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絕美麗的臉旁,此刻寫著醜陋與嫉妒,整張臉已經扭曲。

聞笑陰狠的表情一閃而過,冷冷開口,“我倒真是低估了你對她的感情。”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為江念,拋棄所有的原則。

“你要什麽我給你就是,別傷害她。”薄霆厲俊臉閃過一絲驚慌,定了定神,“薄氏集團,還有薄家的股份我都可以給你。”

這段時間跟聞笑接觸,他發現,這個女人簡直是個瘋子。

可如今,被逼無奈,他隻能跟瘋子談條件。

聞笑好似充耳不聞,握著鋒利的刀尖,在江念蒼白的小臉上遊走。

“這麽漂亮的臉蛋,要是被劃上一刀就可惜了呢。”她喃喃自語,時不時還歎息。

殊不知,薄霆厲的妥協卻灼傷了江念的心,薄氏集團是他祖祖輩輩的心血,怎麽可以輕而易舉地交給別人。

更重要的是,聞笑為人陰險,她若是掌控薄氏集團,江城恐怕要變天了!

思及此,江念抿抿唇,故意激怒她,“聞笑,要殺要剮你隨意,何必假惺惺地說一些沒頭沒腦的話。”

“你不是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如今這樣一個機會擺在你麵前,再不動手你這輩子可沒機會了。”

“還是說,你根本不敢呢?”

她隨即抬頭,冰冷的眸子盯著聞笑。

“你……”

聞笑見她這幅自信滿滿的氣勢,頓時被激怒,握著刀的手加重了力道。

正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南南發出一聲尖叫,“媽媽,不要!”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人紛紛愣住,包括聞笑,握刀的手僵在半空中。

在瞧見南南以後,聞笑更是惡聲惡氣,“你這個小雜種,又壞我好事?”

見狀,南南縮回到薄霆厲身後,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睜著小鹿般濕漉漉的雙眼,“媽媽……南南不會。”

“誰是你媽媽,你算個什麽東西?”聞笑罵罵咧咧,一臉驚慌地矢口否認。

此前的淑女形象全然不顧,如同潑婦罵街。

聞言,南南扯著薄霆厲的西裝褲腿,躲在他背後,不敢出聲,隻有發抖地兩隻小手暴露他此刻的恐懼。

“把嘴巴放幹淨點。”薄霆厲厲聲嗬斥,一雙陰沉的眼眸盯著聞笑。

“我說錯了嗎?”聞笑不管不顧,在瞧見薄霆厲對南南的關愛以後愈演愈烈,心態崩盤。

一個小雜種,都讓他如此維護。

而她呢,連一個小雜種都不如!

“他本來就是一個雜種,父親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以後也會延續他那見不得光的人生。”

“哈哈哈,活該,”眼淚都笑了出來,聞笑也未停止,嘴裏始終念叨著,“活該。”

“我要是你,”她冷冷盯著南南,眼中的殺氣一閃而過,“早就該去死了!”

南南一張小臉慘白,嘴唇更是青紫,四五歲的小孩不明白什麽是死亡。

可敏感如他,卻能從聞笑的神情與語氣中,窺探出一二。

顯然,過了這麽久,媽媽仍舊不喜歡他。

身後的孩子咋的瑟瑟發抖,薄霆厲慈愛的父心也被喚起,大掌機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自然的安慰他,“乖孩子,別聽她的。”

為人父母最害怕見著孩子流淚,江念眼眶通紅,“聞笑,你有事衝我來,欺負一個孩子算怎麽回事?”

聞笑微眯著眼,被這小雜種一激,她差點忘了聞城交待的正事。

她重新將刀抵在江念的脖頸前,冷言冷語,“薄霆厲,再擋著,我先讓江念死在你麵前。”

薄霆厲陰沉著臉,麵上的表情晦澀不明。

眼下,江念在聞笑的手上,主動權掌握在聞笑手上。

他斂了斂神色,冷冷望向她,“你想要什麽?”

聞笑一雙眼眸布滿寒霜,緩緩出聲,“如你所言,給你一天的時間,將薄氏集團的股權轉讓書準備好。”

“明天晚上,江城東郊倉庫,你一個人來。如果發現第二個人在場,那麽這輩子你將見不到江念。”

薄霆厲扶著南南,後退了兩步,聲色俱厲地開口,“在此之前,若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要你們兄妹陪葬。”

聞笑掃了眼他,朝兩個大漢吩咐,“我們走。”

直至幾人離開病房,薄霆厲立刻打了通電話,“秦五,聞笑挾持江念已經出了醫院,你派人跟在他們身後。”

他頓了頓,“務必要保證江念的安全,不要打草驚蛇。”

掛斷電話,他正要追出去,卻被南南一把攔住。

“叔叔,”南南抬頭,眼中萬分不解,“媽媽為什麽要綁架江念阿姨?”

“你是不是認錯了?”薄霆厲於心不忍,不願告訴孩子他母親去世的消息。

“不是的,”南南仿若撥浪鼓似的搖頭,語氣篤定,“是媽媽。”

“她的聲音和眼睛沒有變,我認得出來。”

“她喜歡叫我……小雜種。”說到這,他低下了頭。

出於孩子的直覺,他雖然不明白小雜種是什麽意思,可每每黎灣灣冷言冷語地嗬斥他時,他便察覺到那不是一個好詞語。

捂住快要窒息的心髒,薄霆厲消化著剛才南南的話。

可分明,黎灣灣已經在一場大火中喪生。

與此同時,火裏還留有一個鑽石戒指,那是當初,他誤以為她是那晚那人,送給她的禮物。

普天之下,隻此一枚。

然而,南南的話始終縈繞在薄霆厲心頭,思付幾許,也許有必要查一查聞笑的背景了。

兩人交談的這會兒功夫,始終未看見其他人,薄霆厲牽著他的手,反問他,“你怎麽一個人來了?”

“我……”南南低下頭,怯生生地看了看他,“我一個人過來的。”

掃了眼麵前的男人並未生氣,南南接著解釋,“我是來找小潔阿姨的。”

“在門口,看見了媽媽,就跟了過來。”說完,他再次低下頭。

望著南南如今能一次性說這麽多話,薄霆厲想起曾經,麵對他時,這孩子始終一言不發。

無論黎灣灣如何打罵責罰,這孩子都忍氣吞聲。

看樣子,江念將這孩子教育的很好,連自閉症都緩和了不少。

想到這裏,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