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無論薄霆厲如何輕聲哄著,江念始終不撒手,緊緊摟住他的脖頸。

唇邊溢出一抹濃濃的酒味,惹得薄霆厲黑著臉,顯然在生她的氣。

見她窩在自己懷裏,不安分地拱來拱去,他歎息一聲,“難受嗎?”

江念眼皮很沉,將頭抵在他的胸膛,輕輕“嗯”了一聲。

男人大手一揮,將她輕放在**,“給你熬點醒酒湯。”

不然明天早上醒來,頭非得疼到炸裂不可。

等到薄霆厲端著一碗熱湯進門,遠遠便看見江念坐在床邊,腦袋垂落在床頭。

漸漸走近才發現,此刻她麵上緋紅,被酒精折騰的天旋地轉。

往日堆起來的冷漠和倔強在這一刻化為了烏有。

隻見她睫毛微微眨了眨,向來清冷的眸子染上一抹霧氣,“薄霆厲,我頭疼。”

短短的一句話,再簡單不過,卻讓薄霆厲眸底情緒漸深。

沒有任何解釋,他心中微動,任勞任怨地將她扶起來,小口小口地喂給她。

倚靠在男人肩膀,江念閉著眼睛無比平靜地說道,“我都看到了,他們怎麽說我的。”

“見異思遷,薄情寡性,勾三搭四,水性楊花對嗎?”

為成功將她拉下泥潭,薄家那位老先生算是費勁了心思。

就等著,她給陳可可讓位呢。

薄霆厲沒有開口,仿佛默認了說辭。

忽地一瞬,江念笑得花枝亂顫,直至眼眶中有眼淚在打轉。

伸薄霆厲手替她整理著額前的碎發,輕聲道,“別人怎麽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朝朝和暮暮相信你。”

聞言,江念猛地抬起頭,“我不想讓兩個孩子難受。”

外界的流言蜚語她都不在意,隻是害怕影響到兩個孩子。

那是她的命!

薄霆厲的眸色暗了下去,薄唇微張,“不會的。”

情緒轉瞬即逝,繼而出現的是晦暗不明。

勾了勾唇,他才緩緩出聲,“有件事可能你需要知道。”

“什麽?”

“南南在醫院被人帶走了。”薄霆厲蹙眉,有些無奈。

“怎麽會這樣?”江念一臉錯愕盯著他,“不是說南南在醫院能得到更好的照顧……”

薄霆厲眼神淡漠,三言兩語點明,“是桑烏派人動的手。”

江念皺眉,有些難以置信道,“他提前來了?”

“昨天就已經來了,剛來江城第一時間直奔醫院。”

薄霆厲抿了抿唇,顯然桑烏就是衝著他和江念來的。

在得知南南出事的消息後,江念麵色肅穆,酒勁已經褪去不少。

下意識的從**坐起來,掙開男人的懷抱,“那他們現在在哪裏?”

“秦五已經跟過去調查,”薄霆厲頓了頓,“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桑烏是桑沙旗下第一大殺手,許多桑沙不方便出麵的事情全都有桑烏出麵擺平。”

還有一件事,薄霆厲沒有告訴江念。

那就是桑烏這個人,號稱東南亞第一大殺手。

不管是殺人越貨,還是處理暗線產業,桑烏顯然不在話下。

更可怕的是,他以酷刑聞名,許多人不是被殺掉而是被他生生折磨到痛死。

南南落在他的手裏,可能真的很懸。

薄霆厲隱約的情緒轉變並未落入江念眼底,此刻她正起身邁著大步要離開。

“去哪裏?”薄霆厲麵色肅穆,始終盯著她。

江念回頭,與他的視線交織在一起,“我想出去找一找南南,萬一能查到桑烏的行蹤……”

“不行!”薄霆厲想也不想的拒絕,快走兩步,直接攔住她的去路。

“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他的神情更加凝重。

桑烏這一趟明擺著就是衝他和江念而來。

要是江念再落到桑烏手裏,薄霆厲屏氣凝神,後果他不敢往下想。

回過神來,薄霆厲的態度更加堅決和強硬,“你先呆在家裏。”

興許是察覺到江念投來懷疑的目光,他又解釋了一句,“在你醒來之前,門外早就聚集了一群記者。”

“隻要你一出現,最先不會放你走的人是他們。”

聞言,江念扶額,突然想起薄二太爺為她設置的這道坑。

為了讓她聲敗名裂,他是花了不少功夫。

掀眸看向麵前的男人,她皺眉,“可我也不能幹坐在家裏,等消息吧?”

大掌撫了撫她的臉頰,仿佛鎮定她的心神,“交給我來處理。”

江念點點頭,眼下也隻能暫時這樣。

一旦她出去回應這件事,有關她和桑沙的熱度就會持續升溫。

隻有先回避兩天,等熱度漸漸消散,她再出門。

……

夜色緩緩降臨,久違地露出繁星點點。

隻可惜,被關押在地下室的南南並未看見這樣美麗的景色。

從前這個季節,最能夠看見天上那些璀璨的星星。

隻可惜,這些天連續不斷地大霧,早已經將天遮的灰蒙蒙。

弱小的身軀將自己裹成一團,喃喃自語,“媽媽……”

關押他的人看到這一幕,嗤笑出聲,“媽媽?聽說你隻是江念的養子,確定她會來救你?”

“除了你,她還有親生的一兒一女,你算個什麽東西?”

大漢摸了摸光滑的腦門,冷嘲熱諷,“好像你還是江念死對頭的孩子,給薄霆厲戴的綠帽生出來的私生子?”

然而南南卻好似充耳不聞,隻一個勁地重複念叨,“媽媽……”

他漆黑豆大的眼珠盯著四周的密閉空間,曲著膝蓋將自己裹狹住。

這裏實在是好黑,誰能來幫幫他……幫他。

從來也沒人敢這麽不給自己麵子,把自己的話當作耳旁風。

大漢挽起袖子,倫起拳頭在牆壁砸下一個深洞,耀武揚威道,“問你話呢?啞巴了?”

這樣的舉動反而讓南南受驚,手腳並用著爬到牆角處,雙手抱著頭。

大漢正要上前修理他,身後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別嚇他。”

等到那人取下口罩時,是一個陰柔的男相。

如果不是他的喉結足夠明顯,恐怕早就被人錯認成女生。

此刻,大漢再沒有之前的盛氣淩人,反而一副恭恭敬敬地模樣。

朝他指了指地上的南南,小心討好,“桑烏哥,您交代的事都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