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霆厲一定會帶著南南回來的,江念深信,可是右眼皮卻跳動地更加厲害。

從**爬起來,鬼使神差般的,一通電話打給了司知意。

“咳……”對麵那頭,司知意似乎在暗示什麽,有些不自然道,“都淩晨兩點了,你怎麽還沒休息。”

江念捂著話筒,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我有些不放心薄霆厲,能不能讓你家未婚夫跟著他走一趟?”

司知意不再玩笑打趣,一本正經道,“到底怎麽了?”

就這麽,用最短的話語不到三十秒,所有的來龍去脈江念一一解釋清楚。

說到最後,江念轉回正題,“我沒有秦不言的電話,能不能麻煩你……”

殊不知,電話那頭傳來秦不言溫潤的嗓音,“馬上就去。”

頓時,江念明白剛才司知意那一聲輕咳的暗示。

……

半小時後,在江城與山城的交界處,薄霆厲等到了秦不言。

兄弟兩人見麵,一切盡在不言中。

捶了捶薄霆厲的胸膛,秦不言有些不滿地挑眉,“這麽大的事還瞞著我?”

突如其來的一擊並沒有讓薄霆厲後退一步,反而勾唇一笑,淡然出聲,“你已經過來了。”

“當然是你家那位小 擔心你,所以這才叫上了我。”

聞言,薄霆厲雖然沉默不語,可微微上揚的唇角暴露他此刻的情緒。

話鋒一轉,秦不言一本正經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如你所見,”薄霆厲抿唇,“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遲到了半小時。”

秦不言皺眉,“會不會中途出了什麽事故?”

“如果真的出了事故,他一定會打電話。”

可他卻沒有這麽做,顯而易見,這背後一定有別的文章。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薄家的這位旁支親戚,手段高超卻更狠毒!

對於自己的好友,秦不言忍不住擔憂,“大概是他已經按耐不住,迫切想要取代你的位置。”

“據說前段時間他一直在江城周旋,明麵上是為他父親奔走,實際上是在試探支持他的那些人可不可靠。”

“就連我公司幾個高層被他拉攏,無一例外地替他說好話,說談什麽合作。”

秦不言隱約有些歎息,幽幽道,“你這位旁支大表哥,可比我那位繼母狠毒多了。”

薄霆厲冷笑一聲,微眯的眼神中發出精光,“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從我手裏拿過薄氏。”

就算拿下,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命坐上薄氏集團總裁的位置。

上一次他借由薄二太爺八十大壽,愣是風風光光了一把。

更重要的是,他最擅長的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一招。

向來不苟言笑的薄二太爺,架不住他的三言兩語,反而對他青睞有加,另眼相看。

薄霆厲有一股強烈的直覺,如果這個世上不存在他,很有可能薄二太爺會將薄氏交付到薄念懷手中。

這也是為什麽,他不遺餘力,冒著暴露的危險也要除掉他。

畢竟這一招,雖然危險可勝算太大了!

隻可惜他千算萬算,反而低估了薄霆厲的敏銳程度和反擊能力。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電話剛一接通,薄霆厲原本溫柔的眼神漸漸肅穆。

隻見他握著手機的大掌微微一抖,掃了一眼秦不言,神色無比凝重,“薄念懷,往楓園去了。”

“楓園?”秦不言跟著重複了一聲。

下一秒,他猛地抬頭,“那不是江念和兩個孩子的住所?”

不得不說,薄念懷這個人是真歹毒。

明明雙方已經談好條件,就在這個交界處匯合。

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確實讓人捉摸不透,怪不得薄霆厲對他有些忌憚。

隻見薄霆厲疾步邁進車廂,朝秦不言囑咐了一句,“來不及了,我先回楓園。”

“你先等……”話音還未落地,隻聽見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再然後便揚長而去。

……

與此同時,楓園外響起一陣突兀的聲音。

伴隨著門外保安一聲劃破天際的慘叫聲,江念緩緩睜開了眼。

隨意披了件外套,剛走到樓梯口,便看見客廳一片亮堂。

邁著步子緩緩靠近,直至看見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從遠處看過去,這人倒與薄霆厲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穿著打扮,好似在刻意模仿薄霆厲。

一瞬間,江念腦海浮現出三個字:薄念懷。

幾乎是下意識的出聲,江念皺眉不悅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薄念懷微微勾唇,麵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頗為紳士地替她拉開座椅。

好似在江念麵前,他才是這棟別墅的主人。

“今天我是刻意來找你的,江小姐。”薄念懷不緊不慢地出聲。

隻見他輕叩桌麵,隻見兩個大漢帶著一個瘦弱不堪的小男孩出現。

幾乎是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眸,江念輕輕地叫了一聲,“南南!”

小孩好似聽到她的呼喊,僵硬地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隨後驚慌地移開目光。

那樣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跌坐在椅子上,江念忍不住替他擔憂,他一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內心深處隱隱作痛,江念憤恨地望著薄念懷,“為什麽他不認識我了?”

“先別著急。”

薄念懷好似氣定神閑般,無比從容地端著熱茶,輕輕抿了一口,“從我找到他的那一刻,他已經是這樣了。”

他朝江念擺擺手,作出一副遺憾的模樣,“很顯然,他遭受過非人的折磨。”

江念的眼眸仿佛在噴火,冷冷開口,“除了你,誰會這麽對他……”

兩人的耐心漸漸耗盡,薄念懷披著那一副偽善的麵皮被撕毀。

就在刀光火石間,他飛快伸出手掌朝著江念右臉 煽過去。

毫無防備地,江念被打倒在地,眼中冒著金星。

蹲在江念跟前,無比貼心地遞上一塊手帕,溫潤的嗓音響起,“怕你忘了,提醒你一聲,這裏我說了算。”

甚至,還不忘朝江念安撫一笑,如同謙謙君子般。

將他遞來的手帕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江念咬牙切齒,“你這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