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淵也知道,傅延州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對手。

可這次,他鐵了心地要對付傅延州。

他現在想起來都後怕,如果當時蘇南星出了什麽事,他該怎麽辦?

其實後怕的,不止他一個人。

傅延州也後怕。

當時在搶救室門外,他被揍了一拳。

以傅延州的性子,能容忍別人打他這一拳,已經是百年不遇的怪事了。

哪怕那人是蘇南星的父親。

他要計較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

可他不但默默挨了這一拳,之後更是不敢出現在蘇南星麵前。

他也自責,懊悔。

可有什麽用。

他沒想到,陸北淵的事,會對蘇南星的刺激這麽大。

當時他等在搶救室門外,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傅延州這輩子後悔的事情不多。

可這次,他是真的後悔了。

如果蘇南星有什麽事,他覺得他可能會瘋。

他會拖著所有的人,給蘇南星陪葬。

這些日子,他雖然沒有打擾蘇南星。

但心裏的執念不減反增。

他不明白,蘇南星為什麽對陸北淵的感情這麽深厚。

哪怕陸北淵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她也依舊會原諒。

她就那麽愛陸北淵嗎?

自己又比陸北淵差在了哪裏?

傅延州依舊是不甘心的。

但他也知道,這段時間,蘇南星要好好休養。

所以他沒有聯係她,不想讓她分神。

隻是他沒想到,陸北淵竟然要對他下手。

之前,兩人在墨城互不打擾,王不見王。

各自有各自的領域。

傅延州也沒有想到,如今,他和陸北淵竟然到了要鬥個你死我活的地步。

不過,他也不怕就是了。

甚至,他還有些期待。

如果陸北淵輸了,變得一無所有,那他和蘇南星的機會,豈不是更大?

陸北淵一旦失去了財富和地位,還拿什麽和自己爭?

傅延州知道陸北淵是一個強勁的對手,雖然他自負,倒是不敢輕敵。

他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對付陸北淵。

爭的不止是財富和地位。

還有他自己的愛情。

傅延州的腿好了之後,於故就很少跟著他了。

多數時候,於故都是在家裏,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但生意場上的事,於故也有所耳聞。

他跟傅延州說:“少爺,陸北淵那個人也是個狠的,我們和他的生意沒有什麽衝突,我覺得……”

“你覺得什麽?”傅延州打斷他的話:“沒衝突?隻要他是蘇南星的老公,這衝突就大了。”

於故是傅延州的心腹,傅延州做什麽都不會瞞著他。

因此於故是知道發生了什麽的。

“少爺,南星她……感情的事,強搶豪奪是沒用的。”

“我沒說強搶豪奪。到時候,我自然讓她死心塌地愛上我。”

傅延州很有自信。

哪個女人不喜歡強大的男人。

他就不信,他把陸北淵搞破產,蘇南星還看不到他的好。

“我覺得南星不是那樣的人,”於故說:“就算陸北淵有什麽,她也會不離不棄的。”

“你怎麽回事?你哪邊的?怎麽老是給我潑冷水?”

於故說:“少爺,我隻是實話實說。你心裏應該清楚南星的為人,你隻是……沒辦法了,才想著所有辦法都試一試……”

“閉嘴吧。”傅延州不耐煩地開口:“我不想聽。”

其實於故說得沒錯,傅延州也知道,自己可能沒有機會了。

可他向來不是知難而退的人。

相反,他要迎難而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落淚。

又或者說,傅延州是撞了南牆都不回頭,見了棺材都不落淚。

無路可走,他自己挖一條出來。

蘇南星第一次見他,就知道墨城好多人對他的評價,說他陰翳,偏執。

甚至有些癲狂。

也是,沒有這份不要命的勁頭,傅延州也走不到現在。

他向來都信奉,自己想要的,不能靠別人施舍。

也根本沒人會施舍給你。

都要靠自己去爭取。

至於和陸北淵博弈的後果,有沒有可能自己會輸——傅延州認為,輸了又怎麽樣,就算是輸了,他覺得自己也不會讓陸北淵好過。

那句話怎麽說的。

不死也要脫層皮。

比狠,他就沒輸過。

隻是,傅延州不會明白,愛情是不會和他講道理的。

不是誰有實力誰就是贏家。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癡男怨女。

也不會有那麽多**氣回腸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了。

現在蘇南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傅延州根本沒機會見到她。

打電話也難解相思之苦。

就算是打了,聽了她的聲音會好過一點,但之後會更難受。

好在傅延州現在腿好了,他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

再加上健身。

慢慢讓身體恢複以前的狀態。

不管怎麽樣,身體是最重要的。

到時候他贏了,身體垮了,那還有屁用。

傅延州想的這些,蘇南星當然都不知道。

她以為,自己生了孩子,這麽久不聯係,傅延州應該是已經放下了。

或者說,蘇南星現在壓根就沒有時間去想傅延州。

她聽了唐若晴的話,自己又想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父母是怎麽分開的,同樣的悲劇,時隔二十多年,在她身上重複發生。

韓如錦鬱鬱而終,半輩子都過得不開心。

蘇南星不想也不會讓自己重蹈覆轍。

而且,這些天過去,她自己也慢慢過了那個坎,就想找機會把話和陸北淵說清楚。

剛剛沒說完,被喬牧野打斷了。

蘇南星有了經驗,索性什麽都不說,等晚上,喬牧野終於放下孩子,去書房忙自己的事,她才把陸北淵叫過來。

陸北淵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緊張。

他喉結動了動,先開口:“星星,我們……現在聊嗎?”

蘇南星奇怪地看著他:“你不想聊?”

“不是。”陸北淵目光有些閃躲:“我隻是……怕你受委屈。”

“不會。”

蘇南星伸手,陸北淵連忙握上去。

她說:“我沒有受委屈,我很好,這麽多天過去,我心裏的不舒服,也早就沒了。”

陸北淵牽著她的手,隻覺得喉頭哽咽,鼻頭酸澀,眼圈紅了。