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對媒體說過那些話,不知道他們怎麽會這麽寫?”

她眼中充滿負罪感,連帶著看他的眼神都不敢直視。

“是我沒有站穩才摔倒才被那些記者拍到。”她捂著胸口於心不忍,麵上愧疚滿滿,“抱歉,是我的錯。”

說完,兩滴清淚順勢滑過她的臉龐,緩緩落下。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見陳可可的眼淚時,薄霆厲有些不耐煩地鬆了鬆領帶。

隻見他皺著眉頭,用著異常冰冷的口吻,“既然你覺得是你的問題,那就請你一字一句向記者解釋清楚。”

薄霆厲站起身,仿佛想到了什麽折返回去,意味深長地目光停在陳可可身上。

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隱約的威脅,“老爺子已經醒了過來,指名道姓要見一見你。”

“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你心底應該有數吧?”

末尾,他探視的目光再度掃了她一眼。

在確定她僵硬地點點頭後,終於放心下來,邁著大步離開。

陳可可知道,薄霆厲話裏的意思。

她和江念的矛盾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應該讓薄家的長輩知道。

因為薄二太爺對她心裏有愧,但凡是她受一丁點的委屈,老爺子也會想盡辦法替她找補回來。

就算那個人是江念,老太爺的侄孫媳婦,也照樣會站在她這一邊。

反觀薄霆厲,早已經料定老太爺的選擇,所以提前警告了她。

目的就是為了江念,不願意她受一絲一毫地委屈。

倏地,內心深處一陣隱隱作痛,陳可可捂住心髒的位置,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

楓園裏,一陣暗流湧動。

將手上的報紙平穩地放在桌上,江念聲音冷到極致,“說,你和陳可可到底什麽關係?”

“沒有關係。”薄霆厲言簡意賅。

“是嗎?”江念輕笑一聲,“要是沒有關係,這幾天你連連往醫院跑,算是怎麽一回事?”

“還是說你們公司的員工生病,你這個做老板的都要噓寒問暖,一日三趟地往醫院跑嗎?”

江念掃了他一眼,起伏不定地胸脯顯示出她此刻的心情,差到極致!

望著麵前染著紅暈,一團怒氣的女人,沉思片刻,他決定還是三緘其口。

對於怎麽處理陳可可,薄二太爺那邊還沒有定論。

如果他這邊貿然將消息透露給江念,照這樣下去,後續的發展不一定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旦陳可可的真實身份暴露,等待著薄家的,將會是一個晴天霹靂。

更可怕的是,如果被對手得知陳可可的真實身份,很難不被利用。

想到這裏,薄霆厲搖搖頭,一口否認道,“不是這樣的。”

“還是說你有什麽苦衷?”江念有些於心不忍,甚至主動替他開脫。

隻可惜過了好一陣子,麵前的男人一聲不吭,仿佛如同屹立不倒的雕塑似的。

“或者……”江念動了動嘴唇,腦海中思索著最壞的那一個想法。

“你心底是不是有別人了?”

不然怎麽解釋他對陳可可的過度關心,不同於上司對於下屬。

這段時間她陸陸續續去過公司幾趟,隱約從公司的人中得知,薄霆厲對陳可可關愛備至。

尤其是薄氏集團公司的茶水間裏,那幾個女人的談話。

“聽說了嗎?陳可可生病,還是薄總送去醫院的。”一個塗著鮮豔指甲的女人在一旁竊竊私語。

“可不是。”另外一個黃色大卷發的女人湊了過來,“據說薄總還帶著那陳可可參加宴會,結識了好些厲害的人物。”

“依我看,這陳可可鐵定勾搭上了薄總。不然,向來拒人千裏的薄總怎麽可能對她青睞有加?”

“據市場部的小王說,那天她去辦公室找薄總簽字,去聽說薄總去了醫院。那份文件要的又急,她緊趕慢趕去了醫院,結果卻看到……”

黃色卷發女人點到為止,吊足了大夥的胃口。

“薄總背對著她,在抱著陳可可安慰她呢。”

一個青澀麵孔的女孩扶了扶眼鏡,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那薄夫人……她知道嗎?”

“知道?”黃色卷發女人撩撥著自己的頭發,發出歎息,“對於這些豪門世家來說,愛情算什麽?”

“什麽有情飲水飽,都是欺騙你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男人啊,可沒那麽簡單!”

殊不知茶水間的門外,江念早就將這些話一一記在心底,於是有了開頭質問薄霆厲的那一幕。

話音落地,男人雙目微斂,自然下垂的雙手早已經攥成拳頭。

“所以,你就是這麽看我的?”

他說這話時,麵上的神情嚴肅且帶著一絲不經意的失落。

江念冷眼一瞥,“不然呢?”

他跟陳可可兩人,摟摟抱抱的傳聞整棟薄氏大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難道一定要讓她親眼看見兩人的親密無間,他才會承認嗎?

其實她也不想無理取鬧,隻是當所有堆積在一起,矛頭直接指向了他。

為他設想的種種可能,全部被他一一否決,除了這一種她想不出別的了。

麵前的男人一身戾氣止不住地溢出,卻又不忍傷害她。

“我跟你說過,陳可可的事情有點複雜,以後我會跟你解釋的。”

江念仰著頭看他,輕笑出聲,“現在不行嗎?”

薄霆厲回望著他,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個拒絕的字。

漸漸地,兩人討論的話題再度重複,仿佛又回到幾天前吵架的時候。

薄霆厲麵上的神情,江念都看在眼裏,內心深處有股莫名的憤怒。

“好啊,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她深吸口氣,笑意盈盈地望著麵前的男人,“就算你以後想說,我也不想聽了。”

轉過身地那一刹那,她留下一句,“我跟兩個孩子這幾天先呆江家。”

“放心,我不會跟兩個孩子講這些雜事。”

說到最後,她補充了一句,冷不丁地移開眼眸,徑直上了樓。

他怎麽能允許……她跟孩子要遠離自己?

況且她話裏懷外,無一不是在表明她要跟自己保持距離。

不行!

薄霆厲微眯著眼,她越要跟自己劃清界限,他越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