,腳步頓了下。
依然是那晚的位置,男人微仰著頭靠著沙發,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一手捏著眉心,一副略顯疲憊的模樣。
而這次,他並不是一個人。
不見陸司南的身影,卻是一襲黑色性感禮服的溫蘭坐在他身旁。
雖沒有靠得太近,但滿臉笑意望著男人的模樣,顯然是相熟的。
難怪溫蘭沒出現在醫院裏。
我目光怔了數秒,直到陸司南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裏,才迅速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