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江念麵色平靜地凝望著他,“什麽?”
“當初王扶陽指名道姓讓你參與翻譯,其實他早就知道桑沙好色,故意讓他注意到你,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聞言,江念眉頭緊蹙,臉色漸漸有些難看。
之前她確實懷疑過王扶陽針對她,是為了替陳可可出氣。
沒想到這背後,還有這一層深意。
江念心有不甘被人算計,提議,“也許我們可以先下手為強,舉報他的生意?”
薄霆厲搖搖頭,“這件事他做得很隱秘,拿到證據的人都死了。”
眉心有些不受控製地跳了兩下,扶著額頭冥思苦想。
在四周輾轉兩步,江念歎息一聲,“那我們就這麽等著桑烏找上門來?”
薄霆厲微眯著眼,輕聲安撫她,“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既然敢對江念動手,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
翌日清晨,老宅。
剛下樓梯的一瞬,薄二太爺一眼便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薄霆厲,此刻手裏正握著一份報紙。
緩緩下樓,杵著拐杖在他身旁落座,“看什麽這麽仔細?”
麵前的男人淡然出聲,“在看一份娛樂報紙。”
“上邊說江念和桑沙兩人有不同尋常的關係,我陰差陽錯撞破奸情,將桑沙打殘廢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即便是再平靜不過地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栗。
薄二太爺好歹見過大風大浪,在他麵上倒沒有露怯。
到底順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既然這樣一個不幹不淨的女人,就不要再做薄家的兒媳婦。”
他擺出長輩的姿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樹大招風,她再這樣不安分,董事會那邊會有意見的。”
薄霆厲微微勾唇,修長雙腿交疊在一起,霸氣側漏不“我什麽時候在意過董事會?”
薄二太爺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唇角,“畢竟那些人都是公司元老……”
卻被薄霆厲毫不留情打斷,“比起董事會,我更在意您……內心的想法。”
薄二太爺輕咳一聲,義正言辭道菜“作為薄家的長輩,我當然一切要以薄家為先。”
“江念那樣的女人,不適合進我薄家的門。”
不安分,野心又大,姿容絕世,這樣的女人到哪裏都是個禍害。
“還是可可好,安分又老實,才是薄家的女主人。”
話畢,薄霆厲冷笑一聲,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沉默幾秒,他沉下臉,“就算再討厭江念,您也沒必要在媒體麵前抹黑她。”
“你……在說什麽?”
薄二太爺適時裝傻,對他的話一臉不解。
下一秒,薄霆厲拿出一個手機,打開錄音是薄二太爺的聲音。
“對外就傳是江念不安分,薄霆厲是去捉.奸的……”
薄二太爺微眯著眼,看樣子瞞不過去了。
他抬眸,渾濁的眼眸染上一抹情緒,“是我做的,你想怎麽樣?”
薄霆厲淡淡掃了他一眼,“您知不知道,這樣做是在毀了她?”
“如果不是我及時攔下這份報紙的刊印,現在整個江城都會傳閱這份報紙。”
“二爺爺……”薄霆厲臉色黑到極致,“您才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明明知道江念對桑沙心有餘悸,卻還是胡亂抹黑,構陷兩人。
一旦這樣的流言蜚語傳出去,江念還怎麽在江城待下去?
“有一件事我實在不懂,”薄霆厲頓了頓,“您為什麽對江念敵意這麽大?”
分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兩位老人還很喜歡江念。
不到一年的時間,事情的發展卻截然不同。
低垂著目光,薄二太爺不置可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薄家。”
“你需要的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妻子,而不是整天拋頭露麵,流言滿天飛的女人。”
薄霆厲的黑眸熠熠生輝,“比起將她困在家裏,我更希望她快樂,隨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歡的事。”
拄著拐杖的手重重敲擊地麵,薄二太爺動怒,“你就不怕她給你帶綠帽子?”
薄霆厲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領帶袖口,他的聲音很輕,“這是我的事。”
“還有……”
緊接著,他一臉漠然,“再有這樣的事,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江念,是他最後的底線。
“你……”薄二太爺握著拐杖的手僵在半空中。
良久,他歎息一聲,“都是孽緣,孽緣啊!”
……
楓園。
風塵仆仆地從外邊回來,卻從管家口中聽說江念還沒有起來。
往日這個時候,她早就起床鍛煉身體。
擔憂她身體不適,薄霆厲邁著大步上樓,推開臥室的門。
映入眼簾的,是背對著他的一抹纖細背影。
再往前兩步,隱約從空氣中傳來一陣酒味。
直到站在江念麵前,一眼望去,桌上堆滿了酒瓶。
“怎麽喝了這麽多?”薄霆厲眉頭皺成一團。
撿起地上的一份報紙,快速掃過一眼,正是今早他帶去質問薄二太爺的那張報紙。
明明叮囑人銷毀掉,怎麽還有多餘的一份?
似有些無奈的口吻,薄霆厲輕聲道,“你都知道了?”
麵前的女人倏地抬起頭,緋紅的臉頰,迷離的雙眼,無一不在向他展示自己的絕代風華。
“知道……啊!”
江念微眯著眼,腦袋抵住他的腹部,支撐著她的整個身體。
她嘴角勾起,一陣明顯的自嘲,“她們說我水性楊花,整天勾三搭四……”
又猛地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情緒複雜,“可是我什麽都沒有做。”
“你的那位二爺爺恨不得我現在就跟你離婚,好為那位陳小姐騰位置……”
薄霆厲大掌捧著她的下巴,一臉溫柔,“你喝醉了。”
隨後他彎身,打橫將江念抱起,朝床邊走過去。
整個過程,江念始終摟著薄霆厲的脖頸,依賴性十足。
此刻的薄霆厲,褪下嚴厲和肅穆,低聲輕哄著懷裏的女人,“躺下來,休息一會兒。”
“不要。”江念想也不想的拒絕,又往他的懷裏鑽去。
兩隻手緊緊摟住他的脖頸不放,甚至還在一邊念念有詞,“這裏舒服,我不走了。”
薄霆厲額前一片黑線,敢情這是拿他當人形抱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