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把朝朝從小鵝的嘴裏解救下來，又賠給朝朝一隻大鵝毛絨玩具。
朝朝臭著臉接過娃娃，順手就塞給了妹妹。
好不容易把頭撤回去的小鵝恢複自由後，還不依不饒地站在欄杆另一邊朝著小男孩大神嘎嘎了幾句。
像極了罵罵咧咧的樣子。
朝朝人生難得遇見體會到這種所謂“無語”的情緒，明明是這隻鵝先動嘴，現在竟然還罵他。
看著自家兒子這樣子，顧念忍俊不禁，掏出手機喊了一聲：“朝朝。”
一臉不耐煩的男孩子扭頭看她，顧念眼疾手快地按下快門，把臭著臉的朝朝和身後欄杆旁拍著翅膀的小鵝一起留在了畫麵裏。
“媽媽！”
被留著黑曆史，朝朝不高興地喊了顧念一聲，顧念壞心眼的把手機收起，心想下次就畫這個上傳到賬號上，實在是太可愛了。
“好了，我們繼續走吧。”
見顧念並不接茬，朝朝就知道自家媽媽根本不會刪照片，臉色更沉，下一瞬就被一隻軟綿綿的小手拉住手。
“哥哥不要不高興，暮暮回去畫一副和小鵝的畫送給哥哥。”
“暮暮喜歡小鵝？”
小姑娘拉著他眨巴著漂亮的眼睛，滿臉真誠地點頭。
朝朝這才心情又好了不少，妹妹還說回去要給他畫畫呢。
以江家的條件，兩個孩子吃穿用的都是頂好的東西，朝朝身上的衣服也不例外，昂貴而柔軟，現下袖口因為之前的事被扯開了一個大口子。
顧念幫他把袖口往上挽了幾圈，一行人又繼續往前走。
這次直到逛完整個動物園都沒有再出什麽意外，但是小川和朝朝都認為這一次的丟臉體驗記憶深刻。
臨出動物園時人又密集起來，於是大家排著隊出去。
顧念拉著暮暮的小手，暮暮另一隻手牽著朝朝，小川拉著朝朝另一隻手。
三個孩子一串兒跟在顧念身邊，司丞依然單手揣兜不急不慢地走在顧念旁邊。
墨鏡後的視線依然留在顧念身上，當幾人走出動物園大門，孩子們正互相說再見時，司丞微微彎腰湊近顧念低沉問：“江小姐有意向到娛樂圈拍戲嗎？”
顧念意外地看了司丞一眼，雲淡風輕的拒絕：“沒有意向。”
不意外獲得這個回答，司丞神色自然地又站直身體，看起來並不是真心地想問她要不要去演戲。
顧念懶得去思考這個喜歡開屏的司孔雀究竟在想什麽，見暮暮瞧著有些疲色抱起孩子朝司丞和小川道別。
小川和依依不舍地朝暮暮揮了揮手，“暮暮妹妹下次邀請你到我家來玩！”
小姑娘抱著顧念脖子有些靦腆的笑了笑，朝小川點點下巴。
朝朝：嗬，你想都別想。
原本一片祥和的告別場景忽然被一道男聲打斷。
“江念。”
這聲音？！
顧念下意識轉身，一身西裝的男人麵無表情地站在黃昏裏，背後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貴氣值爆棚”，也寫滿了格格不入。
竟然真的是薄霆厲！他怎麽在這裏！
下一瞬顧念細眉微皺，不動聲色地先擋住了身後的朝朝。
但是她也明白這隻是無用功，這種時候這麽大一個孩子，怎麽藏得住。
“薄總，你怎麽在這裏。”
顧念腦海裏恍惚地掠過一個畫麵，這個感覺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不久前她也這樣問過薄霆厲同樣的問題。
“公事路過，恰好看見了你。”
他的表情實在是太自然了，讓顧念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總覺得……這是不是太巧合了一點？
而且影響全球經濟的薄總，到底是什麽業務得路過郊區的動物園？？
薄霆厲一眼就看穿了顧念眸中的懷疑，但是他並不在意，畢竟他本就沒有想非要隱瞞什麽。
揣著兜的司丞墨鏡後視線微凝，薄霆厲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公事路過也太扯了，分明就是為了身邊的這個女人。
而且……司丞微妙地想起，從第一次見他就總覺得朝朝看起來很順眼，當薄霆厲站在身前他忽然察覺到，這一大一小……簡直是一看就是父子。
難道薄霆厲是江念孩子的父親？
可他從未聽說過有這一段……
“薄總，好久不見。”
聽到司丞的聲音，薄霆厲眉峰微皺，“司丞？”
得知顧念帶著孩子和不知名的男人一起逛動物園，薄霆厲當場推了兩個會議趕過來，卻沒想到這個渾身蓋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會是司丞。
司丞掩在口罩下的神色莫名，慢悠悠地應了一聲：“正是，薄總也認識？”
問的明顯是江念。
眸色深了深，薄霆厲對司丞這種更熟稔的詢問感到不愉，“不隻是認識。”
朝朝在看見薄霆厲的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是誰，他知道渣男的身份，當然也在網上看見過渣男的照片，小腦袋裏迅速劃過自己被反黑的電腦，不爽地側過臉。
雖然這個男人肯定不知道那天晚上是他，但是朝朝還是詭異地有一點點心虛，一定不是因為這個男人看起來氣勢有些凶。
“不隻是認識啊。”司丞輕緩地重複了一句，有些意味不明，心下卻對江念更好奇。
氣氛在這個短暫的瞬間有一點尷尬，被暮暮脆生生的喊聲打碎。
“漂亮叔叔！”
暮暮對薄霆厲的喜歡，顧念是知道的，但是看著小姑娘張開雙手甚至擺出一副想要他抱的姿勢時，顧念還是有些吃味……
這才見過一次呢，難怪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小 。
“小暮暮。”
男人其實看起來並沒有什麽表情變化，但是莫名讓人聽出一種寵溺的味道。
他伸手自然地抱過顧念懷裏的暮暮，惹得一旁的朝朝冷哼了一聲。
薄霆厲讓小姑娘坐在他手臂上，垂眼視線落在小男孩身上。
真像。
人有時候不得不感慨基因的神奇，這孩子比照片裏的更像他，連微微挑起的眼尾都一模一樣。
“這位小朋友是？”
他聲音低沉平靜，聽起來就像完全沒覺得看見一個和他長得這麽像的陌生小孩不對勁一樣，“你就是上次小暮暮說的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