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灣灣去世的消息,好像在一瞬間,撫平所有人的憤怒。

網絡上不再討論,現實生活裏,也是一如既往。

精神病院裏,江念再次見到顧思瑤。

她從包裏拿出一疊厚厚的美金,一本護照和一張機票。

“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之前應許過你的東西,都在這裏。這些錢,足夠你去國外,好好生活一陣子。”

顧思瑤眼睛發光,貪婪的將美金和護照收到懷裏,根本不理睬江念。

“你說,黎灣灣真的死了嗎?”

出乎意料的,江念問出心中的疑問。

隻是顧思瑤微微蹙眉,並沒有回答,反而低著頭看機票。

目送著顧思瑤離開精神病院,江念調轉方向,上了車。

剛離開精神病院,顧思瑤滿懷期待,擺脫黎灣灣,擺脫薄霆厲,她終於自由了。

突然,眼前一輛黑色賓利停在自己麵前。

在看到那人熟悉的麵孔時,顧思瑤不管不顧手中的美金,拔腿就跑。

“別過來,放開我。”她掙紮著,尖叫聲,抗爭著。

隻可惜,一切都是徒勞,她最終被捆綁住,扔進後備箱裏。

車後座椅上,一個麵容冷峻的男人薄唇微啟,“開車吧。”

車子漸漸視線駛向遠處,女人的尖叫聲也漸漸減弱。

走到半路,工作室的編輯又打了一通電話過來。

“我說,親愛的,你總算是接電話了。”

男高音聲音有些急促,江念也有些疑惑,這是怎麽了?

“你快看微博,工作室那邊竟然推出後半本書譯者,老板揚言要打造個人IP。”

聞言,江念陷入沉思。

當初,老板找到自己的時候,也曾提起過這個想法,隻是被她很快否決。

當時的她一心想著治好女兒的病,對於走紅這件事並沒有給予太大的關注。

男高音聲音有些悶,傳到江念的耳中。

“我再三勸過老板了,可老板跟著了魔似的,一門心思地要捧火那人,我都替你打抱不平。”

江念輕輕一笑,安撫著電話那頭的人。

“不就是露露臉嘛,你知道的,我向來不喜歡。”

豈料,這話一出,對麵的人瞬間炸了。

“你不喜歡不代表別人可以濫用,明明這本書走紅靠的是你的功勞,可老板話裏話外都是那人……”

江念眉毛微挑,明白這編輯想要為自己出口氣。

“算了吧,”江念勸道:“我平日裏也很忙的,這名這利對我沒那麽重要,我純粹是出於個人興趣。”

這話,倒沒有凡爾賽的意思。

他跟江念走的近,對她的家庭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知道她是個富婆,家境富裕,她能說這話倒尋常不過。

男高音的氣消了大半,語氣裏帶著一絲傲嬌,“知道你不缺那點錢,我不是在為你打抱不平嘛。”

“工作室這兩年的行情實在不太好,效益也不高,沒想到老板為了熱度,竟然想出這種損招,多惡心人啊。”

“這工作室爺也不幹了,還是另謀出路吧。以後有用得著您的地方,可要多多關照啊。”

江念沉默了好一陣,沒想到一直跟她相愛相殺,互相看不順眼的編輯,有一天,竟因為她做出這樣的決定。

“好。”

她點頭,重重地應下。

回到房裏,她打開微博,果然如編輯所料,話題被頂上了熱榜前十。

雖然字裏行間沒有提到今心,可是話裏話外無不圍繞著今心展開。

就差下一秒,挑破那人就是今心了。

然而,江念的目光被一個包裝華貴的黑色盒子所吸引。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江念打開了盒子,映入眼簾的,是一枚鑽戒。

她的眼睫微微動了動,神色恍惚,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在楓園,在她跟那個男人簽署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她將戒指放到他的臥室裏。

當時腦海裏,隻想著物歸原主。

她去楓園的時候,身無長物。

離開的時候,也不想帶走任何東西,連同那枚很少戴過的婚戒。

將戒指放回原處,合上蓋子,她的神色微斂,眼底閃爍著不明的情緒。

……

翌日清晨,江念扣開了楓園的門。

似乎,這是離婚後第一次,她主動走到,他們曾經生活過的家。

一路上看見楓園的仆人,還是老樣子,卻逃不脫歲月留下的滄桑和痕跡。

見江念來的時候,隱約有些詫異,卻恭敬客氣。

走到客廳,江念撫摸著真皮沙發,還是熟悉的布置,跟四年前一樣,連霧灰色的窗簾都沒有更換。

男人聽到下人的報告時,蹭的一下從**坐起,走到門口,沉聲:“江念來了?”

“是。”下人微微頷首,見薄霆厲沒有吩咐,往樓下走了。

下人砌來一杯熱茶,遞到江念跟前,“先生馬上下來,江小姐您先坐。”

江念點點頭,抿了一口,唇齒留香,縈繞不散的茶香。

就在這時,轉角處突然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型。

江念似有所感,目光落在他身上,眸底的神情有些晦澀不明。

薄霆厲低醇的聲音響起,似乎因為剛起床,略帶有一絲沙啞,“怎麽這麽早過來?”

見男人坐到自己對麵,明目張膽地看著自己。

江念站了起來,低垂著眉眼,從包裏掏出一個包裝華貴的盒子。

“這個東西還給你,我……”

江念猶豫一陣,反複思考著措辭。

薄霆厲隻瞟了一眼便明白,她是想跟自己劃清界限,

倏地,他站了起來,直接逼近江念。

因這突然的舉動,江念一個踉蹌,倒在沙發上。

薄霆厲順勢壓了過來,雙手撐著上半身,目光卻始終注視著江念。

隻見男人薄唇微啟,“就這麽,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一定要跟我劃清界限嗎?”

男人似哀傷般的語氣,讓江念慌了神。

兩人的關係不應該是這樣的,明明從離婚開始那天,就已經分道揚鑣,不該有任何聯係。

薄霆厲看著麵前的女人,手停在半空中,漆黑的眸子盯著她,靜靜地等待她的回答。

“不是的。”

江念抬眼,望著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四年前的那一天,你和我都已經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