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真實目的那一瞬,江念有些後悔,自己草率地答應了她。

她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朝司知意眨眨眼,“我還能拒絕嗎?”

然而司知意卻朝她擺擺手,順帶拋了個媚眼兒,“不能哦。”

說好的看好戲,少了好姐妹還看什麽?

……

楓園,書房內的燈亮了一宿。

直到門口傳來幾聲腳步,薄霆厲的眼眸緩緩張開,眼底仿佛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無波無瀾,平靜如斯。

“先生……”管家忍不住出聲勸慰,“您已經一天 沒有吃東西了。”

說到這,管家又念叨了兩句,“這樣長時間下去,身體怎麽能撐得住啊。”

“要是夫人知道您這麽不愛惜身體,會心疼的。”

“心疼?”薄霆厲自言自語,重複了一句。

隔了好幾秒鍾,他輕蔑一笑,用著無比堅定的口吻,“她不會。”

“唉……

“管家深深地一聲歎息,“先生,您也別怪我老頭子多嘴,您和太太好不容易破境重圓,這一路上走過來有多不容易。”

“這段時間太太心底有多難受,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都看在眼底。”

“她時常愣坐在沙發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時還會歎息,情緒低落,看起來不太開心。”

整個楓園的仆人無人不知,江念心底是在乎薄霆厲的。

隻有在乎,才會在意他身旁的人。

向來矜貴高傲的男人,頭一次在長者麵前露出幾分疑惑,“可是這些,她從沒告訴過我。”

管家淡然一笑,“太太她有她的驕傲,怎麽可能會告訴您這些。”

“先生,做夫妻沒有那麽容易。多記住對方的好,感情才會長長久久。”

座椅上雙腿交疊的男人在這時起身,朝管家微微俯身,“我明白了,多謝。”

不再搭理薄二太爺和陳可可之間的事,不再理會那些瑣碎的事。

他的心隻裝下的一個人:江念。

下一秒,他拿起手機打了一通電話過去,“去接她回來。”

似乎想到了什麽,他蹙眉,“不用,我親自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薄霆厲從清晨等到黃昏,卻不見江念的蹤跡。

他知道,她這是刻意在躲避他。

兩個孩子剛一下車,暮暮直接撲進他的懷裏,跟他咬耳朵,“媽媽還在氣頭上呢。”

收到女兒的暗示,薄霆厲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剛下車的那一瞬,江念避開男人**裸的視線,反而對何嬌出聲,“舅母,先帶孩子們進去吧。”

何嬌先看了眼江念,又看了眼薄霆厲,察覺到兩人不同尋常的氛圍,點了點頭。

隻見江念雙手抱胸,呈現出一副戒備的姿態,“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有話就說吧。”

薄霆厲主動提議,“外麵風大,在車裏聊?”

垂眸看了眼空**的車廂,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眼角餘光瞥見身旁的男人坐上駕駛位置後,江念緩緩出聲,“說吧。”

久久地,沒有聽到身側的聲音。

正當江念耐心漸漸褪去,想要打開車門時,身旁的男人卻大手一揮,將她圈在懷裏。

“你這是什麽意思?”江念皺眉,神色一片冷漠。

身旁的男人卻一言不發,隻默默地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

下一秒,一聲低沉嘶啞的嗓音響起,從她耳畔緩緩傳來,“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原本想要掙脫開,可是在感受到男人懷抱溫暖的一瞬,江念的手停在半空中。

就放縱這一次吧,內心深處她在掙紮。

“跟我回去,好不好?”

男人半是商量半是討好的口吻傳來,讓江念忍不住蹙眉。

她麵色平靜,一臉淡然地注視著前方,“不好。”

江念冷笑一聲,聲音不大,卻響徹整個空**靜謐的車廂。

從男人懷中掙脫開,江念正了正神色,“這件事情一天不解決,我跟孩子一天不回楓園。”

她要的,是薄霆厲的態度,而不是像之前那樣,一味地忍讓。

比起母親來說,她幸運很多,背後有足夠依靠的江家。

打開車門的那一瞬,江念回望了眼男人,下著逐客令,“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又一次注視著女人離開的背影,薄霆厲一張俊臉爬上冰霜和戾氣。

等他邁著大步趕到公司,撞見他的那一刻,所有員工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一周一次的例會,讓參會的高層們頭冒冷汗,緊張不已。

隻見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著主位上那人的暴風驟雨。

主位上的男人不怒而威,冰冷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某一個人。

緊接著,他輕扣著桌麵,望向對麵的中年男子,“會議開始前,我想了解一下目前的市場情況。”

突如其來的被點名,中年男子顫顫巍巍站立起來,幾乎是硬著頭皮說了兩句。

顯然,主位上的男人眉頭緊皺,揉了揉酸澀的太陽穴,毫不留情地開口,“這就是你們做出來的東西?”

耐心漸漸消磨殆盡,他的音量陡然提高,“下一個。”

被點到的人手心手背全都是汗,聲音結結巴巴,欲言又止。

氣氛有些凝重,所有人都繃緊著腦袋裏的那根弦。

顯而易見,薄總今天的心情差到極致。

靜若針聞的辦公室裏,猝不及防地響起男人一陣冷笑。

他一腳踹開椅子站了起來,滿含危險的目光掃了眼四周,“這點事都做不好,就引咎辭職吧。”

一句輕飄飄的話自他口中,落到周圍人耳朵中卻猶如千斤重。

辦公室內,因著剛才的那一大通火氣,薄霆厲扯了扯領帶,有些緊繃。

門口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薄霆厲陰沉著臉,冷冷一聲,“進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臉茫然無辜的陳可可。

察覺到男人麵上神情凝重,她微微怔了怔,卻還是

暗自咬牙走到他跟前,“薄總。”

麵前的男人頭也不抬,語氣寒涼冰冷,“有什麽事?”

“對不起,”陳可可心頭一陣隱隱的不安,卻還是往下繼續說道,“我不知道會給您和夫人帶來這麽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