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洛塵與顧洛羽那倔強的模樣兒,宋墨心裏頓時就抽疼了一下。
如果這會子被冤枉的是宋昱,那小子怕是早就已經委屈得哇哇大哭了。
可這兄弟倆,卻是一個比一個硬氣,哪怕張媽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們一不哭二不鬧的,還這麽冷靜。
是因為自小就沒有爸爸在身邊,又怕給他們媽咪談麻煩,所以才這麽懂事麽?
越想,宋墨心裏就越覺得對不住他們。
他定定的看著他們,語氣裏滿是信任,“洛羽、洛塵,我相信你們,這套茶杯,必定不是你們打碎的。”
原本一直都十分堅強的顧洛塵聽到他這話,當下就有些破防了。
這狗東西,真的相信他們!?
他詫異的看向宋墨,眼裏漸漸泛起了一層水霧,但他依舊定定的站在那兒,沒衝宋墨撒嬌,也沒落淚。
媽咪說了,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是男子漢,不能哭!
他也不能哭,若是哭了,別人就會覺得他心虛,更冤枉他們了!
他越是這般,宋墨見了,就越是心疼,“洛羽、洛塵,你們過來我這邊。”
兩個小家夥滿眼的倔強,他真的很想將他們緊緊抱入懷裏,然後安慰他們。
張媽見宋墨有意護著顧洛羽顧洛塵,當下就不高興了,“先生,您可不能被他們給蒙騙了!我跟您說啊,他們兩個如今看起來是老老實實的,但實際上可不是這樣子的!
他們這種來曆不明的野種,為了攀高枝,自小就一肚子的算計、一肚子的心眼兒,您可不要被他們忽悠了啊!”
“誰是野種!?”
顧洛羽見她依舊一口一個“野種”,原本就沒剩多少的耐心,此時更是消失殆盡!
他冷冷的看向張媽,一字一句的問,“你口口聲聲說這是我們打碎的,那證據呢?你有麽?”
“哎喲喲,這可真的是不得了了喲!”
張媽用手戳著顧洛羽的肩膀,一下比一下用力,“我看你方才那架勢,是不是想吃人啊?我告訴你,這裏可是伴月別墅,不是你那落魄了的顧家!
你在這裏張牙舞爪的,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
她那麽用力,顧洛羽又小,哪裏經得住這個力道。
這不,她每用力戳一下,小家夥就往後倒一下。
宋墨見了,就過去將顧洛羽拉到了自己身邊。
隨後他冷冷的看向張媽,“你這是做什麽!?”
“先生!這兩個小野種手段可不簡單啊,您就是被他們忽悠住了,所以才覺得他們可憐!”
張媽見宋墨這般護著顧洛羽,就想要將顧洛羽從他身後拉過來繼續教訓,“你個小野種,你給我過來!
你以為打爛了東西抵死不認,這事兒就能過去了麽?
我告訴你,我今日非得讓你們——”
“砰!”
宋墨原本就已經很生氣了。
如今見張媽當著自己的麵兒都想要對兩個孩子下手,他當下就推開了張媽,好讓她與孩子們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張媽壓根就沒想到宋墨會這麽做。
被甩開了後,她就一個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先生,你這是……”
但宋墨壓根就顧不上她。
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小家夥身上,“洛羽,你沒事兒吧?”
宋墨一臉的緊張,顧洛塵與顧洛羽見了,兩人都有些繃不住。
特別是顧洛塵,他小嘴一下就癟了起來,哽咽著說:“我不要住在這裏了!我要將媽咪的東西都帶走,我們不住這裏了!”
這個張媽先前欺負他們媽咪,現在又這樣子刁難他們,她就是故意的!
他們從來就沒有受過這樣子的委屈,這個張媽憑什麽這麽對他們!?
就算是在國外寄人籬下的時候,傅叔叔都沒有讓他們受過這樣子的委屈!
看著小家夥這委屈又生氣的模樣兒,宋墨就覺得喉嚨裏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得不行。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讓你們受了這樣子的委屈。
但寶貝,我們不能這樣子去找你們媽咪,如果你們媽咪看見你們這麽委屈,她會很擔心的……”
小家夥一聽這話,就死死咬著牙,兩隻胖乎乎的小手也緊緊的攥著一起,好像是在隱忍著自己的委屈,好讓眼淚不要再落下來。
但沒幾秒,小家夥就徹底繃不住了。
他撲到宋墨懷裏,委屈巴巴的大喊,“不是我們打碎的!我們隻是回來給媽咪收拾換洗的衣服,然後給媽咪摘桔梗,我們都沒有碰到這套茶杯!”
“我們進來的時候,茶杯就已經碎了。”顧洛羽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或許因為是哥哥的緣故,他這會子明明也很委屈了,但就是不哭。
宋墨看著他們兄弟倆這般,心都疼得快碎了。
他親了親顧洛塵的頭發,說:“我知道這不是你們弄碎的,我相信你們。不哭啊,我們是男子漢,不哭的。”
“就是你們打碎的!”張媽見宋墨這麽護著他們,當下就著急了,“如果不是你們打碎的,那還能是誰!?
這一個茶杯都得好幾十萬呢,莫說是這一整套了!我們在宋家做了那麽多年的事兒,什麽東西可以碰,什麽東西不可以碰,我們都心裏有數!
難不成,我們還逮著貴的東西來霍霍麽?小昱少爺就更不會了,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在高門大戶裏出生的孩子,處處都透著貴氣!
與你們這種外頭的野孩子,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張媽!你給我閉嘴!”
宋墨徹底怒了。
他那冷冽的眼神,就好像是冰刀子一般,準確無誤的射向了張媽,“誰給你的膽子這麽跟我的兒子說話!?”
他突然發這麽大的脾氣,張媽先是嚇了一跳,隨後就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她在宋家兢兢業業二十多年,就算沒有功勞,那也有苦勞!
如今先生為了這兩個野種,竟然這麽嗬斥她。
“先生,我說那麽多,您一個字都不信,他們兩個隨便掰扯兩句,您就當真了,是麽?
您是不是忘了,您是我從小帶到大的,難道您認為,我這個照料了您二十多年的老媽子會冤枉兩個孩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